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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前纵马远去总是豪情而悲壮的,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与凄凉,然而,这次却不同,带着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出去游玩,心情无比愉悦,惟一也跑得无比的欢快。

跑出好一段,总感觉好像落下什么东西了,停下来,才想起差点把羡倪给丢了。

回头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小战士”上不了马,在那里牵着小安原地打转,就是上不去。

小安不耐烦地叫,她也不耐烦的直跺脚“骑一下都不行,白疼你了!”。

站在一旁的战士们,个个笑弯了腰。这下丢人丢大了,估计谁都认出这个不会骑马的“小战士”了。

我赶紧上前解围,对士兵们说道:“本将军出营查看地形,众将士严加看守!小战士,你,你牵着马跟我走”,我也随即下马,牵着马走在前面。心想这次又糗大了,传出去肯定要被笑掉大牙。

小安是羡倪从益州一路带过来的,起初我以为是马小舍不得骑,但过了几年小安依旧没长大,腿比其它马短了一截了,跑起路来四条腿轮成一个大圈,扬尘万里,就是基本原地不动,实在是搞不懂羡倪为什么还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小安那憨样儿,拿来当宠物养还是不错的。我一路猜想着走出了营地,对羡倪不会骑马的事实感到无比遗憾。

“走那么快干什么?人家都赶不上啦。”羡倪在后面嘟哝着嘴喊道。

我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她搭拉着脑袋跟犯错了错似的,就像刚被霜打过的茄子。

我大声对她说:“那你快点啊!”,并不自觉地将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绪融入到了其中,语气就显得稍微有点强硬了。

没想到刚才那棵被霜打过的茄子像受了刺激一样立即挺拔了起来,伸出像铅笔一样细长的食指对着我说:“就是你,平时不教人家骑马,今天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你还凶人家!”,那双本来就大的杏眼瞪得更大。

“听好,现在就命你速速教会本姑娘骑马,如若不然,哼……”尾音拖得很长。

她这么一说,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还必须为此深刻反省。

有啥办法呢?谁叫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呢?现在霜打的茄子变成了我,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响。

七月的江陵,山清水秀,艳阳高照。

沿着长江上游走去,到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我便开始教羡倪骑马。

骑马前先要扣紧肚带,防止马鞍滚转,并且两手紧提马缰,我先讲解,并亲自示范了上马的动作要领,然后教授了一些骑马的动作:左转向左拉,右转向右拉,需停下时双手同时勒紧缰绳。羡倪很认真的听,并且按我的动作一遍一遍的揣摩,不一会就能自己驾驭了,只是上马后动作有些僵硬,马稍微跑快一点她就手忙脚乱了,伴随着惊魂未定的叫声。

看得出来是太紧张了,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反复练习着,还非让我一同上马来教她。缠不过她,我上马握住她的双手,告诉她握紧马缰,两脚前掌踩紧马蹬、蹬力相同,不要坐得太实,身体随马的步伐摇动。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在瘦小的小安身上驰骋远方,全然忘了顾及小安的弱不禁风。

羡倪的长发轻抚过我的脸,兰花般的清香袭来,另我窒息。虽然平日里,在外人眼里我们俨然一对夫妻,但毕竟是没有正式过门的,我们也一直都恪守本分,分房而睡,偶尔的拥抱都十分难得。说实话,这也是第一次和羡倪挨的这么近这么久,我早已陶醉其中。

小安很卖命的在跑,企图形成一个英雄骏马配美人的画面,但终因寡不敌众,体力不支,渐渐由骏马奔腾演变成了骆驼过沙漠,一步一喘息。马累了,人也有些累了。我下马向着不远处一片树荫走去,羡倪显然还没有从学习骑术的兴奋中解脱出来,依然乐此不疲地折磨可怜的小安。惟一在树荫下乘凉,我找了棵大树坐了下来,看着来回喘着粗气的小安,三步一歇脚地奔跑,感觉很是滑稽,羡倪依然兴致高昂,我就搞不懂了,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怎么就会对骑马啊,舞剑啊,这些男人玩的东西那么感兴趣?

响午,太阳像个烧饼一样挂在天上,树荫下也晒得暖烘烘的,唧唧喳喳的鸟叫声仿佛一首摇篮曲,为上眼皮和下眼皮的相亲在伴奏,模糊中隐约听到羡倪对小安发出的命令和小安缓缓的喘气声,接着就是梦见太阳,梦见月亮,梦见长江之水天际流,梦见关羽说,赏赐你黄金百两,迎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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