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经一声令下,众弟子都争先恐后地去寻找“银发少年”了,而他们四个老家伙,就在“挑星楼”外候着。
即墨锋一边行色匆匆地左右张望,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青痣啊,青痣,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啊,你想急死叔叔啊!”
“这位同道,请留步!”
闻声,即墨锋蓦然回首,定睛一看,原来是闾丘姬和黑白教卿,以及那四个头戴青箬笠、脸蒙黑面纱的短褐男子。
“见过闾丘少城主,诸位同道,不知喊在下有何事?”即墨锋彬彬有礼道,又瞟了一眼黑白教卿手指关节处的红色荧光环,心头不由一颤。
“同道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敢问阁下如何称呼?”白教卿道。
“在下即墨锋!”
闾丘姬娉婷婀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微微隆起的胸脯轻轻地浮动着。
“原来是即墨同道,不知阁下和那位银发少年是何关系?”白教卿道。
被他这么一问,即墨锋突然气定神闲了起来。“原来这几个人是为了青痣而来的,闾丘姬对青痣有意,想必他们也看出了自己和青痣的关系非比寻常,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他是我侄子!”
听言,白教卿的脸上露出了几丝讶异,在他看来,眼前的男子,不过才二十出头,侄子却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
闾丘姬更是欲言又止,她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如意郎君,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杳如黄鹤了。
“可是,现在不知他去向何处,在下可是焦眉苦脸,心乱如麻啊!”即墨锋道。
“同道不要着急,我们会帮你一起找的!”白教卿道,“你侄儿应该是在破气坛走丢的吧,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即墨锋听了,点了点头,几人径直朝“破气坛”走去。
还没走到地方,半道上就碰到了揉着脑袋的青痣。
原来,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孤零零地扔到了“破气坛”门口,正怒火中烧呢。
“青痣!青痣!”
远远望见侄子,即墨锋欣喜若狂地喊着,手舞足蹈地跑过去,谁料想,青痣猛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不是说,“嗔拳不打笑面么”,原来这小子是笑里藏刀啊。
“啊!”
这一拳可真是六亲不认,差点把即墨锋打得能血溅七尺。
“你!你小子!真是个白眼狼!”
“哼,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破气坛了!”青痣趾高气扬道,把捂着肚子的即墨锋丢到一边了。
“噗嗤!”闾丘姬忍俊不禁。
青痣看了一眼面前的闾丘姬,竟一声不吭地从她身边走过。
“请留步!”白教卿喊道。
“有什么事么?”青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笑道。
“这小子,真是的,见到了闾丘城的贵客,也不打声招呼!看来是从小被我们几个做长辈的给宠坏了。”即墨锋暗忖道。
“呵呵,我们远道而来,是滕宗门的贵客,就算你们的几为教卿,见了我们少城主,也得礼让三分,你一个弟子,怎么连个招呼也不会打!”黑*教卿道。
“黑叔叔!”闾丘姬面有难色道。
即墨锋叹了口气,心中念道,“糟了,这孩子又要闯祸了!”
青痣听了,不以为然,冷冷道:“我凭什么要和你们打招呼,你们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再说,我可不是滕宗门的弟子!”
“你!放肆!”黑*教卿咆哮道。
见状,闾丘姬又是掩口而笑,暗想,“这个叫青痣的少年,还真是与众不同,看来自己独具慧眼呢。”
“呵呵!算了,师弟!”白教卿笑道,“这位少年,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被我家少城主看上了!”
“啊!”青痣大叫了一声,扭头喊道:“叔叔,他说的是真的么?”
听闻,闾丘姬的脸颊绯红如晚霞。
即墨锋耸了耸肩道:“是真的!青痣,叔叔提前给你道喜了!”
“啊!不行!”青痣嚷道。
被他这么一说,闾丘姬不可名状。成为自己的心上人,不知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之事,可在这个银发少年的口中,竟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不行”!她恼羞成怒,俏媚的脸蛋,一阵红,一阵青,粉嫩的拳头握得咯咯响,背上的紫色气焰缭绕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闾丘姬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青痣被她弄得一怔,看来窈窕淑女都是装出来的。
“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让我替少城主好好教你做人!”说着,黑*教卿如饿虎扑食一般,伸出大手朝向青痣。
“青痣——”即墨锋惊慌失措道。
“黑叔叔,不要!”闾丘姬花容失色道。
说时迟,那时快,黑*教卿的利爪还没碰到青痣,就被一股强劲的气体给挡了过去。由于青痣身上散发的无色气体太过猛烈,差生的巨大反弹力让黑*教卿趔趄不已。
黑*教卿卿气急败坏,大喝一声:“电气流”。只见一道电火花从他的食指间射出,直指青痣,形状如一根木棍。
“电气流”,技法等级:戌类;技法属性:气电。顾名思义,通过指尖气体的剧烈流动,使空气中的正负带电粒子移动,从而产生出强烈的电火花束。
见状,即墨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压低着脑袋,不敢睁开眼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帐篷大小的白色球状气体屏障,从天而降,将青痣的身体牢牢罩住。电火花束碰撞在气屏上,就像是火棍掉到了水里,一下子湮灭了。
“啊!”
黑*教卿抬头一看,大惊失色,青痣的面前站了一人,伸着粗长的五指,指关节处的红色荧光环熠熠生辉,宽大的袖口狂乱地飘动着。此人四方发髻高束,宽额美髯,如墨的一字眉下,两颗炯炯有神的眼睛,英气逼人。
还没等黑*教卿回过味来,此人五指一收,白色球状气体旋即破裂,随之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将他掀翻在地,飞出足足有二丈之远。
青痣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这个人好厉害,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佑天神?”
此人正是滕桓,闭关百日,他终于炼成攻守兼备的技法“屏气元”。“屏气元”,是“气热”和“气力”结合后衍生的技法,也是继“气剑诀”之后,滕桓的又一独创。
“师弟,你没事吧!”白教卿一个凌空跟了过去,搀起地上的黑*教卿。
“你是滕掌门?”白教卿嚅嗫道。
“正是滕某!”两位同道,滕某得罪了!滕桓拱手道。
“不敢,不敢,多谢滕掌门手下留情!”白教卿回礼道,心中却是一阵嘀咕,“这老家伙果然名不虚传啊,一个‘气剑诀’就令南部神洲各门各派的破天师,闻风丧胆了,现在又创造出如此出神入化的技法!”
这时,滕家四大教卿也带着众弟子,赶了过来。
“恭迎掌门人出关!”众弟子喊道。
“掌门人!”滕经道,“这几位是闾丘城飞流派的贵客,是来与本门结亲的!”说着,把信笺从袖子里拿出来,呈给了滕桓。
滕桓接过信笺,低头看了几眼,道:“呵呵!各位同道大驾光临滕宗门,滕某感激不尽啊!”
“滕掌门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荣幸!”黑*教卿回道,一时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滕经又把之前闾丘姬爱慕青痣的事,在滕桓的耳畔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
“侄女,久仰令尊闾丘城主的大名,我们滕宗门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侄女心仪的这位少年得先拜入我滕宗门下才可!”滕桓笑道。
“这是自然,一切听凭滕叔叔做主。”闾丘姬笑嘻嘻道。
……
滕桓让滕经等四位兄弟,好生在“挑星楼”招待闾丘城的贵客,自己带着即墨锋和青痣去了“祭剑池”,因为凡要成为入室弟子,都要到“祭剑池”行拜师礼。
和“奉剑塔”一样,“祭剑池”是滕宗门的另一大圣地,这两大圣地,一个位于挑星楼的左后方,一个位于右后方,呈现掎角之势。
滕桓昂首阔步地走着,悠悠然道:“锋儿,你侄儿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师父,小侄叫即墨笙,家里人都喊他青痣,今年十七岁了!”即墨锋撒了个谎,惶恐滕桓知道他还是个三岁小孩,就不收他为徒,说着,还扭头朝着青痣使了使眼色。
“青痣,好特别的名字,这孩子可是个炼气天才,放心,为师会收他当关门弟子,以后,有时间就好好调教他!”
“啊,谢师父!”即墨锋道,“还不快谢过师父!青痣。”
“谢师父!”青痣喊道,“那以后,我就得喊你师兄了,叔叔!”
“呵呵——”滕桓被他的一席话给逗乐了。
不一会儿,叔侄俩跟着滕桓来到了“祭剑池”边。这“祭剑池”是个圆形大水池,周长约有八百米。池子中央有座石块堆积而成的假山。假山上是星罗棋布、长短不一的铜剑,歪歪扭扭地插着,有的铜剑还残缺不一。假山的前后左右,有四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小竹桥,一直延伸到池边。
又走了会,三人来到了假山的跟前。滕桓停下了脚步,郑重其事道:“开始吧,锋儿,拜师仪式,不用为师再说了吧!”
“徒儿明白!青痣,把手伸出来!”即墨锋命令道。
青痣一怔,缓缓地伸出手。
“咬破手指,把血滴进池子里,要三滴!”
“啊!”
这个是滕宗门入室弟子必须要经受的仪式,就是要用自己的鲜血,祭祀这池中的剑刃。
“快!”即墨锋说着,又是一番挤眉弄眼。
青痣“嗯”了一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鲜血被一点一滴地挤入池子里。
“青痣,跪下磕三个头!”
闻声,青痣老老实实地跪在了竹桥上,朝着滕桓三叩首。
“啊!锋儿,你看!一般人的血滴入这祭剑池中,顷刻间就会消融,被这池中的剑灵吸取。可你看他的血!”
只见池中的三滴鲜血,依然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丝毫没有消融的迹象。
“是啊,师父!”即墨锋也是吃了一惊,毕竟他也在这“祭剑池”受了拜师仪式的。
“为师明白了,这孩子血液之中渗有可怕的戾气和邪气,连那些剑灵都害怕了,呵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好了,不管这个了,拜师仪式已经受完,青痣,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是,师父!”
青痣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学习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技法”了。
“对了,青痣,你喜欢那个女孩么?就是闾邱城城主的女儿,叫闾丘姬。”滕桓走到青痣的跟前,把他扶了起来。
“师父,我可以说,我不知道嘛!”青痣一脸难为情道。
“呵呵,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少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不知道,为师就糊涂了!”
滕桓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心里也在盘算着,一切都只为了滕宗门的兴衰荣辱。
“这样吧,你暂且答应了她,不过,你还小,等你三年后行了弱冠之礼,再说迎娶她过门!这也是为师的缓兵之计!”
“啊!师父!”青痣。
“放心,徒儿,她这样出身的女孩子,多半都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准就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看上新的美男子,那个时候,就自然把你抛之脑后了!”
滕宗门的实力不如闾丘城,所以,滕桓眼下也只能与其修好,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徒儿听师父的!”青痣道。
“好徒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滕宗门的入室弟子了。以后,要勤加修身炼气,不可贪玩荒废,知道么?不然,为师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徒儿,知道了!”
“锋儿啊,等打发了这几个闾丘城的贵客,你跟为师去奉剑塔,咱们要走一批大买卖了!”
“喏,师父!”即墨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