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拿到修炼秘籍了。
锦书看着记忆囊袋清空,计划完成。
锦书绷着脸,捧着《引魔诀》。
“你是不是给错了?!”
那日后,珈蓝对锦书态度仍是恶劣,但少了些颐指气使。
锦书很是大胆质疑,只因这本薄薄的法诀是大路货色。
在昆吾,每个修者花上一枚魔石就能买到。
“没错,它之所以能够遍地流行,就因为它是本极好的修炼法诀,打基础是极好的。只是世道易变,人心不古。为了图快速提升,走捷径,自封前路。你且练着,待筑基再更换功法。”
听起来好有道理。锦书只好精细研读。
这时的锦书经过一年的打磨,对道经理解已经不再局限。只有些疑点被珈蓝提点一二,迎刃而解。
“这种简单明了的东西,还弄不明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锦书再一次被鄙视了。看在最后解释的份上,她忍!
锦书根据易经风水学以致用,在公主府寻来一处魔气旺盛之处,奇怪的是这里竟然长着大片西域野蔓苓。
锦书再三确认,地方没错,却不是什么荒芜阴暗的角落。
“只要方法对,只管去做。这么不自信,你还修什么道。读的书全进狗肚子里了,魔气并非阴气,魔功也不是嗜血炼魂的邪功。
魔宫也是花香四溢,景色宜人。世间万物也并非皆以灵气为食,魔气亦有灌溉生灵。”
锦书表示不服,她根本就没看到此类书籍。
命人搭个小凉棚,锦书就地驻扎。衣食皆有喜儿安排。
昼夜不停,转眼已月余。锦书饮下一碗汤药,再次打坐。
“你怎么回事,这么久还未感应到魔气。”
锦书却觉得很正常。她起步晚,最佳修炼年龄八到二十岁。而她身处凡尘多年,经脉早已硬化,穴窍堵塞难以冲击。
云帆大陆乃附属昆吾的凡界,汇聚无法被修道利用的人之生气,而灵魔之气稀少。
只是珈蓝这三天两问,显然她还不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
“这里是凡界。不是昆吾。”锦书说完,整个世界清静了,专心修炼。
又一月,锦书终于隐约感受到一丝清凉。再一月,这丝清凉扩大。
可就这种状态锦书花了8个月,才完全融入魔气之源。魔气入体第一步,完成。
这些魔气缓慢侵入身体,无形中改造锦书老旧的零件。
每日沐浴更衣,成了喜儿最大的工作。
但还不够,还差一点,魔气迟迟不能进入筋脉。无法吸纳,就没法储存,也即没有足够能量冲击关窍。
大汗淋漓,锦书痛得咬住嘴唇。许久,又白白挨了一次痛。
“你这资质我也不说什么。十个月才完成感气,两个月引气失败。你也是厉害了。”
锦书闭着眼,不理她。
翌日,朝阳初升,再次凝聚气力,静心平气,一次次引导微弱魔气冲刷。
已经做好失败准备,忽然一股精纯魔力推着前浪涌来。炽心疼痛,锦书直接痛晕。
醒来神清气爽,躺在床上。锦书立即打坐,微弱的魔气成功进入筋脉。
想起当时异常,锦书呼唤珈蓝,却不见回应。
“公主,不要再去修炼室了。北陵来信,小郡主怀上了。”
喜儿阻止痴迷仙道,不问外事的锦书。
姜漫舞嫁过去已经三年,元夕在大婚当日被立为太子。
他依照当年的诺言,没有乱搞。锦书写信希望漫舞不要过早生子,他也做到了。
通过漫舞的来信,锦书知道孩子过得很幸福。
兜兜转转,为了孩子,她还是踏上北陵的国土。
元夕出城三十里亲迎,皇帝楼宴在京都城门等候。
她南明国大长公主,好大的面子。
马车停住,锦书踩着阶梯缓步走下。
楼宴老了,眼角皱纹和鬓间白发,格外扎眼。
没有华丽马车迎送,楼宴与锦书并肩走在京都主干道上。
身后跟着太子和众位随行官员。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行人除了细碎的脚步声,便是察觉到诡异气氛的屏气换气声。
“我累了,送我去休息。”
皇城这么大,城门到皇宫,步行?!没病吧。
楼宴吩咐有司操办,众人如临大赦。
锦书当然是跟着元夕去东宫。三年,女儿变化还挺大,个子又长高了。
锦书交代宫里人孕期应该注意的事项,尤其告诫女儿不要因为怀了孩子就偷懒,每天的运动量一定要充足。
锦书对漫舞的身体要求很严格,从小就给她请了武术师傅,不管学到多少本事,强身健体的目的是达到了。
锦书由元夕陪着赴宴。大家参拜过,便各自回到座位,小声谈论,时不时往这边瞄上几眼。
“看来,你说的不假,楼宴很有威严,把这些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不在了,你这个太子大家好像不放在眼里呀!”锦书打趣道。
“父皇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亲自领着刑部和礼部修订了律法。刑罚甚是苛刻。又有大批居心叵测试探,正好拿来立威。”
元夕轻描淡写,看不出态度。
“行呀,有长进。那你以为以刑量人,可取否?”锦书进一步逼问。
“父皇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也让人满意。而且父皇十分尊重文人,听取他们的意见。只是,执行过程就没有那么美好,有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
忽然众人齐齐跪倒,楼宴笑呵呵大步走来。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锦书认真回道“在谈你用刑严厉,残暴至极。”
一瞬间,寂静地连呼吸都不存在。
“这样不好吗,我需要听话,能为我办事的人。”楼宴神情一僵,冷漠地说。
“没什么,我很赞同你。”
楼宴一直黑着脸,宴会其他人兢兢战战。
锦书跟着楼宴,越过层层辉煌建筑,来到阴沉的地牢。
牢房里尽头,一人着黑褐色衣衫,披头散发训斥狱卒。
“切,还当自己是人人畏惧的楼白衣大将军呢!”看守太监扯着阴阳怪气音调。
锦书走近后才发现,那黑褐色竟是血迹干涸后的颜色。
他见到楼宴后反而不再疯癫,跪在地上请安。
“蛊毒已去,心智却被毁,如今只认我这个主人。”
楼宴已经成为大权在握的真正帝王,无需向任何人妥协。
“我答应会把他还给你。还有,”楼宴拍拍手,两位衣着华服,举止优雅的贵妇人款款走来。
锦书激动地叫道“培媛,敷柔!是你们吗?”
虽时隔多年,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模样。
“嗯,承蒙当年陛下救命之恩,我们还苟且地活着。”
俩人当年因为生得貌美,屠杀士兵起了私心,将二人打晕隐藏,这才躲过一劫。
后来便跟着楼宴,培媛被送到太子宫里,敷柔被送给宁家。俩人帮助楼宴获得不少密报。
如今都另寻亲事嫁了,成为有头有脸的北陵贵妇。
南流帝已死,直接凶手就只剩段浩楠以及那些兵士。而子母蛊,母蛊已除,子蛊皆亡,只剩楼白衣。
锦书临走时,跟楼宴亲口说了句“谢谢你!”
元夕护送她出京都。“母后很爱父皇,甚至她对我的疼爱都源于父皇。当年父皇并非弃她不顾,也曾兵临城下,迟迟不敢进攻。
是她故意激怒太子,她甚至安慰我,身为他的儿子,要勇敢,不能给他拖后腿。只是我被留下来看着她带着微笑从容死去。”元夕平静地陈述。
傻女人。”锦书评价道。
“嗯,我也觉得她很傻。但她是父皇亲封的唯一的皇后。后娶的太子妃现在还在贵妃位置上,估计要待一辈子。”元夕笑着说。
“元夕,你恨我吗?”锦书带着疑问。
“恨过,但我的恨对你来说,无关痛痒。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也就是说,现在不恨了。
“你是想说我没心吧,离了谁都能活的开心。”锦书十分明白他指的特别。“曾经,姜揇岭也这么跟我说过。”
那时姜邵烛刚去世,锦书在他下葬后,就要带着漫舞离开。
揇岭接受不了锦书的绝情狠心,怒气冲冲送过锦盒,临走前说“我真庆幸养在娘亲身边。而不是跟着姨娘。”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多么痛的创伤,只要久了,虽偶尔想起仍然会痛,但再没有当初那种痛彻心扉,快要窒息的感觉。
人很擅长遗忘地活着。有的人叫它成熟,有的人叫它冷情无心。
“元夕,漫舞不像我,她一定像你娘一般爱的疯狂。”锦书到底是心疼亲生女儿。
许久才听到回答,“我知道。”
结束一天的修炼,锦书边吃饭边听着喜儿汇报今天的新闻。
“康王和太子在朝堂上因为锦州祭祖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皇上最后决定今年还是由他御驾亲去。”
云家村毕竟是皇帝祖籍之地,原本烧毁的村落如今摇身一变成为皇家祖祠。重新翻修,每天有人打扫。
每年临近年关,慕远会带着10岁以上的儿子前去祭拜。
今年慕远旧伤复发,便打算让康王领着众位弟弟祭祖。
这一提议刚落声,就有人反对。正是镇国公周思梁,太子妃的亲祖父。以太子乃储君正统,此行应由他主持。
而国师相机老人则认为这是陛下家事,子替父行,嫡长子责无旁贷,亦符合正统儒思。
自康王云沐奇娶了相机老人的曾孙女,疾风谷一派便站在他这一边。
太子与康王从之前的暗中较劲也演变为朝堂明面上争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