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滕瑾将自己的心上人打伤,却又不肯低头认错的样子,闾丘姬气不打一处来,如花似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身上紫色的气焰也缭绕起来。
“怎么?你也想和我比试比试么?”滕瑾不傻,闾丘姬虽年纪轻轻但气术修为已经叔下,比她足足高了两个等级,若真是交起手来,她几乎毫无胜算,这点滕瑾心知肚明,但她就是峨眉不肯让人。
见二人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滕灵赶忙走了上来,几乎同一时间,白教卿也跟了过来。这二位教卿作为各自门派中的长辈,自是不允许俩人大打出手,一旦如此,闾丘城和滕宗门这两大炼气门派可就再无宁日了,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大小姐”
“少城主”
两位教卿各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起来,虽不能让她们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但至少化解了一场争斗。
闾丘姬为了青痣打抱不平,铜镜里的老者也是急得团团转,一如火烧眉毛。
“傻孩子啊,你被气力打伤了,先祖我要想为你疗伤,得等你醒来让我从铜镜里出来啊!现在倒好了,你自己倒先昏过去了!”
此时,远在登高台上观战的钟离子见有一方斗气台观者如堵,似乎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为了防范于未然,避免搞得鸡飞狗跳,场面失控,钟离子还得被扣上个渎职之罪,就身姿一闪从登高台上飞了下来。
见状,一旁的纳兰兮满腹狐疑,这种小事用得着高高在上的钟离子去么,他也想去看个究竟,但自己是一介文举子,没有这般气术修为,无奈只好从登高台上慢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围观的炼气生见钟离子横空乍现,都纷纷后退三步,噤若寒蝉。滕灵与白教卿也都战战兢兢,钳口结舌。
“青痣”
看着自己的外甥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钟离子食指一挥,一团红色的气体从指尖飞出,呈八边形状。气体眨眼间渗入青痣的体内,消失不见了。
须臾,青痣微微睁开星眸,只见一白衣男子正朝着自己会心一笑。
“这不是钟离子么?我怎么躺在地上了!”青痣嘀咕道。
见青痣醒来,闾丘姬喜极而泣,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将他搀扶了起来。
青痣摸了摸胸口,已经不痛了,回想起了自己被滕瑾打得吐血之事,百感交集,但他对滕瑾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见青痣苏醒,滕瑾心中的内疚减少了几分,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有些不合时宜,让人觉得她假惺惺的,只得欲言又止。
这时,纳兰兮走了过来,虽没有看见钟离子与青痣运气疗伤的一幕,但他这一次算是看清了青痣的音容笑貌,这对于心思缜密的纳兰兮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眉心青痣,银发少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纳兰兮暗忖。
见纳兰兮跟了过来,钟离子有些始料未及,有些担心纳兰兮看见青痣的眉心之痣后,会发现什么端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有些事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纳兰大人,你怎么也跟过来了,这里可不是你一个文举子该呆的地方,万一被气术误伤,太叔公岂不得扼腕叹息啊!”
“呵呵,钟离公子,此言差矣,为君上效命,理应殒身不恤,在所不惜啊!”
钟离子深知和纳兰兮这样一等一的文举子逞口舌之快,必定自讨没趣,索性不再多言,转而道:“没事了,大家都各就各位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登高台上走去。
纳兰兮看了银发少年一眼,若有所思,看完他也匆匆走开了,钟离子可不是跟他开玩笑的。斗起气来,他一介文人可吃不消。
虽说登高台的一方斗气场出现了意外,不过,好在其余三方斗气场并未受到波及,斗气对决也并未因此而中断,更何况有秦炎在登高台上指挥若定。
见二位大人物都走了,闾丘姬狠狠地瞪了一眼滕瑾,就将青痣搀扶到了闾丘城炼气生们所待的方阵去了。
“白叔叔,那滕宗门的大小姐实在可恶!”
听到少城主对刚才之事仍然耿耿于怀、念兹在兹的,白教卿哑然失笑,道:“呵呵,我的少城主啊,老夫知晓你是路见不平,为青痣出气,可是青痣他毕竟是滕宗门的弟子,滕宗门与闾丘城结交乃是众望所归之事,我们切不可因小失大,一旦交恶,青痣夹在其中不是左右为难么?”
闻声,闾丘姬不在忿忿不平了,只是温情脉脉地望着青痣,双手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
“青痣,你可真傻,她那样对你,你怎么也不生气啊?”闾丘姬娇嗔道。
“没有啦,瑾师姐她也是身不由己的,成功破天是她的梦想,而以我目前的气术修为,显然无法成功破天的,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瑾师姐。”
“哼!一口一个瑾师姐的,也不见你这么亲昵地喊过我,亏人家对你这么——”闾丘姬努嘴道,那口吻一如打翻了醋坛子。
被她这么一说,青痣冠玉的脸蛋红了两片,忙闪烁其词道:“哪有,我知道姬儿对我最好了!”说完,双眼眯成一条窄缝,缝里流露出些许的缱绻之意。
“知道我对你好就成,青痣,明年的破天举,咱们一起参加好不好啊?”闾丘姬天真烂漫道,粉妆玉琢的小脸美得不可方物。
青痣一怔,作为闾丘岚的女儿,她小小年纪,气术修为已经“叔下”了,仅仅比滕灵低了一阶,可是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呢,连他也好生羡慕,和她一起参加破天,岂不是压力山大。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破天!”
“一言为定啊——拉钩!”说着,闾丘姬伸出了小拇指。
青痣莞尔一笑,配合地将手指勾了上去。
“傻小子,不仅炼气要心无旁骛,感情也是一样的,也不可三心二意,滕瑾和闾丘姬你只能选一个啊!”铜镜里的老者打趣起来。
不远处的滕瑾侧着脸朝二人瞟了两眼,虽说成功晋级,她多少有些胜之不武,无地自容,她的心里一直放着一副天平,天平的左边是炼气,右边是感情。
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第二轮斗气也全部结束了,滕杉和滕琬二人成功晋级了,而吴蒙则折戟沉沙了。
两轮过后,已经只剩下了五十名炼气生了,在休息了片刻之后,第三轮比赛又开始了。
这种破天举模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空有一身气术修为也是不够的,得学会合理运用体内真气,如果过早透支殆尽,则后继乏力,如果刻意保留实力,则无法过关斩将,所以破天举也是一种策略的选拔考核。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第三轮斗气也有了结果,滕琬被淘汰,滕杉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和超高的胆识,成功获得二十五个名额里的一席之地。
“哈哈,好在咱们滕宗门没有全军覆没,不然我可就没法见掌门师兄了!”滕灵喜不自胜道。
“恭喜杉师兄!”滕瑾、滕琬、吴蒙仨人异口同声道。
“谢谢!”滕杉志得意满,心情一片大好。
这次破天举,滕宗门差强人意,相比之下,闾丘城则是更胜一筹,九名炼气生,有三名炼气生都成为了南部神洲的二十五强。
“白叔叔,太好了!这下我爹还不得高兴坏了啊!都是两位叔叔的功劳啊!”闾丘姬笑嘻嘻道。
“少城主,哪里话,是城主领导有方。”白教卿笑道。
一天的时间,南部神洲的破天举总算是落下帷幕了,各门派的炼气生和破天师们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有的意兴阑珊,有的则依旧乐不可支,正可谓几家欢喜几家忧啊。
黄昏时分,纳兰兮独自一人在峻宇雕墙的书房之中沉吟,脑子里回想着今日斗气场上的情形。
“那眉心长有青痣的银发少年真的是君上的二公子么?自从三年多前,二公子远离第九重天,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义父也一直派人暗中查访,我和义父都以为是在五、六、七、八这四重天,要是果真如此,这君上也太心狠了吧,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这穷山恶水的一重天——不行,此事关系重大,我还得再和慕容乾合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