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是念在你是云家人,与姜家也有一定渊源,并且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是要想想你的孩子未来,该怎么办应该不用我明说吧。
虽然自你进府的那刻起,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姜家的掌控内,但是一个小小妾室还不够资格值得我记在心上,错就错在你竟然能怀上二哥的孩子。
如果没有做到这一步,他们还是姜家的少爷主子,但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们无论将来多么优秀也永远无法有所作为,一辈子只能像二哥一样,荒唐度日。
一刻钟,自己考虑。”
锦书将匕首握在掌心,却迟迟无力举起。
“十、九……”
“别数了,我不会自杀的,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对我的孩子有所改观。”
“你可真会找借口,自己贪生怕死,却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且不说我承诺的真假,就算是假的,我想一位爱孩子的母亲,应该也会抱一线希望,毫不犹豫血溅当场。就像你的婆婆,我前大伯娘。
当年面临一模一样的问题,在姜家所有男人面前香消玉殒。”
看见锦书错愕的模样,姜邵柟好似更有回忆往事的兴趣继续道。
“顾妍茗,彦王的小女儿,皎月郡主。当年号称南流第一才女,貌美如花和北陵国今南流皇后楼静姝齐名绝代双娇。
十六岁拒绝所有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王孙贵族。一直拖到二十岁仍没遇到心仪之人。
直至我大伯进京游历,琼华宫一见钟情。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俩人成亲三年才有了二哥,二哥虽不是长孙,但确实大房嫡长子,名门之后,血统尊贵。
不仅是大伯一家的掌心肉,更是祖父祖母的眼中宝。我们兄弟一块玩,只要发生冲突,不管对错受罚受训的一定不是他。
但是二哥从小便懂事,一定会陪着我们。而且他天资过人,文章武艺皆是兄弟中最好的。
本来是众望所归的姜家未来的掌舵者,但是在他十岁那年,大伯娘却被族中长辈发现是皇帝派来的细作。一直以来潜伏在姜府探查姜家秘密。
而且她也做到了,将姜家世代守护的秘宝盗走。族长召集姜氏所有男人在祠堂严刑逼供,可是就是没能撬出一句话。
最后决议将二哥幽禁终身,由大伯亲自送她上路。”
锦书没想到姜邵烛还有如此一段经历。但他如今……
“后来不知顾妍茗与族长说了什么,二哥被限制终身不得参与过问姜家内部事务,不得离开降珠城。顾妍茗在众人面前自尽。
从此以后姜家少了一个人才,多了一个废人。当初恩爱的夫妻阴阳相隔,如今大伯另娶他人。”
原来如今的婆婆是后娘,“难怪,你会记得我,想来你就是姜邵烛后的继任者,你们是不是给他的后院下了无法生育的药。所以我生下孩子才让你们对我如此警惕。”
“你觉得给后院人下药这样蠢的事能瞒多久,虽然二哥是个细作之后,但身上也是流着姜家的血,何况大伯至今只有他一个儿子,大房子嗣传承还是要的。”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买通大夫,这件事谁也不会发现,反正姜府的大夫都是家养的。可是如果下药的话,我也该中招,我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吃喝药补都是和其他人一样。”
“不是你们,而是二哥。”
“不可能,他要有问题,揇岭和漫舞怎么来的。”
“这只能说奇迹,我是亲眼所见,那一晚我跑到祠堂想看看二哥,却看见爷爷将一碗绝孕药递给二哥,二哥亲口喝下。
这件事目前只有我和二哥知道,爷爷和族长都在八年前逝去。
而且在你没来之前,确实没人怀上,在你来之后,除了你还有谁怀了。”
“所以当听见二哥要当爹时,我还将当年的老侍卫和你的资料找来了解详情,那种绝孕药并不是完全绝孕。但这种几率万中无一。
而你的运气似乎特别的好,竟然儿女成双。当然孩子生下后,二哥和我分别请族中大夫验亲。的确是二哥的孩子。”
“所以你从那时便知道我的身份。”
“不,你的身份完全查不到,流民太多,姜府还没那么闲。只是一直派人监视你。”
“我去浩如烟海阁也有你的手笔,与楼空山的交易你也知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就凭一个孩子能进入千年阁。你也不看看,盛流书院能进入的学子,哪一个后来不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我们是你故意放进地宫的,目的就是那本书。”
“我也不知道地宫里有什么,更没有想到你们在书阁找到入口。”
“好了,叙旧到此结束,你该上路了,放心后面我会处理干净。”
锦书靠近石壁,看着几步外的姜邵柟,突然笑了“是时候了,”
姜邵柟微微错愕,面色发白“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就是刚才你摔我时,后宅还有一种手段,下毒。不能动了吧”
“人生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下辈子再见了。”
锦书一脚把姜邵柟踹倒,将他怀里的古书翻出,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对准他的喉咙,与姜邵柟愤怒的双眼对视
“如果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像她一样,但是我将你杀了,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岂不更好。
我们只是利益不同,对你,我是个威胁,同样我更不想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和我的身份。
所以对于今天这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我们的目标出奇一致。”
说起来,这是锦书在异世第一次杀人。
双手沾血的滋味不好受,她闭眼准备用力划下去。却突然浑身无力,头晕眼花,倒在姜邵柟身上。
模糊中看见另外一个人影进入密室。接着便彻底失去知觉。
锦书猛然间醒来,看见床顶绢花。立刻爬起来东张西望,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
然后向怀里摸去待确定那块碧色的圆珠还在立刻松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当时没有来得及将夺回的古书放入口袋。不然,连这颗宝珠也保不住。
锦书其实在棺椁中发现两样东西:书和碧玉珠。
珠子她看到第一眼,心跳加速。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苦苦寻求的仙书残片。
书中内容应该是地宫来历,而且书放入怀中太过明显,所以在被姜邵柟胁迫时,她毫不犹豫交出古书。
锦书料他也没有那么卑劣敢强行把手伸入她的胸怀。而后来的神秘人也是把书拿走,应该是个男人。
锦书搞不懂如今是什么情况,那个人是谁,姜邵柟被救走了吗,为何他会将锦书送回来,而没有斩草除根。
她立刻呼喊喜儿的名字,喜儿比她还要吃惊。连声道:“姨娘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
锦书便知她什么也不知道。锦书淡淡道:“我出去几天了,期间有没有人来拜访”
喜儿便将这几日的一切详细告知,自动滤过她担忧焦急的心路历程,锦书得出一个结论:失踪八天,无人知晓,原因竟是少爷又纳了一房美妾。
美妾前来拜谒‘前辈’时竟被锦书无情拒之不见,然后少爷大怒便下令禁足小院反省。
锦书暗叹姜邵烛虽然风流成性,平日里给她惹了不少麻烦,而这次可是帮了她大忙。以至于后来锦书对于新来的‘妹妹’颇为照顾。给大家营造出锦书真心悔过痛改前非的错觉。
锦书命令喜儿上满满一桌子饭菜后,便打发她到南苑打听姜邵柟的消息。
板凳还没坐热,外面便传来喧哗声。
房莜琏身边的丫鬟来请锦书商量对策,顺便告诉锦书,解禁了,是少奶奶求的情。
锦书还未进入大厅,就听见一声声娇泣声,地上跪着一身粉红少女。
看来她还颇有手段,竟然将平日里和善的房莜琏逼迫当众教训她。
锦书与房莜琏寒暄几句,便开口道:“夫人,她就是新来的妹妹,怎么跪在地上,犯了什么错。”
“书姨娘,你不知道,这狐媚子是乐仙楼的花魁,才来没几天,竟然撺掇少爷抬她做姨娘。”房莜琏贴身丫鬟道。
锦书这下明白了为何她那么生气。虽然姜邵烛风流,但是对于女人身份却是甚是吝啬,也算是给房莜琏脸面。房里的半个主子姨娘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出身非富即贵。
除了锦书是下人出身,但是她给姜邵烛生了唯二的孩子。别说那些姨娘,就是房莜琏也得敬她三分。
所以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本事,不过几天便能让姜邵烛破例。
锦书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谁当姨娘,只要不换少夫人,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房莜琏和姜邵烛都是她大爷,两尊佛都不能得罪。
姜邵烛对于锦书总是若即若离,总是在她以为他将她忘了时,突然出现提醒锦书是有丈夫的,但在其他人看来姜邵烛心里还是有她的。
锦书只好装哑巴,吃了两杯茶就跑去看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