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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船谋划

旁晚金乌西坠,余光撒在海面,映的海面血红一片。跟着玉兔东升又照的海面惨白无比。

很快海上的夜来了,夜静的可怕。一艘船借着月色在缓缓行驶着。

惨白的月光给商船指明了前行的方向,可这月光下的海面在秦小强看来,却黑如墨迹,是那么的压抑。商船在缓缓的往前行驶,却好像始终是在魔鬼的血盆大口边徘徊,这血盆大口就在白天吞噬了十万多条人命。

秦小强站在船头很久很久,才回到船楼的房间休息,众人也各自轮流回船舱休息。

房间陈实简单,却样样俱全,把这个狭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床是樟木制作而成,床架上雕刻着龟和蛟的图案,预示着海上的平安。床的右手是间窗户,打开木窗户就能看到大海,床的左前方是一扇红漆屏风,屏风上雕兰画菊,别样的雅致。屏风紧靠木墙。一张檀木的书桌侧对着屏风,一张太师椅陪伴在书桌之后,再往后就是贴墙而立的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海图。一盘兰花摆放在书柜最大的一个木格中,花盆被人巧妙的镶嵌在底座上,任它外面波涛汹涌,我自岿然不动;盘中的兰花郁郁葱葱,给这个小小的房间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秦小强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合眼,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崖山上那些将士的面孔。他辗转反侧,却听到站在床边的小太监一边在给他轻轻的压被子一边说道:“官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这些伤心事就没有啦!官家要是真睡不着,小喜子给官家讲个故事啊?”

秦小强还未支声就听小太监在那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秦朝到时候有个叫徐福的道士,他可厉害了,他可是鬼谷子的徒弟,会打坐,会法术。秦始皇叫让他去海上找蓬莱仙岛。管家猜猜最后怎么着?“

秦小强转过脸看着小喜子。只见小喜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也是个白净,肥胖的主,一张脸圆滚滚的脸很有喜感。他讲故事时脸上的神情却让秦小强想起了另个世界的父母,这种神情只有亲人的脸上才能看到。秦小强感动的笑了笑。

看秦小强面露笑容,小喜子以为故事的药效不错便兴奋的道:”官家肯定想不到,最后徐福找到了仙岛,还成了仙,就是没有回去。咱们这次说不定也能找上这个岛。官家可知道那岛上住着很多能腾云驾雾的仙人,还有很多瑞兽,像麒麟,凤凰什么的多的是哩。到时候小喜子给官家抓头麒麟玩,官家坐在麒麟上,小喜子在前面牵着,带着官家去找那些会飞的仙人,官家就不用再管这些伤心事了!”

秦小强听着哑然失笑心道:这个小喜子还是少年心理,但待我却像一个哥哥照顾自己的弟弟一样,处处逗我开心,可他哪知道在我眼里他才是个孩子。转过一想,小喜子身世必然可怜,估计也是个孤儿,他的心中似乎只有我这个皇帝,似乎已经把我这个皇帝当成了他的亲人,他的弟弟。自然他也是我最能信任和依重的人之一。

想完这些秦小强便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小喜子你的故事可真好听,有一天我会带你去蓬莱仙岛的,呵呵。”又想到眼前的困境就接着道:“小喜子,你速去把陆大人和谢先生找来。我们要商议商议!”

小喜子看到秦小强心情好转自己也美滋滋到:“小官家,小喜子好玩的故事多着哩。杂家这就去叫相公和谢先生。“说完,就掉头跑去找人了。

不到片刻功夫,陆秀夫和谢国民便来到房间。秦小强坐在太师椅上,陆秀夫和谢国民行完礼后,秦小强便嘱咐他们在书桌对面坐下。让二人与皇帝面对而坐,中间只是隔了个三尺来宽的书桌。这让陆秀夫和谢国民怎敢安坐,又跪下道:君臣有别,不可乱了礼制度,不敢为了法度这类的话

只见秦小强以不容置否的口吻说道:“君臣之礼是要有的,可有的规矩是要改改的,现在我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商议政事既方便,又听的真切,有何不可。“

谢光明看了看陆秀夫,二人似乎都在想一件事情:皇帝虽小,却是很有主见的。

“还不快入座!”小皇帝绷着肥嫩的小脸命令似的说道。

二人看着眼前的皇帝严肃的神情,心中又是一喜心道:小皇帝也不是懦弱之辈。

二人坐下,小喜子送上茶水关上门,三人便开始商议起来。

秦小强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崖山一战,我大宋国土尽失,已无立锥之地。军力俱失,我10万将士跳崖殉国,只有这一千人,已无自保之力。眼下元朝水师遍布崖山海域,我们要如何逃出牢笼?另外和张大人会合之事,你们怎么看?下一步我们又要去何处立足了?”

小皇帝简单几句话就把眼前的现实和困难,说了出来。更加令陆谢二人激动不已心道:小皇帝更不是昏聩无能之辈。

“官家,崖山之败,是我的无能啊!此败将我大宋最后的实力消耗殆尽,臣是大宋的罪人啊!“陆秀夫痛心疾首的哭道。

“老陆,不要难过,更不要自责,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我君臣同心协力,卧薪尝胆,他日必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小皇帝安慰道。

秦小强这句话一说出口,不光是陆秀夫,连谢国民也激动不已,双双跪在地上,痛苦流涕齐道:“皇上英明。皇上有海纳百川之量,包藏宇宙之志。是我大宋之福啊。”

“都起来吧,崖山之败非哪一个人的过错,今后不要再谈崖山战败之事。我们要好好商量刚刚那几个难题了?”

“皇上英明!”二人齐声说道,又回到原位坐下,就见陆秀夫接着说道:“官家所虑甚是,要逃出崖山海域是很凶险,我船虽挂元旗可白天遇到元军战船,难免还会被检查。臣以为谢先生安排极其稳妥,我们的船夜行昼伏,竭力躲避敌船。跳出崖山海域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请皇上放心,草民常年与船为伴,熟知这片海域的每个岛屿,每个暗礁,我自信可带着大家安全离开这片海域。”谢国民也答到。

“此次幸逢谢先生啊,朕和这一千多人的性命全是你所赐啊。”秦小强满意的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船出了崖山海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官家,臣以为一出崖山海域,我们就要去湛江海面的硇洲岛和张世杰大人会和,因为硇洲岛有我大宋的根基!”陆秀夫接着道:“战前,我与张大人为防万一,将南下所辖的内库财物着亲信藏于硇洲岛上。这笔财务就是我大宋重建基业的根基啊,万万不可出现差池!”

秦小强一听到内库财物,心里就激动起来,恨不得跑上前去抱着陆秀夫亲上几口。因为有了这笔资金,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这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陆大人说的是。”秦小强咧着个嘴笑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够稳妥,这段历史他是清晰的记得的。就接着道:“元军南下后,我大宋便开始经营硇洲岛,几年过去,岛上行宫,营房遍布,此早已被敌熟知,我料想此刻汉贼张弘范见崖山事毕,定驱水师前往硇洲岛,如果我们再去硇洲岛,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让这千来号人送命吗!“说完秦小强焦虑的的看着谢国民。

陆秀夫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皇帝心道:没想到皇上如此年幼,考虑问题如此周到,老练,是我所不能及啊!复宋大业又望啊!!!想完陆秀夫激动的说道:“官家所虑甚是。皇上英明啊!”

谢国民未加思索就站起来说道:“皇上英明,万不可以以身犯险,臣愿意领一小艇去寻找张世杰大人。”

“谢先生,这......海上阴晴不定,暗流汹涌,加上敌军战船遍布,怎能让谢先生再次涉险。可此事重大,事关大宋的将来.......”秦小强诚恳的说道。

“草民,原为大宋,为皇上赴死。”

“谢先生忠心可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想来除了谢先生再无其他人选了。”秦小强看着谢国民正色道。

“草民谢国民领旨!”谢国民双手握拳作揖道。

“好,此事就全靠谢先生了。“

”此事已毕,陆大人你说说我们离开这片海域后,下面要去哪立足了?”秦小强神情严肃的将视线移到陆秀夫身上问道。

听完皇上的问话,陆秀夫思索一阵开口道:“汇合之后,我们可以去琼州,琼州岛还是我有我大宋一支步兵啊,我们可以凭借海峡天险拒敌”

秦小强听完不断的摇头。琼州不就是海南岛吗?他清楚的记的琼州的地理位置,琼州与大陆被一个狭长的琼州海峡所隔。那么小的岛怎么和整个大陆抗衡;琼州海峡那么窄,又没有水师护卫。更何况,他清楚的记的琼州就在当年是主动投降了元朝。心想----看来陆秀夫于军事上远不及其在内政上的精通。

随即开口道:”陆大人,琼州海峡狭长至极,与陆地最短处只有40里,游就能游过去,有何天险可凭啊?琼州岛地域狭小,我等上岛,又有何出路可言。若元军水师来袭怎么办?再者凭我军残存的步兵又如何守住这小小的孤岛?“

秦小强说完便开始在房间来回的走动起来。有个想法再他脑中已经深思熟虑了多时,加上凭借着对历史的记忆,他做出了当皇帝一天以来的第一次事关生死的决定。

他大声的说道:“我们不能去琼州,我们要去琉球。我们只能去琉球。”秦小强接着道:“眼下陆地尽失,大宋唯有琉球这快宝地了。再者历代对琉球管理都不重视,蒙古人自然也是。如果我们隐藏行踪在琉球立足还是可以做到的,今后再徐图发展。”

秦小强知道在宋朝那个时代,台湾被称作琉球,虽然是大宋领土,但当时人们是很少知道琉球的情况的,这当中恐怕就有丞相陆秀夫,而谢国民常年航海,对琉球,及琉球海峡肯定是很熟悉的。所以要是决定去琉球还真需要要谢国民,可谁又能接应张世杰大人了?

秦小强定了定神对谢国民道:“谢先生,不知道你对琉球海域还有琉球的地形和风土人情是否熟悉?”

“皇上,草民常年航海经商,手下就有往来琉球和日本的商船,主要是以琉球的茶叶,樟脑换取日本的白银。”谢国民激动的接着道:“琉球多山,平原主要集中在西部,但人烟稀少,当地族群善良,勤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西部平原土地肥沃,森林茂密,物产丰富。我手下的帮办和当地各族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和族长也年熟至极。我们上岛有他们配合,自是不会受到当地族群的反对和阻挠的。再有,琉球海路发达,来往贸易方便至极,物资自是能源源不断来往于琉球与诸藩。立足自不是难题!”谢国民越说越激动,他似乎感觉到眼前这个小的皇帝就是唐宗宋祖那样的伟人,就在一瞬间他做了决定接着说道:“皇上,上琉球的决策是英明的。草民愿跟随皇上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上了琉球后,小人原将手下船队和这些积累的财富献给复宋大业。”

”臣并不熟悉琉球的情况,但臣相信皇上的英明判断!臣附议!“陆秀夫思索一阵,对小皇帝和谢国民的话深以为然接着说道:“谢先生,真乃我大宋忠良的典范,皇上,臣陆秀夫敬佩不已,谢先生屡次救架,如今又为大宋甘愿献出身家性命。臣以为要好好褒奖谢先生,再者谢先生熟于航海经商,对琉球和各藩都知之甚详,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堪当大任啊!“陆秀夫也高兴的跪着到。

“谢先生,快快起来,谢先生一片忠心,朕甚为感动,陆大人所言甚是,倘若能平安离开这片海域,我们就去往琉球。这就完全仰仗谢先生了,他日顺利到达琉球朕定当重赏谢先生。”

又想到张世杰秦小强便接着说道:“可张大人那边如何是好?我欲让小喜子代替谢先生前去,你们说如何?”

“臣以为然,小喜子自幼在宫中长大,又是皇上的玩伴,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再给一信物交于他,加上小喜子与张大人相识多年,张大人自会确信无误的。还有烦请谢先生挑选几名亲信船员,和小喜子一到去接应张大人上琉球岛。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陆秀夫开口道。

“草民,立马挑选得力的人和喜公公一到前往湛江硇洲岛,誓死也要接应张大人上琉球!”谢国民大声的道。

“好,此事就此决定,让小喜子他们今晚就出发!”秦小强说完,问了些思琪思安的情况。陆谢二人就各自出了门。秦小强在屋内自是亲自交待小喜子要办的事。当晚一条小木船就在夜色下像湛江海域方向去了。

秦小强躺在床上,心情安定了许多,一天以来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烁,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他以对陆谢二人和小喜子建立了信任,对他们的能力也有了基本的判断:陆秀夫强于内政,谢国民强于商业,小喜子强于忠心,至于小喜子将来用在哪方面还不知道。就是军事上没有得力的人才,张世杰绝对算不上是个杰出的军事将领。他突然想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这句诗的主人,要是他在军事上也就放心了。可眼下自身难保,又如何救他出囹圄啊!

秦小强又想了想今天的决策安排,似乎并没有不周到的地方,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纰漏。

是什么了?想了半天秦小强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又回想起崖山发生的事情,秦小强突然从床上蹦了下来大喝一声:“不好”,便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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