序
(日。外景:秦军大军进军的场面。紧接着,秦军进攻韩军防守的南阳太行道的战斗场面,战斗血腥、残酷、惨烈、悲壮。秦军取胜,韩军败退。)
(同时开始出演职人员字幕表,并播放片头曲。)
(同时屏节下方出字幕:公元前263年,秦王以白起为将,率军攻克了韩国南阳太行道,使之与韩国都城新郑断绝了联系。)
(日。外景:秦军进攻韩军防守的野王城戍堡的战斗场面。紧接着秦军占领韩军戍堡欢呼及部分韩军俘虏被关押的场面。)
(屏节下方字幕:公元前262年,秦将白起攻伐韩国野王城,野王城守军投降秦军。)
(日。外景:十几个骑兵护卫着一架马车进入上党郡城。)
(屏节下方字幕:韩王迫于秦国压力,欲将上党郡献与秦国求和,派使诏命上党郡守冯亭投降秦军。)
(字幕出完,片头曲结束。)
第一节
(日。外景:上党郡治,战国时代的城池景观,低矮的土城墙、箭楼、简单的街道和土木结构的民居。城中的郡守府稍显气派。)
(内景:郡府大堂。身穿红袍官服跪坐上首处的正是郡守冯亭。其下左右依次跪坐几个文官、武将,正前方靠近厅门下处站着一些麻衣民众,均为年长者。)
冯亭看着众人,挺直身板,面带悲痛,声音低沉的说:“现上党与国内的道路已被秦军断绝,秦军日渐逼进郡治,我们已处于孤立无援境地。唉,王上诏命很明确,诸位可或有良策?”
官员、武将有的小声议论争辩,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神色苍白,有的略现喜色,有的若有所思。民众长者中,有的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瞻前顾后,有的面显焦急、惊慌之色,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嘴唇蠕动念叨着什么,有的茫然地望着冯亭。
官员子恒起身向冯亭行礼后说:“大人,秦国暴虐,非我等所喜。但大人还是遵从王命吧,秦军实非我等能敌。”
冯亭的眼神从每个官员的脸上滑过,然后看着前方,眼神流露出一丝失望、悲愤。
众官员脸露羞愧之色,均低头不语。
武将鲍威见此,对冯亭恳切地劝说:“大人,秦军以斩得甲首数计为军功,我军陷入包围而外无援军,再战我等必充为秦军之功啊。大人!”
冯亭眼神不甘的望着其他人。
子恒见状,微微摇头,接上话说:“大人,上党无力抵抗,国内无法救援。但若大人违背王上令,怕王上另派他人代为郡守。”
冯亭望着下面的人,慷慨激昂而坚定地说:“虽说国内弃上党与不顾,但上党归附之与暴秦,此非我等所愿。”
众民众长者交头接耳,纷纷说:“对、对。”“是啊。”“对啊,大人。”
官员、武将们相互对视,眼神交流着各自的意思,有的脸色难看,有的带点冷笑,众人皆沉默不语,静等冯亭下文。
冯亭看众人注视自己,稍作停顿,而后坚定的说:“我思之又思,不若将上党献与赵国,赵国必会为上党而出军,这定会激怒秦国而引起秦赵开战。如此以来,赵国亲近韩国,韩赵联军,则可以抵挡秦国,保住上党不落于暴秦之手。诸位以为如何?”
众官员、民众有的流露出意外、惊讶的表情,有的微笑着点头称喏,有的若有所思,几个武将面露喜色。
鲍威向冯亭行礼,高声赞叹说:“大人之策甚善。”
官员邾俞向冯亭行礼后恭敬的说:“大人此计若行,上党军民可不必降秦,亦有赵国为上党出军,真乃上谋。但赵国能否出兵抗秦?”
冯亭胸有成竹地说:“我听闻赵王目光短浅,好贪利喜功;而平原君赵胜急功近利,一心增扩国土。故此事必成。”
冯亭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众人。
众官员、民众纷纷向冯亭行礼说:“大人之策,我等愿从之。”
子恒又说:“大人,下官只是担忧秦军进军迅猛,大人须在围城之前速派得力善言之士前往赵国,得使赵军尽速前来解围。”
冯亭点点头说:“子恒言之有理。好,季枢!”
官员季枢站起,其人长的相貌堂堂,身材扳直,令人产生好感,身穿有些旧却干净的蓝袍,向冯亭行礼说:“在,大人。”
冯亭充满期望地看着季枢说:“你擅言辞、长辩论,说赵之使非你莫属。你即刻赶赴邯郸,游说赵王尽快出兵援救上党。”
季枢面对冯亭,眼神坚定,行礼说:“大人放心,枢定不辱使命。”
(日,阴雨。外景:一个车夫赶着一架简陋的马车冒雨在一条泥泞的山间小道跋涉,几个骑士头戴草帽身披斗篷,围在马车前后。)
(内景:不停晃动的车厢内,季枢面色焦急、无奈,眉宇间是淡淡的忧愁。他怀抱一个小行囊,仿佛是抱着个婴儿一样,小心翼翼。)
(外景:慢慢的,马车行远,留在镜头里的是烟雨朦胧的山间泥泞小路上的车辙。)
第二节
(字幕:公元前262年,秦国河东郡安邑县古家堡。)
(日。外景:一个小村落,村中的一处院落是典型的秦国关中地区的院落形式,面南背北,砖木结构的房屋、墙及木制的屋顶。院落里西南角堆放着整齐的麦杆,几只鸡在院落里走食。正是秋收后的一天晌午时分,阳光依旧展现出威力,照的院落里明晃晃的。)
古风(外貌:年轻的男子,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体略显单薄但修长匀称,穿着粗麻衣物,裸露出来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打着赤脚,发髻有些松散,长相俊俏,满面英气,气质显得忠厚而刚毅,倔强而透出机灵。)快步从外走入院落中,边走边喊:“娘,娘,我回来了!”
古风言语中流露出激动和兴奋,面部也是兴奋的表情,继续大声说:“娘,起战事咧。”
古风边说边推开柴门进入房屋。
(内景:屋内陈设简洁朴实,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的地方和昏暗的角落比较,有些不真实和朦胧。炕头坐着一位面目慈祥、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妇人,正是古风之母。)
古母慢慢地放下手头的针线活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怔了怔,不明所以地迎上来说:“风儿,今天咋回来的早咧?”
古风搀扶着母亲又坐在炕边,兴奋的说:“娘,保长刚刚宣布王上发布的命令,要伐韩国上党咧。现在征召戊卒,每什要出一个成卒和一个更卒,近日就要出发。”
古母不禁叹出一声啊来,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伤感,轻叹一声,说:“又要打仗了,打仗了。总是不能太平啊。”
古母心中想起往事的片段(场景一:父辈从关中被王上强令迁入河东,分赏了田地;场景二:古母年轻时出嫁到生子,家庭的欢乐;场景三:丈夫从军打仗,只记得丈夫走的最后一面,自己拉着几岁大的孩子哭送;场景四:没多久,同村的人回来报信,丈夫战死了,连尸首也没有。)
古母不禁眼泪盈盈,悲伤的情绪写满了头发花白沧桑的脸。
古风见状有些心疼母亲,连忙劝慰说:“娘,娘,别难过了。”
古母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
古风面色无奈,劝说母亲:“刚才保长说了,这次王上之命比寻常严苛。征招的役卒按期不到,全家罚为奴,全什连坐。”
古母平复了一下心情,颤巍巍的说:“你爹早年战死,可是留得军功免除家里劳役的。”
古风解释说:“娘,咱家我已列入傅籍了。这几年来咱家既未出过士卒,也未出过劳役,这次什里无论如何要咱家出一个人咧。”
古母叹口气,问:“保长怎么说?”
古风说:“要么成卒,要不更卒。娘,我想了,反正要出人,我想当个士卒,上前线夺军功,还可以为爹报仇。”
古风陷入冥想状,憧憬着(场景一:幼年时目睹村里父辈因军功而得封赏的场景;场景二:少年时听闻官府发布的消息,父亲征战韩国阵亡,母亲悲伤,自己发誓报仇的场景;场景三:自己穿着秦军战甲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场景,敌军的旗帜上绣着大大的“韩”字。),脸上不禁流露出向往的样子。
古母用微微发抖的语气但很坚决地说:“不,风儿,你不能去!我们和保长说说,古家只有你一个孩儿,你这么小,又从未打过仗,绝不能去啊!我们可以多给王上交粮,我们可以折抵兵役的。”
古风为难地说:“娘,怕不行咧。”顿了顿,说:“我家这几年没出过任何傅役,什里家家都出过咧。如果不去,上面责罚下来,我们,我们是避不过的。”
古母忍不住老泪纵横,说:“风儿,娘不想你去,也不要你给你爹报仇。我们虽然相依为命,但日子过得顺溜,你若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古风也留下泪,难过地说:“娘,不去没有办法啊,王上法令严厉,由不得我们的。”
古母说:“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呢?不去也不行,我真是苦命啊。”
古风劝慰地说:“娘,我只去当更卒,做些苦活,不上前线战斗,不会有危险的。娘,你不要难过了。”
古母看着古风,无奈的点点头说:“儿啊,答应娘,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做自己份内的事,千万不可惩能上阵厮杀啊。”
古母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期盼。
古风认真的点点头说:“娘,放心吧,我一定听娘的话,好好保护自己的。
第三节
(日,阴,有风。外景:村里家家户户来送别自己的亲人,有妻子送丈夫的,老人送儿子的。古风穿着新衣,新的布鞋,背着不大的行囊。古母依然原装束打扮。)
古母拉着古风的手,流着泪说:“儿啊,一定照顾好自己,娘盼着你早点回来。”
古风给古母下跪,眼泪在眼眶中,强忍住,话未说完,还是流了出来说:“娘,您一定保重啊,儿一定早早回来孝敬您。”
保长走过来。
古风看着保长,当即下跪保长,说:“李大叔,我要走了,我娘就拜托您照顾了。”
古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保长赶紧搀扶古风,充满感慨的说:“小风,你放心吧,我和村里的乡亲一定会照顾好你娘的。你要好好的保重,早日回家啊。”
古风重重的点头,泪流满面的说:“谢谢李大叔。”
(日。外景:村里出发的壮丁和劳役排着两队出村。)
队伍中有人唱起:“击鼓其镗,踊跃用兵,赳赳武夫,独我难行,哀我人斯,亦孔之将,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慢慢有其他人跟着唱,后来所有出发的丁卒和劳役均唱起来,歌声整齐、雄壮、低沉、悲伤,又透出激昂。
一些丁卒几步一回头,大部分丁卒表情凝重悲壮而又慷慨激昂。
古风在劳役队伍中挺羡慕的看着成为丁卒的乡邻,又忍不住回头张望越来越远的娘亲。
村里的亲人们仍在原地望着走远的队伍,流着泪的,期盼的,许久许久。
第四节
(日。宫殿内景:装饰大气豪华。赵惠文王端坐在王座上,紫袍绣青白似龙似蟒的图案,苍老,面色苍白、精神委靡;显露出王者气势,但又流露出外强中干的样子。左右两旁跪坐约十余位大臣。)
季枢进入大殿内,以赵国君臣大礼拜见赵惠文王。
赵惠文王微显疑惑,明知故问说:“下跪者何人?”
季枢再行臣子礼而非使臣礼,态度恭敬,俯身恭谨的说:“下臣上党季枢。”
赵王好奇的问:“哦?平身回话。汝来,所为何事?”
季枢挺直上身,谦卑而朗声说:“下臣受上党郡守冯亭之命,献上党与王上。”
左右大臣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王哼了一声,殿内肃静下来。
赵王眼中闪过一丝似喜似怒的意思,而后面露不悦的问:“上党?!不是已落在秦国人的手中?”
季枢解释说:“王上,暴秦进攻上党,韩国弃之不顾而欲献与秦国,上党军民惶恐悲痛,誓死不降秦国,仍与秦军苦战,加之上党山多地险,秦军尚未得手。”
赵王不禁说:“噢?”稍沉思了一会,说:“上党军民愿降赵国?有何诚意?”
季枢俯身叩首说:“王上,冯大人领上党数万军众,愿效力王上,臣属赵国。”
季枢从怀中掏出行囊,打开取出郡守印信、上党羊皮地图,高举头顶,朗声说:“王上,上党有城十七座,献与王上。住民户籍随后报与王上。期盼王上体谅上党军民之愿,尽快派军接收上党,此乃上党民众万幸。”
季枢再拜。
赵王内侍接过物品摆放在赵王面前几案上。
赵王大致翻看了一下,面露喜色,一下子精神大振,挺直了腰板,含笑说:“季使辛苦了。可叹秦国贪婪、秦王残暴,上党军民,皆心向赵国,寡人十分欣慰。季使请暂回驿馆休息,寡人与众臣商议后,稍息告诉季使赵国决定。”
季枢再次跪拜:“谢王上。”
季枢退下。
赵王恢复成暮气沉沉的样子问到:“众卿怎么看待这件事啊?”
众臣议论纷纷。
臣相蔺相如挺身行礼说:“王上,臣以为上党郡守冯亭心怀叵测。上党,现如同虎狼之秦嘴边的一只肥羊,我国若争之,必与秦为敌,与秦一战恐上党未得,我国反而遭受其害!”
大臣邬昴挺身行礼说:“蔺相是越来越惧怕秦国了?!王上,秦军攻上党不下,而上党官民愿降我国,此大好机会。我国既取之顺其自然,也谅秦国无话可说。”
大将军廉颇忙起身行礼说:“王上,不可!秦军骁勇,且攻韩谋划良久,军备充分。而我军准备不足,若仓促发兵则必与秦军开战,恐难以取胜,故万不可轻易发兵啊。”
蔺相如面向廉颇,目光中充满赞许。
大臣丁璁挺身行礼,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说:“王上,我赵军与秦军年年作战,且不论胜负,哎,反正军中士气一直被秦军压着,畏秦如虎啊。可叹我赵军士兵彪悍,将军却尽是懦弱无能之辈,王上要这样的将军又有何用呢?我赵国只有仰秦国之鼻息而苟活啊!”
廉颇怒指丁璁,立即接话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懦弱无能?!”
蔺相如不屑地看了丁璁一眼说:“王上,以无备对预备乃大忌。”
大臣郑峦起身行礼说:“王上,几位大人皆言之有理。上党降赵,王上可遣使他国诏告此事,天下皆知,秦国理亏,能奈我何。”
蔺相如鄙视的看了郑峦一眼,低声骂到:“蠢货,鼠目寸光!”
蔺相如面视赵王,目光炯炯,准备出班说话,被赵王摆摆手制止。
赵王说:“诸卿之心皆为国家,不必有伤和气。此事容寡人再想想,你们先退下吧。”
众臣请安退下。
第五节
(夜。内景:赵国都城邯郸的赵王宫中的一处偏殿,点着蜡烛,火苗忽闪忽闪的,光线比较昏暗。赵王穿红色王袍,跪坐中央。平原君赵胜面向赵王跪坐左处,春绿色的长袍绣着玄鸟图案。平阳君赵豹跪坐右处,一袭月白色长袍。)
赵王有气无力的说:“两位爱卿,韩国上党郡守冯亭使季枢向寡人献上党郡,不知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平阳君赵豹急忙跪直身体抢着回答说:“王上,万万不可!圣人有言,无故得利,必有祸患!”
赵王看着赵豹,不太服气地说:“赵国乃乐土,寡人又仁义,天下人皆愿往之,韩人亦如此,何谓无故?”
赵豹表情诚恳地说:“王上,秦国蚕食韩国土地,韩王已放弃上党,秦国早已将上党视为秦国之地了。”
赵王问:“秦人尚未得手,又如何?”
赵豹说:“冯亭不愿降秦是真,降赵也恐非其愿,其如此必转祸与赵国。王上试想,秦国花费如此代价,而最终我国得到上党,秦国会如何?两国不可避免一战,战祸可远大于所得!”
平原君赵胜看赵豹一眼,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转看赵王说:“无须动用国资军力,即可得一郡之地,将国土西延百里,这大利于我国。且若与秦军一战,胜之则必振我国威,王上可开万世之基业也。王上,机不可失!”
赵豹忍不住说:“得到上党虽然扩大了疆土,但秦占上国之地,政令通行,有渭水、汾河之便,漕运补给便捷,秦军兵多将广,我国与秦国相比,国力衰弱,无力控制上党全境,最终必难保住。轻易出击导致与秦交恶开战,此利非可得矣。”
赵胜反问赵豹:“取得上党,即添国土。若据上党以御秦军,邯郸是否更加平安?”
赵王微微点头。
赵豹忙说:“臣昨日与蔺相、廉将军商议此事,皆有同感。秦攻韩之上党,乃预先策划有备而来。我军若匆忙出战,准备不足,对手乃虎狼秦军,绝无胜算。想我国近年与魏、齐、燕等国征战,已四邻为敌,现若与秦开战,形势对我国非常不利,王上!”
赵胜略显激动地而慷慨地说:“王上,我国自三家分晋立国以来,经武灵王变革,胡服骑射,君臣一心,开疆夺土,北破胡虏,南拒强楚,东破燕齐,西抗暴秦,牺牲了多少好儿郎,才有今日之赵国,多么不易!”
赵王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赵豹说:“故应慎之。”
赵胜不屑的看了赵豹一眼,说:“我赵军战力之强,天下者皆有目共睹。与燕、魏战,无不克敌制胜,威震东方,西御强秦,其奈我何。”
赵王把玩手指,说声:“对啊。”
赵豹忍不住“哼”了一声,说:“六国,哪个敢轻易与秦国战?”
赵胜不慌不忙说:“是。可我国不增疆扩土,发展人口,如何与秦国对抗?”
赵豹摇头,说:“此时机不当。”
赵胜说:“差矣。增扩疆土,代价巨大。年初,我国兵发十万与齐开战,未得一城。而这次上党十七城能入我赵国版图,乃天赐良机,奈何不受?”
赵豹辩解说:“冯亭所献上党已被秦军占了大半。”
赵胜说:“非也。上党之地,战略要冲,乃我赵国屏障。此地若被秦国占领,秦军可随时兵临邯郸。我军若夺取上党,既拒秦军前里之外,又可威慑燕、齐两国,一举两得。此地决不可放弃!”
赵王说:“难道得地必须将士血染沙场才行吗?”
赵豹头冒冷汗,解释说:“王上,从秦国手中夺地无疑于虎口夺食。”
赵胜说:“听平阳君之言,他日秦军以上党为基,袭骚甚至进攻邯郸,如何退敌?朝中尽有为秦国说话、长秦军威风之臣,也不知是赵国之臣还是秦国之臣,可为王上考虑。”
赵豹闻听此言,有些气恼,看着赵胜说:“君侯请就事论事,不要含沙射影、擅疑他人。”
赵胜冷笑一声说:“我军战力强劲,与秦战也是各有胜负,并不逊于秦军。”
赵王看了看二人,点点头,下定决心般地说:“好了。不得上党,有违天机。若失上党,秦军如咽梗之刺,邯郸也不得安宁。赵胜之言合寡人的心意。”
赵豹急忙欲站起说:“王上!”
赵王摆摆手制止赵豹,一下子王者的气势爆发出来,踌躇满志地说:“秦国背信弃义,屡犯国界,赵国当接收上党,增添疆土。此事就此议定,不必再言。寡人欲封冯亭为华阳君,赵胜即刻传命韩使,并备发大军上党。”
赵胜得意的微笑,点头称喏说:“臣,谨遵王命。”
赵豹摇头叹息,低语说:“祸不旦夕矣!”
第六节
(日。内景:邯郸驿馆。赵胜见季枢,相互行礼。)
赵胜说:“季使,吾奉王命传令。”
季枢跪拜接令。
赵胜说:“王上体恤上党军民心情,不日即派大军接收上党,抵御秦军。”
季枢忙行礼拜谢说:“多谢王上。”
赵胜说:“王上褒奖冯郡守忠义,敕封冯大人为华阳君,万户侯,仍为上党太守;郡下县令封千户;皆奉王命世袭。衙吏及民众皆封爵三级,续遵王命者,皆赐金六两。”
季枢再次拜谢说:“小人代表上党军民多谢王上大恩。多谢君侯。”
赵胜满意的笑了笑说:“季使,王上额外封你千户,作此表彰。”
季枢拜谢说:“小人遵郡守之命行事,愧不敢当。”
赵胜微嗔,说:“王上美意,岂能拒绝!”
季枢连忙拜谢,说:“多谢王上封赏。多谢军侯。”
赵胜说:“嗯。你速回告知冯郡守。我大军随后将至。”
季枢恭敬的说:“喏。”
(日。外景:季枢坐乘马车赶路返回上党。)
第七节
(字幕:公元前262年,赵国武安邑滏谷村。)
(日,寒冬,天阴。外景:一处院落,房屋是新修整的,院落角落里整齐的堆放着柴火杂物,到处收拾的干净整齐。院内几棵枣树,裸露着枯黄的纸条,显得寒冬是那么的无情。一只瘦大的土黄色的狗无精打采的在院落里正屋门口卧着的。)
蔡毅裹着破旧臃肿的衣物,急匆匆地走入院落中。狗立起,晃悠悠地向主人迎去。蔡毅走近屋门,狗在他脚边亲昵的蹭着。
蔡毅朝屋里喊:“阿秀,阿秀!”推门而入。
(内景。房屋内昏暗,陈设简单、破旧,但非常整齐洁净。屋内无人。)
妻子阿秀从院门外进来,穿着破旧但经过尽心整理的衣裙,面额虽有些灰,但眼眉带笑,身上背着大大的一捆干枝枯草,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身上裹的像蛹一样,发剪成一个刘海儿,小脸蛋冻的通红,眨巴着大眼睛。
阿秀说:“啊,夫君回来了。”
男孩欢喜地扑向蔡毅,喊:“爹爹回来喽。”
蔡毅眼圈一红,抱起儿子往旁边一放,连忙上前帮妻子卸下身上的柴,说:“这冷天咋出门了,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蔡毅抱起儿子上了土炕。妻子往火炕里填了些柴,也坐在炕头。
妻子问:“今天回来的可早啊?饿了吗,我去弄吃的?”就要转身去伙房。
蔡毅心里一阵难过,脸上也表现出来,拉住妻子手,说:“不急。今天城筑了没多久,就传来王上之命,所有筑城的民夫都要和军队去韩国上党,我也得去。”
妻子问:“为何去韩国?”
蔡毅说:“听说秦国进攻上党,韩人献上党与王上,此去怕是与秦国争夺上党之地。”
全家一阵沉默。
妻子抬起头,眼中充满泪水,说:“能不去吗?听说秦人凶暴残忍,这一去太危险了。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呢?”
蔡毅无奈的说:“民夫都要去,王命不敢违啊,但王上也下令取消了明年的赋役。我是村里出的劳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唉,这时候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出人了,我不能不去啊。”
妻子低低得刻意压抑的哭声。
孩子拉着母亲的手,不明所以的叫着:“娘,娘!”
蔡毅说:“我这一走,不知又是几日,家里孩子就靠你了。”
妻子擦了擦眼泪,重重的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把家里照料好的。”
蔡毅抱起儿子往嘴边凑,边说:“小东,让爹亲亲。”
妻子看着蔡毅亲着儿子,复杂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丈夫的不舍、对家人的爱,无奈和悲伤,又有些许甜蜜。
第八节
(日。乌云密布,飘一点雪花。外景:村里家家户户来送别自己的亲人,有兄弟相送的,苍白头发穿着寒酸的父母送儿子的,抱头痛哭的。蔡毅仍穿着洗干净的那身旧衣,旧的布鞋,背着旧的不大的行囊。怀里抱着穿着新衣的儿子。妻子穿着虽有些旧但仍然红艳的洗的干干净净的麻布裙,但脚上的一双鞋很有些破旧。)
蔡毅亲了一口儿子的脸,放在地上,儿子扒着蔡毅的衣角,蔡毅双手拉着妻子的双手,深情地说:“娘子,你穿着出嫁的衣裳,真美。”
妻子强忍住眼泪,说:“每次送夫君远行,我都穿着出嫁的衣裳,希望夫君想我是漂漂亮亮的时候,祈愿夫君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蔡毅看了儿子一眼,有点哽咽地说:“娘子,儿子就靠你了,把家照顾好,等我回来。”
妻子拉着蔡毅的手,流着泪说:“夫君也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平安回家。家里你就放宽心吧。”
远方有人喊:“出发啦!”
妻子凝望了蔡毅一眼。
蔡毅也凝望着妻子,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对妻儿的爱立即化做洪水一样,就要从眼眶中流出,强忍住眼泪,但眼泪在眼眶打转。
妻子转头看儿子说:“小东,再给爹爹磕个头吧!”
男孩给蔡毅磕了个头,仿佛预感到什么,抓住蔡毅的裤角嚎啕大哭起来,边喊:“爹,爹!俺不要你走!”
蔡毅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抱起儿子说:“小东不哭,爹很快就回来了,爹给小东带好吃的,不哭啊,小东,好好听娘的话。”
蔡毅又对着妻子,愧疚地说:“不要叫小东来就好了,以前我出门都是哄着小东在家睡觉的。”
妻子好象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样,软软的从蔡毅手中接抱过儿子,又象是注入了生命力一般的坚强地说:“小东不哭!你要像爹一样坚强。快,亲亲爹!”
蔡毅一把搂过妻儿,抱在怀中,略带哭腔,忍着说:“小东,好好听你娘的话,等爹回来!”
男孩点点眼泪花花的小脑袋,答应说:“嗯!”
蔡毅不忍地说:“我,得走了。”
妻子哇地哭出声来,手指死死专抓住蔡毅的衣服,蔡毅感到妻子的手都快撕破衣服抓破他背上的肉了,说:“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蔡毅抱紧妻儿,难过的说:“我一定会平安的回来!”
屯长再次下命令喊:“快!出发了!”
蔡毅松开妻儿,依依不舍地说:“我一定尽快回来!”
妻子抹去眼泪,挤出笑脸,说:“夫君保重啊!”
男孩哭着喊:“爹!......”
蔡毅眼神象是把妻儿的形象刻在了心里,替儿子抹了抹眼泪,想说什么的动了动嘴皮,最终没说什么,慢慢的转过身,向队伍快步走去。
妻子疯了般的哭喊:“夫君!......”
蔡毅猛地回头,跑回来,抱住妻儿,用尽力气般的说:“阿秀,要保重!”
(外景:家家户户送亲人,形成了庞大的长长的送亲队伍。蔡毅和妻儿拖到队伍的最后。蔡毅狠心不回头的跑到队伍中去。蔡毅的妻子拉扯着儿子在后面哭泣,离队伍渐远。)
(外景:全村家家户户都出来送行。有送儿子服兵役的,有送服劳役的,劳役的和兵丁分两队,默默地向村外出发。亲人们有的在相望,有的也随着队伍奔走,有的站在原地痛哭流涕,有的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景,镜头逐渐拉远:蔡毅终忍不住回头,望着妻儿,表情凝重、悲壮、坚定。妻子抱着儿子站在村口,望着远去的队伍,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身影。)
第九节
(日。外景:赵胜整军备马,做大军向上党进发的准备。)
(日。外景:秦军向上党郡治集结,准备进攻。)
(日。内景:冯亭郡守府衙大厅。)
孔宁急匆匆的且面带喜色地通报说:“大人,季枢出使回来了,准备求见大人。”
冯亭显得疲倦衰弱的声音说:“让季枢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实在无颜再见季枢!”
孔宁不解地问:“大人,听说季枢已求得赵国救兵,不日即达上党,大人缘何如此?”
冯亭满面忧伤,眼中含着眼泪说:“唉,我时常想自己这个决定是否妥当,心中忐忑不安啊。”
孔宁奇问:“大人此决乃义举,何故不能释怀?”
冯亭叹口气,面带羞愧的说:“无论如何,我不能为王上守住上党;王上命我降秦,我抗命不遵;又擅自决定将上党献与赵国,得赏赵国;此三不义啊。我实在无颜再见季枢。”
孔宁劝慰说:“大人只为上党民众着想,已尽忠尽心了。请不必再自责。”
冯亭说:“迎接赵军的事,让季枢去办吧。”
孔宁恭敬的朝冯亭行礼后说:“小人去回季使。”
孔宁退下。
冯亭默默的跪坐在几案前愣神,决意回韩国向王上请罪。
(日。外景:冯亭坐着一架马车,旁边跟着孔宁及几个家仆,去往韩国都城新郑的路上。)
第十节
(日。外景:秦国的一处兵营。宽大的演练场上,许多士兵穿者简易的黑色盔甲,手持长矛、戈等武器在操练。几个穿者黑色的但反射着阳光、明亮的铠甲的校尉、军侯威风的站在高台上,审视着训练的士卒。)
(外景:演练场旁,穿着土黄色的更卒制服的役卒正从牛车上卸下粮食。)
古风正欲从一辆牛车上搬运粮食,看着训练着的士卒,流露出羡慕的眼光,站在原地,手里动作也停了下来。
劳役队屯长宋俣的长相普通,但神色刚毅,饱经风霜,三十多岁,长得很结实,看古风羡慕的眼神,笑着说:“你小子又羡慕他们了。”
古风一幅不好意思的表情,边继续搬运着粮食,边赞叹着说:“宋大哥,他们好威风呐!”
宋俣小声说:“威风,当兵打仗,是要命的,你以为威风就好?”
古风不太服气地说:“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军功可不是白得的。我们村里每年都有得军功的,家家青壮都习练兵器,我的剑技在村里也是响当当的!”
宋俣略带惊讶又不以为然的表情看了一眼古风说:“你小子还剑技呢,我看你还是把大车赶好吧。军功,军功,你小子,眼里只见到风光,却看不到悲伤。”
古风充满豪气地说:“宋大哥,人生在世,不轰轰列列地干一场,枉为大丈夫!”
宋俣一脸沧桑、看破红尘般地望了望古风说:“大丈夫?轰轰列列地干一场?多少男儿好汉的背后是父母泪、妻儿弃,又有几家能摆脱悲忧痛苦?”
古风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宋俣看着心里一怵,仍不住有些大声的激奋地说:“小子,你明白吗?”
周围的更卒都闻声停下来手里的活,看向古风和宋俣。
旁边负责更卒的一个百夫长大声呵斥:“嗨,军中随意妄言,可要吃棍子的。快干活!”
古风偷眼望了那百夫长一眼,缩缩头,又看了一眼宋俣,对宋俣眨眨眼,低声说:“宋大哥,真不想在这个恶人手下干活了。”
宋俣满脸世故沧桑地说:“哼,在这恶人手下干活总强过上战场变成死人。”
宋俣精神有些恍惚,心里浮现起战场的场景(外景:烽烟四起,死尸遍地,到处是散落的兵器,各色旗帜残破的随处扔着,绣着“秦”、“赵”的字样。宋俣穿着破旧带着血污泥土的铠甲,头上的盔也不在了,盘着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从面前垂落下来,单腿下跪,左手扶着插在地上死尸身上的长戈,凄惨绝望的看着远方,隐隐传来厮杀声。)。
古风看宋俣愣神,说:“宋大哥,宋大哥?”
宋俣恢复清明,边干活边说:“小子,快干活吧。”
古风心里感觉宋俣有点窝囊,手上忙不迭的接着干活。
第十一节
(日。外景:秦国都城咸阳秦王宫。辉煌浩大,深宫九重,殿檐飞扬,森严庄重。)
(内景:秦王宫摆满巨蜡的大殿内。烛光照的明晃晃的,巨幅垂曼隐隐绰绰。秦王穿着绣着青色玄鸟的黑色长袍,头戴王冠,盘腿端坐在宫殿深处的高台上。其下左右跪坐着两排大臣,穿着红色、青色、绛紫色等各色长袍,跪坐于前面的小几案后。)
秦王扫视了一下群臣,面带怒容的说:“韩王遣使入秦,欲割让上党郡予秦以求和。奈何上党冯亭匹夫,竟降之与赵国,赵国尔敢取之,乃与秦国为敌。寡人决定,兵发上党取之!众卿意如何?”
群臣跪坐相邻相互交头接耳点头示意着。
范雎身着暗红长袍,头束高冠,相貌猥琐,气势宣昂,向秦王挺身行礼后说:“王上圣明。如今之策当交好齐、楚等远国,近攻韩、赵等邻国。现韩国势衰,正应攻之。而赵国屡屡阻我军东进,当借此机与之一战。王上之意,臣以为善。”
群臣更加大声议论纷纷。
午阳相貌俊俏,脸色苍白,挺身向秦王行礼后说:“王上慎虑。兵者,凶也。韩、赵占据地利优势,我军长途奔袭恐难以取胜。况且路途遥远,输送军粮物资不易,臣以为万不可轻易出兵。”
范雎不以为然的说:“午阳之言非也,我军已断绝上党与韩国内地的联系,现上党如囊中之物,当取之。韩赵之兵懦战,不足惧也。”
子期挺身向秦王行礼后说:“韩赵联兵,我军恐独立难支。东方六国因惧怕我国,早有联军之意,战之恐对我国不利。”
栾盈挺身向秦王行礼后说:“东方六国势如散沙,按丞相之策,早已分化之,我国当可以为战!”
群臣议论纷纷,互相辩论。
秦王稍不耐烦地看着群臣,坚决地说:“众卿,丞相之言有理。寡人意已决,夺取上党,准备与赵国一战,绝不能让秦国的利益受到损害。寡人命左庶长王龁,领军占据上党全境,取冯亭人头见寡人。”
众大臣共同抱拳弯腰行礼,异口同声说:“谨遵王上之命。”
第十二节
(日。外景:秦军向上党进军,旗帜上绣大大的“王”字。大军排列成长龙般,行进在土路上,不断有侦骑来回跑过。大军之后,众多更卒推着独轮车的、赶着牛车的,运输军粮物资。)
古风、宋俣和其他更卒一样,也赶着牛车,跟随着大军之后向前线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
矮壮身材,黝黑脸庞的祝虎一边擦着从脸颊流下的汗水,一边抱怨着说:“刚开春这热的,老天爷也不下雨,这土把人都能吃咧。”
瘦小单薄的陈林说:“下雨干啥,一脚水一脚泥的,咋走?”
宋俣笑说:“莫说了,不是土吃人,是人吃土!”
古风满脸尘土,显得眼睛更亮,望了望前面的人马,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大军在前面威风,我们跟在大军后面就是吃土嘛!”
宋俣看着古风耐人寻味的一笑,说:“小子,现在吃吃土,以后可有机会吃肉咧。”
古风不以为然,伸着脖子向往地往前军看,看不到头的行军路上都是更卒在运送物资和保护运输的军队。
古风羡慕的说:“还是当兵好啊。宋大哥,你说我们能打败韩国吗?”
宋俣还未说话。
祝虎得意地说:“这还用说,我们秦国军队可是天下最厉害的。你不知道吗?齐之技击不如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如赵之劲骑,赵之劲骑不如咱秦之死士。咱秦国的战士可是天下无敌呢。看四周,原不也是韩国之地,现不都是咱秦国的了。”
宋俣面向祝虎,不屑的说:“好像是你小子天下无敌似的。”
宋俣转向古风,语重心长的说:“别听那小子瞎说。唉,这几年,四处征战,到处都不太平。等这仗打完,你小子还年轻,快快回家娶媳妇。”
众民夫哈哈大笑。
古风不好意思状,说:“有什么可笑的。”
陈林不怀好意地笑说:“小风,你干脆到上党找个韩国婆姨带回家吧,哈哈,劳役服完,婆娘也有了。”
祝虎猥琐地对着古风说:“古风,还没有碰过女人吧?!”
众人又哈哈大笑。
古风气急,说:“你.......!”
有士兵凄厉地大声喊:“敌袭!敌袭!”。
混乱中有士兵喊:“韩国人,是韩国人!”
(外景:场面有些混乱,众更卒往大车下躲。士兵拿着兵器弓箭乱跑,有的保护在物资前,有的往远处射箭。有些箭矢都射到了马车、牛车上,一些更卒也因中箭未死哀呼连连,有些受惊的骡马拉着大车乱奔乱撞。离古风很近的祝虎脖颈处中了一箭,鲜血溅到古风脸上。古风看者祝虎痛苦狰狞的脸倒地死去,不知是惊吓还是想不到,傻傻的呆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宋俣几步过来一把拉过古风,将古风塞到路边停靠的一辆大车下,命令式的说:“老实待在这!”
宋俣又大喊:“大家往车马后躲啊!”
宋俣喊着,从地上一个中箭的士兵手里捡起一柄长剑,横在身前,将古风藏身之处挡在身后。
古风在车底下浑身哆嗦,双手乱刨,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摸到了一根长树枝,心里稍定。想到祝虎临死前的模样,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宋俣正指挥屯里其他更卒拣起受伤士兵掉落的兵器弓箭,做防御阵型。
一个韩军士兵手持长戈冲向宋俣就刺。
古风看见未来得及惊呼,只见宋俣轻巧的侧身,用手中大剑猛然磕开韩军士兵的长戈,迅速一转身,挥剑砍到韩军士兵脖颈肩颈处,鲜血一下涌出,那个韩军士兵软软的倒下了,还一下一下轻微的扑腾,他的脸正对着古风。
古风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个渐渐死去的韩兵。那还是一张年轻稚嫩的脸,瞪圆的双眼已没有神采,脸谁的神情透露出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古风看着看着眼前一片血红,陷入茫然之中。
有人大喊:“好!”
古风从愣神中清醒,看到宋俣又刺死了一名韩军士兵,威武地好似一名将军,又似护犊的母亲。古风看着宋俣,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父亲的身资,眼角慢慢湿润了。古风热血上涌,往车外爬,边喊:“宋大哥,我出来帮你,我要给虎哥报仇!”
宋俣头也不回的呵斥说:“你小子充什么好汉,给我躲好!刀箭无眼。”
一队秦军士兵跑过来保护更卒。袭击的韩军开始逃散。领兵的一个胡子拉擦的百夫长很快爬谁一辆牛车上大喊:“操蛋的,左队保护粮草,右队随我去灭了韩人。散兵勇子,怕逑啥!”
军官说完,一挥手,跳下大车向韩兵退却方向追去,一群士兵也跟着朝远处追去。
古风从车底看着远方逃去的韩兵和追击的秦军,手里紧紧握着树棍,稍带颤抖遗憾地说:“这些韩狗不堪一击,可惜虎哥死了,我不能杀死这些韩国人为他报仇!”
宋俣听到不屑地冷笑一声说:“两国相争,哪有私仇。小子,就好好做劳役,平平安安保住小命就好。”
其他几个更卒,有些狼狈的从车下爬出,有的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土。
其中陈林心有余悸的说:“对!对!宋大哥说的太对。保住小命最重要。唉,可惜祝虎跟我们这么久,没想到就这样去了。唉!”说着流出了眼泪。
古风跟着宋俣,默默的走到祝虎尸体前。众人表情伤感。宋俣默默收拾祝虎的物品,众人默默的看着。
远处百夫长喊:“伤者等候救治,死者登记造册,尸首集中就地掩埋。”
随后又喊:“动作都快点!”
众人收拾伤员、尸体。留专人看护,继续往前赶运粮食兵器。
古风走在宋俣身旁,面露感激神色,诚恳的说:“宋大哥,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宋俣拍拍古风肩,说:“何必言谢。”
宋俣顿了顿说:“咱们屯你最年幼,第一次服劳役又遇到这样的情形,要多留心。记住,平安回家孝敬娘亲最重要。”
古风感激地说:“宋大哥说的是。”
第十三节
(日。外景:秦军与韩军作战。秦军攻城,韩军守城,韩军显得势单力薄,抵抗也不强烈。)
(字幕:公元前261年,王龁率秦军攻打韩国上党郡治。)
(日。外景:王龁和几个将军站在在秦军阵后的一处高坡上观阵。)
一个传令兵飞马来报说:“禀将军,我军在一个时辰之内必能攻克上党郡治。”
王龁命令说:“尽力不要走了冯亭,王上之命取其人头。”
传令兵答:“喏!”转身传令。
王龁略显兴奋的说:“上党归秦矣。”
左裨将王真笑容满面说:“恭喜将军再立战功。我军所向披靡啊。”
王龁亲卫统领右裨将方侩奉承说:“将军威名已震山东诸国,加以时日必横扫六合。”
王龁面露淡淡的微笑,说:“韩军弱小,胜之不武。”说着,看了一下左右,继续说:“赵、楚等国多有名将雄兵,才是我军真正的对手,你等万不可轻视。”
王真、方侩等行礼称喏。
(日。外景:秦军攻克上党的场面,上党郡治城头竖起秦军的大旗。)
(日。外景:道路上,有不断有小股韩军士兵败退。一些上党百姓拖家带口逃亡。)
第十四节
(日。外景:秦军已占领上党郡治等城池,插秦军旗帜。一些韩国军民数百人向赵国边境逃离,随后有秦军追兵。)
(夜。细雨绵绵。内景:赵胜府邸。一片屋脊挑檐隐藏在黑暗中,但有处房舍窗户闪烁着灯火之光。正是赵胜的书房。有几个门客或跪坐或站立,望着房屋里来回踱步的赵胜。)
赵胜来回踱着步,边回想着日得到秦军破上党并率军继续追杀韩国人向赵国边境杀来的消息,不禁发愁而感慨的说:“唉,未料到秦军如此神速,我军尚未成军出发,秦军已将矛头指向赵国,我看两军不可避免一战了。唉,尚未得肉却先遭虎狼之噬啊!”
钟离说:“君上不必忧愁。此事并非无可挽回。君上当尽快说服大王派得力统帅,领军占领长平要道,抵御秦军,尚未晚矣!”
其他门客纷纷点头称是。
鄞共看着赵胜急切的说:“钟先生所言极是。君上,现当说服大王,加强赵韩边界戒备,以防秦军借追讨韩军冯亭之名侵略到赵国。”
赵胜说:“也只有如此了。堪能胜任大军统帅者非廉颇将军莫属,只是廉将军当初反对出兵上党,现闹成这样局面,我可是无颜相见廉颇将军啊!”
钟离说:“君上,国家大事为重啊!”
赵胜看了看大家,下定决心般的说:“好,我自进宫面见王上,诉说军情利害。”
赵胜吩咐:“来人,快备车马。”
钟离劝道:“君上,已入夜了,王上恐已就寝,君上明早再去也不迟啊!”
赵胜说:“唉,事关重大,拖不得。我也心急如焚,怕是王上得知这样的消息也着急睡不着啊,我现在就去。”
第十五节
(夜。外景:赵胜坐马车到赵王宫。)
(内景:赵王寝宫。火烛点的很亮。赵王呆坐在床榻之上,长嘘短叹,愁眉苦脸。)
旁边站着的一位内侍劝说:“王上,时辰已晚,请王上早点安歇,别累坏身子。”
赵王:“寡人如何能睡的着呢?寡人以为不战而得地,当初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时,门外内侍禀报说:“禀王上,平原君求见。”
赵王自言自语说:“这么晚了,赵胜见寡人,定为秦攻上党而来,难道他有了应对之策吗?”
赵王吩咐:“快传赵胜。”
赵胜进门快走两步到赵王近前,纳头就拜,泪流满面说:“王上,臣有罪,臣有罪!怪臣贪欲太重,以致秦国借机攻赵,我国陷于被动,唉,罪责在臣,请王上责罚与臣!”
赵王说:“赵胜,寡人听你之计,怎料会是这样局面。今天寡人得知前方消息,是吃不香睡不着啊。”
赵胜内疚且后悔的表情,说:“王上,臣逞性妄为,请王上责罚吧!”
赵王说:“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唉,可恨秦贼,贪婪可恶,持强凌弱。前才盟交,现又可能要两军对峙,这如何是好啊?”
赵王说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胜。
赵胜咳咳两声,以一种深思熟虑地口吻说:“王上,为今之计无他,当即刻整军备战。”
赵王犹豫地说:“与秦国为敌,我军恐无胜算。若战之不胜,又要割地求和?”
赵胜说:“大王,事不宜迟,不战也已得罪秦国,秦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其定会占据上党全境进而虎视我赵国。若此战胜之,则不但得到上党,且可凭上党之势据秦国与千里之外;若此战不胜,则退守上党以东之险要地势,为国之屏障。”
赵王说:“那如今之际,只有出动大军了?可是何人为将可领军?”
赵胜说:“廉将军作战智勇双全,军中威信极高,非其莫属。”
赵王说:“寡人也有此意。只是廉颇先前反对寡人接受上党,遭寡人斥责,寡人无颜为此事再面对廉颇啊。”
赵胜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下臣为王上分忧乃本分。廉将军对王上忠心耿耿,决不会因此计较的。事关重大,王上不应再顾虑这么多。臣去游说廉将军,他必会主动请缨领取君命的。”
赵王说:“甚好!此事即如此定夺。”
赵胜说:“王上圣明。”
赵胜拜退。
第十六节
(夜。外景:赵胜出赵王宫,连夜坐马车来到廉颇府邸。)
(内景:廉颇府会客厅。烛台蜡烛明亮,赵胜与廉颇对坐。)
赵胜向廉颇深施一礼,说:“深夜造访廉将军,是有急事相商,望见谅。”
廉颇急忙还礼,说:“君侯来意,在下略知一、二。”
赵胜认真地说:“即如此,我也坦言相陈。将军作战勇猛果敢,多有智谋,乃是我国军中的栋梁啊……”
廉颇淡然一笑,打断说:“君侯之言过誉了。廉某一介武夫,怎敢担栋梁之称。”
赵胜恳切地说:“此不仅是我之意,也是王上之言。王上对将军的丰功伟绩可是一清二楚。将军不必过谦。”
廉颇表情很感动地说:“承蒙王上恩典和君侯的厚爱,在下必当誓死报效王上国家。”
赵胜满意地说:“将军的忠心堪比日月啊。有将军在,秦军能奈我赵国何?”
廉颇诚恳地说:“只要我赵国君臣一心,思国保民,就不惧秦、楚、燕、齐等国。”
赵胜深有感触地说:“将军所言极是。我前因贪图上党之地小利,不听将军等人之言,鼓惑王上听信那冯亭谗言,导致秦人兵锋将至,陷赵国战火危难境地,我真羞愧不已,无法面对王上和诸君啊。”
廉颇劝慰说:“君侯不必自责。那秦国狼子野心,决非得到上党就善罢甘休的。其占据上党,继而会利用上党之地厉兵秣马,冲我赵国而来。我军若不在上党与之一战,克敌制胜,恐将来就会在邯郸一战啊。”
赵胜面显惊忧之色,说:“将军预料与我之见略同。王上也有此意。不过王上所虑是与秦战之上党能否胜之?”
廉颇慎重的说:“秦军骁勇,但其劳师远征,上党军民也皆不服暴秦,我军只要稳步应对,量秦军难奈我何。”
赵胜充满希望目光炯炯地看着廉颇,说:“此战抗秦大将非将军莫属。实不相瞒,我乃替王上游说将军而来。为了赵国,为了王上,希望将军能尽早领军出征,克敌与上党。”
廉颇慎重的点点头,说:“君侯的意见在下很明白了。为国效力,为王上分忧,乃臣本分。我明早觐见王上,请领君命。”
赵胜大喜拍掌,说:“明日之事就拜托将军了。”
赵胜说完站起,向廉颇深鞠一躬。
廉颇也慌忙站起还礼,说:“君侯,为国家分忧解难,是在下等的职责,在下定竭力而为,不负王上和君侯的抬爱。”
第十七节
(日。内景:赵王宫殿。)
廉颇向赵王行礼,赵王期盼的看着廉颇。
廉颇语气恳切地说:“王上,上党已归我赵国,可秦军却占我上党之地,杀我上党之民,向我赵国之地进发,其心叵测,实足可恨之极!臣以为,我国若不出兵救援上党军民,抵御秦军的攻势,恐被六国看轻,也会损害我国的利益。臣恳请王上派大军抗击秦军,收复上党。”
赵王大悦,说:“廉将军之言甚为有理!”
有大臣点头称是;有大臣摇摇头;有大臣忍不住小声说:“还是轻易不要与秦军开战为上策。”有大臣责难说:“奈何如此怕秦人。”
赵王看众臣意见纷纷,脸上也流露出一幅为难表情,说:“只是秦军不好对付啊。”
廉颇大义凛然地说:“王上,我赵军不战而屈从与秦军,恐今后再难有胜秦之勇气。而秦军不退,赵国也将险矣。臣不才,愿领军前往上党与秦军一战!”
赵王表情很高兴,说:“廉将军真乃国家栋梁,寡人的忠臣啊。”
众臣皆称赞,有说廉颇忠义可嘉的,有夸廉颇正直勇猛的。
赵王很满意这样的情形,充满期待的问:“不知廉将军可有什么击败秦军对策?”
廉颇说:“秦军劳师远征,兵将疲乏,补给困难,我军当能攻下则攻,若不成,我军将据山地势防守,秦军远征,必不能持久,定会撤退。”
赵王欢喜的说:“寡人相信廉将军必能克敌致胜。”
赵胜也站起,说:“王上,廉将军作战严谨,此番必能克敌致胜。”
赵胜对廉颇使眼色。
廉颇慷慨激昂的说:“臣必竭力而为!”
赵王踌躇满志的说:“好。寡人命廉颇为大将军,领甲兵四十万,民夫十万,即刻兵发上党,御秦军于上党之外。”
廉颇说:“臣领王命。”
廉颇心中苦笑,暗想:此役战胜秦军恐怕会异常艰难,言胜尚早啊。
第十八节
(日。外景:赵军大营。军营一片喧腾,众多的士兵、民夫,还有拉车的骡、马等。)
(字幕:赵国,上党边境的一处军营。)
传令兵大声传令说:“将军命令,所有新到的民夫去西校场集合!”
士兵驱使蔡毅等民夫排队向西校场集合。蔡毅和一起征募的民夫不安地排队走向西演练场。毕竟大部分是农民,场面混乱不堪,军官用鞭子抽打不听命令的农夫和兵丁,有一队队刚领了军服和武器的壮丁从蔡毅的队伍边走过,蔡毅看者那一张张脸,有年轻稚嫩的脸,有沧桑成熟的脸,愁眉苦脸的脸,凶恶愤懑的脸,更多的是一脸的茫然和盲从。
一位都尉长得强壮,面貌粗鲁,大声训斥说:“快,没听到将军的军令吗?磨磨蹭蹭,到了战场怎么办?都给我快点,去西校场集合!”
乱糟糟的人群在军官的指挥和士兵粗鲁的推搡下,慢慢站成一字长队,向西校场前进。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还未脱离稚气,向蔡毅问:“蔡大哥,为什么叫我们到西校场集合啊?”
蔡毅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心中感到不妙,说:“不知道。小正,你紧跟着我。”
“哦。”小正老实的回答,亦步亦趋的跟着蔡毅,但两眼有些惊恐的四处张望。
这时,不远处队伍里有一位头发花白、年纪较老的民夫,向站在队伍旁边不远的几个军官问:“啊,大人,不知为何唤我等到西校场集合,可真要上战场?”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军侯看着老者,面稍流露出一丝不忍,耐心地解释说:“王上命令抽选精壮民夫服丁役,你年岁已高,不必多虑。”
老者“噢”了一声,心绪稍平的回到队伍中。队伍中听到对话的劳役掀起一阵骚动,但很快被士兵呵斥制止了。
蔡毅听到,担忧的小声对小正说:“我们恐怕会被征召为兵丁了。”
小正惊说:“啊,我娘还希望我能早点回去呢!”
(外景:西校场,站满了黑压压一片民夫。)
一个将军带着几个都尉站在一处高台,将军大声说:“王上有命,今年新征民夫抽调精壮,将随大军西征。所有民夫排成排,有军官遴选,未被选中者仍回原役地服劳役,选中者暂留场中。”
将军的话音一落,校场像炸锅一样,只听到一片喧哗声响起,“啊?!”众民夫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民夫甲说:“不是当民夫吗,怎么让当壮丁了,还要上前线。”
民夫乙茫然的说:“我是来筑城的民夫啊,说服三个月劳役就可以回家了。”
民夫丙说:“我只是犯了点轻罪,折抵六个月劳役,可不是到前线打仗啊。”
民夫丁说:“只说是修筑郡治卫城,没有说去上党啊,那离家要多远啊!”
民夫戊说:“听说上党被秦人占了,我们这要去是要和秦军作战啊。秦军啊,这是生是死可不好说了。”
一个都尉看了看将军,将军冲其点点头,都尉向民夫们大声呵斥说:“真是一群懦夫!从现在起,你们就是赵国的丁卒了。随大军赴上党,仍做劳役,并非上阵厮杀。你等一个个贪生怕死的,丢赵国人的脸!”
另一都尉上前说:“尔等仔细恭听,不得妄言。守王命报效赵国者,奖!若违背王上命令,全家为奴配发北面守关。”
民夫停止了说话,在士兵的刀剑下排成排。有几个军校在队伍中不断的穿梭,被选中基本是白发苍苍年老体衰的,跟随士兵离开队伍,被要求回到原处。蔡毅、小正等都留了下来。
一个都尉说:“场中所有人听令,每排一个个上前来领取军械号衣,暂用原先器具,暂回原先所处。”
一直站在中间的将军说:“尔等去上党,依然修筑城墙堡垒、要塞箭塔,还要挖渠掘井,修建粮仓马圈等。故务必服从军命,尽忠职守。疏忽怠命的,必按战地军法处置。”
小正小声问:“蔡大哥,那我们就不用上阵杀敌了?”
蔡毅安慰着说:“放心吧,将军说我们继续做劳役,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蔡毅说着,拍拍小正的肩膀,心中却想起妻儿,自言自语说:“不知她们娘俩可好,真想她们啊。”
第十九节
(日。外景:季枢带一些上党的官员贵族逃亡,在山谷中的一条小路上。季枢衣冠还算规整,手下的人狼狈不堪。)
季枢看着众人凄惨模样,流下眼泪,痛苦又无奈的感叹说:“唉!我国弱小,眼见秦赵之国如狼似虎般的争夺我土,我等却无可奈何呀!”
邾俞说:“怎料到秦军攻势如此迅猛,我等如丧家之犬般,真令人痛心啊。”
子恒劝说:“诸位不必太难过。秦军非我等能敌,只等赵军来吧。”
季枢旁的一个狼狈的胖子说:“赵人太慢,怕秦军已夺上党十七城,早知不如投降秦国。”
季枢训斥:“投降虎狼之国,不如去与秦军战死。”
胖子悻悻的不敢再说话。
季枢忍不住叹口气,说:“唉!”
子恒见前面探路刚回来的一个士兵带着略显焦急地口吻问:“可否见到赵军?”
那个士兵拜倒行礼后,说:“大人莫急。刚打探消息说,赵军已在平原君的统领下向上党进发,应快到此地。”
子恒狐疑的说:“赵国人是否真敢与秦国为敌派兵出战?”
季枢说:“赵王本性贪婪,重利忘义,而平原君目光如豆,见识短浅,故赵国不会不来争夺上党这块肥肉的。且放宽心吧。”
子恒说:“季子之心堪比日月。可叹韩国不能上下同心、全国齐力,以至国土沦丧、百姓逃亡,究其原因乃宗室之过啊!”
季枢说:“我等遵冯大人之意,尽力报国吧!”
子恒说:“可惜了冯大人...”
山冈后突然站出一群士兵,动作迅速,装备精锐,看服装旗帜系赵军,士兵错落有制的排开,手拿弓箭兵器,指向季枢等人,其中一名士兵高呵:“什么人?”
子恒忙勒马,看了季枢一眼。
季枢面露喜色,高声说:“吾等,乃上党冯郡守属下!”说着,忙从怀中掏出印信等物。
一个士卒前来取过物品,交与一个领头的百夫长,百夫长查阅片刻后从兵士中走出,向季枢等行礼,说:“在下乃赵军前军斥候百夫长,奉前营赵茄将军之命,前往上党,一则接应诸位大人及援救上党军民,二则能勘察了解上党的地势军情。现在此能遇到大人,真是有幸。”
季枢长舒一口气,说:“在此遇赵军,真乃万幸。秦军追赶我等好苦啊。”
子恒向百人长问:“贵军何人领军?”
百夫长回答:“乃大将军廉颇。”
季枢诸人闻听皆面露喜色。
子恒欢喜的对季枢说:“是廉颇将军,太好了。秦军怕是要吃苦头了。”
季枢感慨说:“王上重视上党,我等幸甚。廉将军骁勇善战,能亲率大军驰援,上党不会落入暴秦之手了。”
子恒对百夫长说:“这位兄弟,快带我等见你家将军。”
百夫长说:“喏。我即安排士兵护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