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听我这么问,得意道:“师兄,这你可蒙不了我,这‘浑天仪’可不是师父发明的”,“那是谁发明的?”我已经开始有些疑惑了,印象中记得张衡是“两仪之父”来着,他怎么说不是呢?
老三还以为我是故意说成了“张衡发明了浑天仪”来考他,而今被他“识破”更加得意道:“发明浑天仪的当然是西汉的落下闳啊,师父只不过是对其做了改进而已”。他开始得意忘形起来,觉得自己学识渊博,又补充道:“这落下闳除了发明浑天仪外,他还确立了24节气以及把正月作为每年的开始,因此还被称为‘春节老人’呢!”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春节老人”怎么这么耳熟呢?这不就是中国版的“圣诞老人”嘛!我心里这么想着,府外突然有人敲门。老三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两名兵士前来送信,说陛下召见我们师父。一时间众弟子表情各异,不知此番是福是祸,因此有喜有悲。我作为一个未来的人,对于“邓通”、“恒荣”那种可能还不甚了解,但像张衡这般历史名人岂会不知,其重大事迹早已被“剧透”千百回了,料想八成是地动仪预测成功了,倒也安然的很。
果不出我所料,随卫士进宫的师父不多时便春风满面的回来了。原来有陇西一带官吏差使送信至京城,说当地发生了大地震,皇帝这才急忙召见了师父。
我和一群师弟们围在一堆儿,正想再问问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师父却叫我道:“世靡,快去把我的《地形图》拿来”,“什么地形图?”我问道,“就是石室里地动仪旁边的”说着师父直接去了书房。
这石室建在府院屋底,有些像“地下实验室”。我进去一看,在八卦台上果然放着一个挺长的卷轴,周围再无它物,应该就是这个了。到了书房时发现大师兄也在,师父忙接过卷轴在案上平铺开,我一看,不禁愣住。
这《地形图》与现代的“地理地形图”颇为相似,只不过是黑白版的。虽只有一种墨色,却分不同深度,画出的山脉平原层次分明。图中各处标有大量信息,除各地名称外,更多的是类似“此地易于观测XX星象运转”、“此处在XX年XX月XX日会出现天狗食月”等,真难想象这些是靠一人之力所完成!
师父道:“陛下要建一‘地动探测台’,我等需选出个适合的地点,你们俩帮着我一起看看”。大师兄已经拿着纸笔一边看图一边计算数据了,我则开始头疼起来,这我哪懂啊?我又不是“全科通”,这又关乎地理,又关乎数学,好像跟物理也沾边的复杂计算以我现在的学识想看懂都难,看着没比我大几岁的大师兄,我开始佩服他了。
师父见我愁眉不展,问我怎么了?我说头疼(这是实话),师父还以为我病了,就让我回去休息,我巴不得这样,赶忙辞别师父和大师兄就出来了。那帮师弟们也不知跑哪去了,可能是这两天一直在府里不敢出去憋得闷,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都跑出去显摆去了。府里冷冷清清的,我突然想到之前问老三关于府里好玩的机械,老三没跟我讲,倒不如趁现在偷着去看看。我猜想应该都放在石室中,果不其然,放地动仪的石室附近还有几道石门。我把手放到了一扇石门的旋钮开关上,心突然忐忑起来,不知道石门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门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一片黑暗……我提着盏油灯,壮着胆走了进去。在灯光的照射下,室内景物开始显现出来。这个石室要比放地动仪的那个小得多,室内停放着一辆二轮马车,车上立一杆,杆上站着个小“兵马俑”。
我再仔细观察,这又不像坐人的马车,因为它前端只有一根车辕、底盘上有一不太高的铁皮车箱,里面也不知装的什么?更关键的是箱上还立着个小“兵马俑”,这就更没法坐人了!
小“兵马俑”倒是有趣得很,由木头雕成,只有水杯大小,挺身站立,伸着右手指向前方,看来这还是个“战场指挥官”!
观察着“兵马俑”,我突然注意到墙壁上刻的字“指南车、差速齿轮原理、可始终保持木人向南”。原来这个车叫“指南车”,而且据墙壁上的刻字介绍,它和司南、指南针等原理不同,并非利用地磁原理,而是通过机械齿轮来实现的保持木人向南。真有这么神奇?我有些半信半疑,便试着抓起车辕,将车子拉着转动方向,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车上小人仍然面对着原来的方向,并未转身。我惊得张大了嘴,如果说通过磁铁实现“指南”我还能理解,可这纯机械的指南实在无法想象。这令我产生怀疑:车箱里是不是装了个大号的司南勺子?然后把连接木人的铜杆另一端连在司南上,木人便跟着转动了?但这种疑问很快打消了,因为我通过车箱预留的孔洞向里看到了里面确实布满了齿轮组而没有勺子。这种突如而来的兴奋催促着我又急忙去看向另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里同样摆放着一辆车,不过这车可比刚才那个指南车热闹得多。车上有一木鼓和一铜钟,鼓前钟旁各站一“小兵马俑”,一执双铁锤、一抬假木桩。我向墙上望去,同样刻着几行字“测距钟鼓车、每行一里、鼓响一下、复响十次、钟鸣一声”。原来是个测算里程的,我还以为是鼓乐队呢!由于空间有限,这个就没法测试了。不过我对它也并没什么怀疑的,因为这个实现的原理比起那指南车来要好理解得多了,同样运用了差速齿轮。
再往下一个石室查看,又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我这盏油灯悬于其中竟无法将周围完全照亮。我想到了之前安放地动仪的那间石室,瞥眼向墙角看,四个角落果然立着未点亮的油灯,我将它们一一点燃,这回室内亮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