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身炼气之风盛行的九重天地,有种万人敬仰的职业,那就是“破天师”。顾名思义,“破天师”就是专门负责给芸芸炼气生,“传授气术、指导破天”的大师。在南部神洲有着各门各派的破天师,但是不管什么门派的,都要教授“五气”之术,因为每重天、每年度的“破天举”,都会将“五气”作为选拔依据,换句话说,所有的炼气生只要参加“破天举”,就要“五选一”。
参加“破天举”的炼气生,都是由各门派破天师提名的。每个门派一般只有五个名额,个别门派除外,能参加南部神洲的“破天举”选拔。搏得前二十五名,就算成功突围,能走到这一步,他们就已经是整个一重天的前一百名了。这二十五人,再和其它三个神洲(北部神洲、西部神洲、东部神洲,各个神洲都有二十五人)的七十五名炼气生,一起参加最终的“排位赛”,排名较高的炼气生,会在新的天地中有着更好的发展前途。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所以说,破天师的存在,对于炼气生的破天之路,是至关重要的。而在整个九重玉宇,“破天师”的品阶,从低到高,依次分为:教令、教郎、教卿,教尉,教校,教将,教伯,教侯,教公,教君,总共十阶。纵观整个九重天地,最高的就是“太叔公”和“钟离公”了。虽说他们不用指导破天,何况已经身居九重天,但是,把二人看成破天师的话,他们确实有着这样品阶的实力。
“破天师”的气术修为都颇高,他们最大的特征就是,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关节处,各绕着一圈荧光环。“荧光环”是破天师常年累月指导炼气生所留下的一种痕迹,就像总是干粗活的手掌会磨有老茧一样。一般可以通过观察光环的大小明暗,来观察“破天师”的执教时间。
而同一品阶的“破天师”又有强弱之分,按照荧光环的颜色从高到低,依次为:红色、橙色、黄色、绿色、蓝色、靛色、紫色。
……
依着葛潮之言,即墨渊思虑再三,打算将青痣送入景轩城东的“滕宗门”。滕宗门的掌门人叫,“滕桓”,是即墨锋的师傅。滕桓号称南部神洲三大“破天师”之一,品阶“教尉”,荧光环之色:红色。
这天傍晚时分,即墨渊一家人正围着一个八仙桌吃晚饭。只见青痣大手地用筷子夹着菜,狼吞虎咽着,他年纪虽小,但胃口挺大,果真是“半桩小,吃过老”。
“娘,爹,爷爷,叔叔,姑姑,你们怎么都不吃啊?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好吃的么!”青痣羞赧着小俏脸,挠了挠头道。
“噗嗤”,大家都被他满脸的童趣给逗乐了,怎么说他才三岁,在他们的眼里,青痣还是个小屁孩。即墨雪也捂着嘴笑道:“看你长得俊俏啊,咱们的青痣都长成了一个小美男了,哈哈!”被她这么一说,青痣的脸蛋都能映日荷花别样红了,还努起小嘴来,跟鸡屁股似的。
“青痣啊,好好吃,吃饱了,跟着你叔叔走!”即墨渊正色道。
众人听了,脸色一时黯然下来,虽然青痣并非即墨家的子嗣,可他天资聪慧、善解人心。三年的时光,让即墨家上上下下都对这个“小精灵”爱怜不已。当然最心疼的,莫过于葛颖了,青痣可是吃着她的**长大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去哪儿啊,爷爷?”青痣吧唧着嘴巴道。
“滕宗门!”
“去哪儿干嘛,我不想去!”青痣一把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众人惊愕,这孩子不会再次戾气丛生吧,两年前的场景,他们可都是历历在目,好在这两年给他不间断地服用着封气丹药,他身上的邪气才没有再出来作祟。
“孩子,听话,去那里拜师学本领,你才可以在这九重天地随意遨游,才能遍览各重天地的锦绣河山,才能成为一个像‘佑天神’那样惩恶扬善,受人尊敬的大英雄!”
即墨锋听了,翻了一下白眼,心中笑道:“老爷子真是的,这么老掉牙的故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讲,我和大哥可是打小就听,都不下一百遍了。那时候,真想跪着告诉您,儿子什么都听爹的,只要您别再讲故事了!呵呵——”
“佑天神”是即墨渊为了给一岁多的青痣讲故事时,而瞎编乱造的一个人物,说这个佑天神能上天入地、伏虎降龙。在他的口中,佑天神就是一个无所不能之人,每次都让青痣听得入迷、出神。和诸多小孩一样,青痣从小也有了自己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像“佑天神”,不,是比“佑天神”还要厉害成千上百倍的人。
“好吧,爷爷,我愿意跟着叔叔去那里,只是,我舍不得你们啊!”
“青痣,大家也舍不得你,傻孩子!”葛颖热泪满盈道,众人依依不舍地跟着点头。
“好了,你们几个都别伤心难过了,青痣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城东离咱家又不远,老大又在博文馆教书,虽然咱们不能随意前去探视,但是,可以让老二去向滕掌门说明缘由,隔一段时间,就把孩子接回来看看,我想这总行吧,毕竟是人之常情。”
吃完了饭,即墨锋背着收拾好的行箧,带着青痣离开了家,朝着城东滕宗门去了。辕门外,即墨渊、即墨雪,以及即墨禅夫妇,望着两人的背影挥手道别。
“爹,这样把青痣送出即墨家好么,您可是答应钟离子——”即墨禅忧心忡忡道。
即墨渊打断了老大的话,道:“这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想他们会理解的,何况他们远在万里之外的九重玉宇,一时间也不会知道吧!”
“但愿如此吧!”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成长在九重玉宇深宫大殿的澹台赤,也是如此不同寻常。他语言神经中枢格外发达,出生三月就会说话,半年就会诵诗,刚满一周岁就会歌唱了。澹台赤对音律、声音特别敏感,可以听到几十里外的声响。三岁时,他就可以弹遍各种乐器,任何一种只要手放在上面,半日之内就可登堂入室,十步之内便能挥笔谱曲,谱成的曲子超霓裳、胜六幺。但他的炼气资质不过尔尔,眉心之红痣,也不会开眼。但是有这样的一个孩子,也足以让君上引以为傲了。钟离房父子更是津津乐道。
有这样的一个孩子,更是激起了钟离兰的思子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儿长成了什么模样。三年时间逝者如斯,君上终于可以准她去那万里天地,看一眼自己日思夜盼的孩儿了。
钟离房在“御气堂”正对着桌上几本“武举名册”,若有所思。钟离子走了进来,他刚在“凝气池”修炼完,他现在的“气寒”之术,已经炉火纯青,打出的玄冰,不仅厚度坚硬无比,而且折射率变化无常,对于那令人谈虎色变的“气光”之术,可谓是相生相克。虽说“气光”的特点是快,但是它使出之前,一样要调动经脉之气,如此以来,“气晕”和“气焰”就自然变得异常强烈,从而给对手以可乘之机。虽然,这点时间很短,但是,对于钟离子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父亲,您找孩儿!是不是君上大人又有什么苦差事,交给咱们父子来办啊!”钟离子笑道。
“呵,听这口气,你是有怨气了,你这小子!”钟离房起了身,踱着步子道,“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苦差事!”
钟离子歪着脑袋,斜了斜眼道:“哼,不苦还能甜不成,孩儿不信!”
“玩世不恭!距离你那小外甥离天已有整整三年,君上命你保护着你姐姐,下落到一重天地看子。”
“父亲,不是有苏凝儿么,我就不去了吧!”钟离子扭过头,自从和淳于瑶成了亲,他就再也不敢面对苏凝儿了,觉得自己像个负心薄情之人。
“苏凝儿,气术修为虽已达到‘仲上’,可三年来始终无法突破至‘伯层’,想来她还是资质差了些,可惜了!”
“谁说的,凝儿,聪明伶俐,只是——”钟离子要为她打抱不平,却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一时语塞。
“只是什么?不说这个啦,对了,你看看这本‘武举名册’!”钟离房五指一挥,名册被吸入掌上,递给了钟离子。
“这有什么不对么?父亲。”钟离子胡乱地翻了几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比较这三年以来各重天地的武举子名单,为父察觉有些不对,明确表示给咱们钟离家鞍前马后的,是越来越少了,且据一重天天长史上报给君上的民情可知,那里时有叛乱发生,局势有些不明啊!趁着这次机会,你正好去查探一番。”
“父亲是怀疑有人在暗中捣鬼,不会吧,谁敢这么大胆?”
钟离房摇了摇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许等你到了那里,打探上一番,就能拨云见日了!”
……
青痣跟着即墨锋来到了城东的一座大庄园外,这庄园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院子,房屋阁楼百余间,美轮美奂。这里面除了住着滕氏一族,还有入室弟子三百、入门弟子一千、流动炼气生三千,当真算得上“钟鸣鼎食之家”。这些炼气生形形色色,也是三六九等都有,不过,他们可不是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在这里修炼的富家公子、达官贵人要按时缴纳“教学金”,搁到现在,“教学金”就是“学费”、“住宿费”、“伙食费”的统称。而那些缴不起的寒门子弟,就得在里面做仆役,当作是一种抵偿,美其名曰“勤工俭学”,毕竟几千人的“滕宗门”需要各司其职,方能运转开来。
即墨锋领着青痣,踩在一层一层的灰白石阶上,不一会,就到了大门口,只见五米之高的大门上,横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滕宗门”。
门口左右站着两个系着黑色头带、手持无鞘短剑的男子,俩人都穿着短衫长裤。即墨锋一眼便知,他们是滕宗门的门徒,即入门弟子。因为,他刚拜入滕桓门下时,就在这大门旁站了三个月。后来,由于无意间崭露出过人的铸剑天赋,即墨锋便被滕桓收入“奉剑塔”帮着铸剑。
除了广纳炼气生,“滕宗门”的另一大产业就是“铸剑”了。南部神洲的家家户户都喜欢在家里放上几把剑,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一重天地,是整个就九重玉宇垫底的存在,混乱的治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