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凌将“玄养异法”的玉简置于额头上,集中精神进行探索。
玄养异法的核心就是如何玄养。根据功法玉简内介绍,玄养主要有两种方法,即药物滋养和内息培植。
药物滋养就是将身体某部分浸入特质的药水内,长时间的浸泡,必要时还辅以内用丹药,长此以往,该身体部位根据药水属性不同,就会被激发出相应的潜力来。或是灵敏、或是爆发,亦或者是坚韧不凡。但是这种玄养方式有个缺点,除了药水配方内所需各种药材价值不菲之外,玄养效果很是依赖于药水的持续作用。要是不能保持持续浸泡药水,该部位就会渐渐恢复原状。
内息培植,就是运用此功法修炼出来的特殊内息,将玄养部位包裹,长期培植温养,使得该玄养部位逐渐开发潜力,各方面能力均有提高。并且这种变化基本不会退化,一直会保留玄养后的水平。但是这种方式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玄养的效率实在太过低下。玉简内介绍,习练此功法所有人中,最厉害者是一位八百年前的门中前辈,他苦修玄养异法,运用内息培植一双铁掌,足足坚持了五百多年,也不过把他双掌练得和寻常灵器一般。要知道苦修五百多年的他那时候已经是化神期的高手了,肉体虽然不至于像灵器一样,但也有法器的强度,加上辅以简单法术、符箓加持,肉体之强横轻易就可以达到灵器级别。所以自那以后,这位前辈告诫后人:此功法看似可以积少成多,但是等到境界更高之后,对肉体的培植效果大大减少,后辈弟子切记金丹之后早早抛弃才是良策。从此以后,这门功法就成为了普通弟子中备选的一门,虽然偶然有人选中,但都是选择药水滋养的玄养方式,没有一个再去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内息培植了。
成野凌细细思索,这位前辈的经历中,自己可以看出来他所犯的最大错误:内息培植显然不是和药水滋养一样的粗暴式潜力催发,它的作用有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特点,那就是能力水平全面提升。这意味着什么?他培植的铁掌不能光以灵器似的强度来判定价值,它的价值在于兼有灵活性、爆发力、耐力等的全面提升。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功能潜力未被开发。
当然,回过头来说,即便这样,这门玄养异法也不过是二流功法。因为它的玄养效率实在低下,五百年过去,随便找一门差不多的炼体功法,炼体效果绝对远远超过它。
成野凌心想,恐怕创出这门略显粗糙的功法的前人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最大价值在哪里吧。
潜力的全面开发,这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意味着对人体细胞内核心物质的改变。这是地球现代科学也很难做到的事情。
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成野凌心怀激荡。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之后,他清除杂念,开始试着按照玄养异法中“内息培植”的路子修炼内息。这种内息和平常的炼气方法大有不同,它在体内运行的路径极其复杂,缠缠绕绕,东拐西扭。怪不得效率如此低下,这样的奇异炼气路径,其中很多地方回环往复,气息交接中损耗太多。但是,随着功法运行的加深,成野凌渐渐觉察它的不凡之处来,这些经历身体各个部位并且相互损耗的内息,在流动中缓缓凝实了许多,似乎成形成势,不紧不慢,散发出某种神秘的意味。
这种内息果然不凡,它的运行规律之艰深,不是现在的成野凌所能探究的。他目前的目标是对它稍加改动,用于大脑。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内息才终于在体内完整运行一圈,成功炼出了第一缕可以自由操控的绿色内息。这种绿色内息浓郁凝实,散发无尽生气,光是卖相就很不凡。它在经脉中沿着功法轨迹徐徐流转,但是似乎在渐渐衰减。
果然,炼出的内息要立刻用于身体的部位进行培植,不然就会白白损耗掉。
此时成野凌心中却犹豫不决,自己先前想当然认为稍稍改动一门功法不会多难。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内息修炼方式殊为不易,每一个在身体内的途经之处都有丝丝奥秘蕴藏其中,显然不能够轻易改动。这种奥秘很可能是这门功法的创造者在误打误撞之下得到的,它的神异表现使得成野凌有了某种猜测:这种奥秘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根本的法则之一。
但是,无论如何,这种东西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深入探究的,也许当他迈出自己那个大计划中的第二步时才有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改造功法是不太可能的。他只有在培植温养大脑的时候,严格控制火候,用极小量的内息先试探,无恙之后再逐步提升力度。即便这样,成野凌还是很怀疑,大脑这种精密程度的结构,很可能连一次试探都承受不住……
成野凌迟疑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放弃了,他并不是一个非要冒险的人。他的时间是很紧张,但是相比当下冒险失败的后果来看,这个险并不值得他去冒。
这个世界如此神奇,很多方法还未尝试过,他最大的依仗是那个永远在他大脑中的地球文明宝库。只要时间允许,他终会慢慢实现自己的计划。他相信只要不过分张扬,没有人能够阻挡自己。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放弃这个想法,事实上,他仍然在考虑如何能够降低“内息试探大脑”失败的风险。也许自己可以尝试一些新的培植温养方式。
第二天清晨,他起身前往云心阁,想看看袁老这边有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功法。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袁老却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小子,别贪多不化,那些功法都是普通弟子和内门弟子才能接触的东西,你别贪心不足了,等筑基之后再来找我吧。”
成野凌知道袁老还是对于自己没有拿出来更多的文学作品耿耿于怀。他知道如果现在再拿出来,就显得自己真有些倚宝要价的感觉了,自己也不会这样做的。
无功而返之后,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先将自身修为提升到炼气二层再说。
于是又回到木屋,沐浴清神,一番准备之后,他就在床上打坐,开始修炼。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要是自己有像林佑璇师姐那样的一个洞府就好了,不知道修炼速度能提升多少倍……
日升月落,数日一晃而过,正午时分,成野凌从修炼状态退出,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体内流转的绿色内息更为浓厚,隐隐有着光泽闪现,正是进入练气二层的表现。
此时他却眉头微皱,因为在他的注视下,体内那些弯弯曲曲的经络路线内,浓厚的内息正以很快的速度消散着,照这种速度,恐怕所有内息在体内流转两天,就要损耗殆尽了。
并且那些内息并非被沿途的身体经络所吸收,而是逸散在周围的空间中。这种损耗下,他只要一停止修炼几天,就几乎没有任何内息可以调动了,连练气一层的都不如。
成野凌心中忧虑。看来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问题了,不然自己根本是寸步难行。
想到这里,他心中灵光一闪,对了,我可以问问宁吉尔啊。从小她就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至于我脑海中的奇特事情,我以后在给她解释吧。
成野凌起身后,在门前再次演练一番武艺。这几日连续不断的演练下来,他自觉武艺已经大有进步,应该比来门派之前两姐妹的武艺也差不多了。
然后他就朝固灵山的方向走去。来门派已有数日,他应该去看看宁吉尔了。她虽然聪明过人,但是性子清冷,又无法修炼,从小衣食无忧下的情况下,突然让她去照顾什么药田,再对比自己和妹妹双儿的处境,恐怕心中很是不平。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心绪不稳之下,难保出现什么意外事件。想到这里,成野凌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只恨不得自己能像那个林佑璇或者廖师姐那样腾云而去。
云荡门上下占地共有多大,杂役们没人能够说清,成野凌结合各类书籍信息的估计,方圆数百里还是有的。这方圆数百里却少有平坦低地,尽是延绵不绝的大山伟川,其中丰林茂竹,碧湖盈盈,风声鸟语,看不完的山水画景,道不尽的风流意气。云荡门,真乃玄黄宝地也。
成野凌在山间拾阶而上,一路寂寥无人,想是门中弟子俱都选择乘风来去,这山间美景却是只有他一人享受。正心情愉悦之时,忽然之间周围山林内鸟雀一齐扑棱棱惊飞而去。他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前方山顶又爆发出一阵阵异响,轰隆隆十分沉闷,整个山头都似乎跟着晃动起来。
山顶似乎还传来阵阵人声,成野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去看看,不走这条路的话,要绕很远才能到达固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