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见过老镇长,老镇长三年不见,身子骨却还这么硬朗,实在可喜可贺。”
“小枫莫要客气,老头子哪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倒是你这次多了一个儿子,这才真是值得高兴的事嘛!。”
幕白枫摆了摆手,微微笑了一笑,顺势把右手的女孩拉了上前。“仙儿,还不见过镇长爷爷,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镇长爷爷可一直抱着你,夸奖你长的可爱,将来一定是个美人呢。”
说完,幕白枫转头示了一眼,后面的那个少年明白了他的意思,快步上前,中规中矩的叫了声爷爷好。女娃也跟着他喊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让老镇长大为欣喜,高兴的看着俩个孩子,脸上满是欣慰。
“慕兄,好几年不见,又遇上此等喜事,今夜定要不醉不归!。”
老镇长身旁有一个壮年汉子站了出来,对着慕白枫大喊,他话音刚落,旁边就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大伙知道你平日子里忙,偶尔来一次你可不能拒绝!。”
“哈哈,慕兄,这顿酒,你是怎么也逃不掉的了。”
幕白枫听他们说完,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如此,好久没见到大伙了,今夜怎能扫兴,有多少酒我都接着!。”“富贵你身边的这个是你儿子平安吧,长得很壮实啊。今年多大了?”
“慕叔叔,我十一岁了。”那个少年抢先回答。
“好啊,小伙子长的很快,记得上次叔叔来的时候,你还拖着鼻涕呢。”
少年被说了囧事,满脸通红,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时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女子,看样子有些虚弱,刚掀开帘子便立马有骑士上前,小心搀扶。她一身红衣,面容洁净,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她先对着之前那个发号施令的那个中年人,轻声的说了一句:“一路以来辛苦四叔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碍事,道:“蝶儿你还属于产后虚弱期,身子本经不起折腾,却非要遵守组训,一路奔波回到这里,和你比,我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你自己可要多加注意你的身子。”
“谢谢四叔提醒,我这好的很。”红衣女子道:“镇长爷爷怕是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
一行人都下了马,自有村里的人领着马到马圈去。这云垂本无马匹,所谓马圈也是临时搭造的,那些没见过马匹的孩子们立马被这些俊兽吸引,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
骑士们也不在意,任由孩子们观看玩耍,只是偶尔出手抚顺马匹,生怕误伤了孩子。
“小蝶见过镇长爷爷,爷爷,小蝶又来看您了,您不会烦我吧。”
红衣女子故意说道。
“开什么玩笑,谁会嫌你烦,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净瞎说。”
老镇长板着脸,装作不快,那红衣女子也佯装委屈,立马道歉,“爷爷您别生气啊,都是小蝶的错,您看,这是小蝶新生的孩子,待会还得麻烦您老取名呢。”
“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来来来,你刚生完孩子,不宜久站,快让大家都快进镇子吧,我们早已备好酒宴,就等你们,为你们接风洗尘呢!。”
“是啊,大家都快进来吧。”李富贵顺应道。
慕白枫点了点头,和李富贵等人一齐进了镇子,而那个稍长的少年则拉着那个女孩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去。
镇子着实不大,当所有人进去了之后就略显得有些拥挤,但所有人的情绪都还是很高昂的,没人在乎这些小事。老镇长带头领路,一路上和慕白枫聊着什么,幕白枫也都立刻回应,又或是点点头。那红衣女子则和一个老妇有说有笑,时不时看一眼怀里孩子,眼睛里充满了母亲的爱意。
一行人不多久便到了镇子西边的一个角落,那里略微空旷一些,四周用绑了红绳的木桩圈出,呈开放的半圆形,圆形的中间是一个青色的庙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它的瓦顶可能是由于时间的原因淡淡发黑,人刚一接近便能闻见一股浓重的焚香味。
这便是云垂镇的祠堂了。
出于对先祖的尊敬,很多人都自觉站在祠堂外等待,只有镇长以及几个镇上族老和幕白枫一家,及那个中年人走了进去。小小的祠堂处处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沧桑,凝重的氛围,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使他们都不敢高声妄语。
老镇长站在人前,恭敬的向祠堂历代先祖的牌位拜了一拜,身后的众人也都连忙效仿。
那淡黄色的烛台常年洁净,显然是定期有人打扫,简简单单的祠堂,不知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情景。
“云垂第六十九代子孙郑和,今日特为第七十二代后裔拜祭老祖,望列祖列宗保我云垂、护我子孙,云垂后代必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负祖宗之训。”
老镇长说完面朝着红衣女子,伸出了双手,那红衣女子赶紧上前,将孩子递了过去,且同样弯腰行礼。
她道:“列祖列宗在上,云垂第七十一代子孙霍花蝶,今日特来拜祭,望祖宗们能佑我儿,护他身体健康,平安成长,后辈霍花蝶感激不尽。”
她说完这些,慕白枫和那中年人带着孩子上前,也都叩首行礼,青衣白衣伏地而过,连那俩个孩子也不例外。
做完这些,他们都退出了前列,把台前留给了老镇长,只见他道:“此子乃云垂第七十二代子孙中的第九人,夫按照琅琊幕家族谱,此代以天字为名。”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老朽一见此子便甚是喜欢,想把世间万般祝福都加在其身,但‘天’字加前,恐满必招损,盛极而衰。转念一想,不求他扬名盛世,流芳青史,只愿能平平淡淡,无恙一生,所以决定给他填名为‘缺’,以和天道。”
话音刚落,老镇长身旁立刻有一族老递过来一本浓香古墨的厚书,只见老镇长纵笔如龙,挥墨如风,一点看不出老态,盎然写下‘天缺’二字。
那红衣女子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接过孩子后,嘴唇一直在低语,望着孩子,来回都在念道天缺,天缺。而幕白枫虽然神色淡然,眼睛直视前方,不动神色,其实心里面也把这俩个字嚼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