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缎染,连绵山头,溟濛缭绕,似水流年。
一切皆空。
耀眼的光洒落,透明的玉石闪着银光,浸透在浓郁的兰花香中,一阵狂风刮过,一支白色的利剑划破天际,极快的穿行彩云而过,好似天边一颗急速陨落的流星,剑尾的流光落在山腰上的一个小木屋中。
她感觉四肢向下坠落,坠落,耳边却隐约有一阵悠扬缓柔的笛声响过,凌厉又不失婉转,丝丝缕缕,却一下一下的扣着她的心弦,她猛然睁开双眼,大脑却是一片混沌。
这是哪儿?抬头,台前一盏明灯,星光灿烂,玲珑小巧。
通过镜面的照耀,缓缓映出一个窈窕玲珑,却还有些稚嫩的女子身影,青丝如瀑,眉眼弯弯,一双美眸眼波流转,一种天生的神韵让她脱俗纯净,有一种幽香从雪白的肌肤中散开。
锁骨间却多出了一点脱俗的装饰,一朵兰花的白色印记。
她的眼睛默默眨了眨,觉得一切都有一些陌生,对着自己白暂的脸就是一巴掌:
不是梦,是真的疼......到底怎么回事。
眼睛左转右转,脑子里轰然出现两个大写加粗的红字:失忆。
这种只出现在戏本子里的桥段居然神奇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恍然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
她掀开床边的帘幔,摸了摸感觉质感顺手至极,四处打量一番,这间房真的是豪华的可怕,帘成花鬘,被若蚕丝,连屏风都是小红玛瑙一颗一颗的串起来的,虽然表面上是个简陋木屋的样子,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里面的配饰个个都是珍宝。
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不但奢侈而且有品位,绝对不是一般的客栈,价钱她也是绝对承担不起的。
她小偷一样的又看了看情况:还是赶紧走吧,此地不宜多留。
想着想着就准备要翻下床铺。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一愣,霎时间就绷紧了神经,眼睛死盯着门缓缓朝两侧打开。
他就这样走了进来。
一袭月白长衫,袖口腰间有着墨色的条束,浅白色的薄纱将他的脸颊轻轻笼罩,恍若隔世的一缕云朵,散发着一阵阵馨香,青丝倾至腰间,他的身影在屏障前缓缓靠近,让人有了几分朦胧。他缓缓欠身,把那青翠晶莹的玉笛轻放在床头的木柜上。
眉间点缀着类似九尾狐的银色花钿,但花钿上却还染上了些许耀金,拥有一种天下之主的傲态,仿佛有一种幽香从眉心蔓延开来,气质浮华,遮住了她迷茫的眼。
目若秋水,狭长的凤眸黑如浓墨,似谭水般深沉,仿佛在这眼底有一个诺大的黑洞,吸尽了漫天的星辰与灿色,有着看破一切的空洞,却又丝毫未沾染人世间的风尘,变得令人捉摸不透,摄人心魄,他眼中那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只是她看见他的一个错觉,眼波流转,很快被那薄如蝉翅的黑睫盖住了。
即使隔着珠帘,看不清他的全部样貌,他给人的感觉尊贵,从容,优雅,却依旧高傲,威严,不可一世。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源于一个令人费解,似乎想要靠近却又靠近不到的地方。
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子,来头绝对不小,也不是她可以轻易触碰到的高度。
形若云雾,色如墨画,风华绝代逸轻尘,试问君从画中来?
她瞬间感觉她与他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一层又一层的屏障,更像是人在观赏星星,大海在仰望着太阳,他是一个正常人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一座神邸,一座,真正的神邸。
超逸绝尘,令人望尘莫及的一座神邸。
她一脸惘然,手不打紧的抓紧了褥被,真的是连魂都被勾了去。
仿佛是过了一个亘古的时间。
他的唇瓣荡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的她更加惊叹,一个悠扬拨心的声音从远方徐徐而来: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