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推开门,眼前的一切有些闪耀的刺眼,一尊底盘圆润的白狐的羊脂玉雕像立在门口不远处,有二三丈长,玄珂唇角衔着一根青草,坐在雕像的一旁圆弧上,一只腿搭在一旁,一只脚悬空晃呀晃,晃呀晃。
“嘿,出来了?”他看见她,在高处极为轻松的蹦了下来,朝她微微一勾嘴角,一只手拉着她跑去前方的空地。
四周都有殿宇,整个场景呈白色,广场中间立了不少刻着奇异花纹的白狐柱,皆为九尾。
依兰有些疑惑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触到一阵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接触过,不免有些愣神。
“你听过,上古狐族的传说吗?”玄珂突然来了一句,让她从臆想中猛然回神,然后有些惘然的摇头。
“没听过也罢,其实也没多大关系,这个开天辟地的第一支灵族,铸造了两把剑,一把为白狐,一把为黑狐,至于这两剑如何而来,若是有时间我会跟你细讲,总之,这两个东西非常重要,我觉得是个挺大的累赘,因此,狐帝的后人都会成为此剑的继承人,世世代代守护这鬼玩意儿,并互相制衡,掌控天下命运。”玄珂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云淡风轻的家长里短一般侃笑着天下命运。
“所以,我想你早就知道我们不是凡人,刚刚说的那个故事,也就是我接下来哟要说的。”
依兰十分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的主人,不,现在自然不该这样叫了。”
“他就是白狐剑的继承人,马上登基的九天之帝:”
“姓氏为君,字逸尘,号琼华,亦尊称为琼华君。”
逸尘也,逸于人间尘俗之上。
依兰笑了笑:“君逸尘?此等好风华好气度,果真当的起此二字,不过,基于之前他那么嫌弃我,我还是想叫他高冷脸。”
“什么仇什么怨,不过就是清理战场的时候忘记捎上你罢了,你这丫头倒是记仇。”他哈哈大笑:“你这样叫也无妨,人前注意便好,反正我也给他取过不少绰号,倒一个也没有你这个贴切。”
如此高贵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居然是个神仙,还是九五帝尊。
“今天,兹定为授印日,其实……这个帝位早该是他的了,琼华君平叛魔族战乱首功,拿回来罢了。”
“你是说,有人抢了高冷脸的帝位?”
“嗯,不过那个人根本没能力抢,是逸尘他自己让出去的。”
“为什么呀。”
“丫头,时辰已到,让我们一睹九天至尊的真面目可好?”他不回答,只是摇着扇子看着前方。
话音未落,天空那头掀开一角金光,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凤鸣,才发现原是七七四十九只凤鸟顺着遍天的云霞排空而来,羽毛遍布翎光,领头的那只最为优雅高贵,夺目的浑身上下流光溢彩,如金丝嫁衣般,远远望去像一片堇色花瓣飘过云端。
不知何时殿前变得人潮涌动,个个长得都还是...不错的,着实不错,但怎么看都像一盆清水炖豆腐......
嘈杂的话语议论声不绝于耳,顷刻间,远处那座辉煌的宫殿向天阶洒出一道银桥,星河璀璨,竟有些让人乱了眼。
所有人几乎都恭敬的退到一旁,避开那条银桥。
无须遮掩,无须再多的华丽,在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日月交映,他的出现摄尽天地间光华,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在盼望着他,仿佛一切其他的都黯淡了。
高贵从容,却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金色的花钿闪着的光泽更甚,青瀑而下,是那双熟悉的,能摄人心神的黑色凤眸,不知何故,眼中万年不化的深潭渐渐有了一丝凝固与波动。他未戴面纱,少了朦胧白色的遮掩,高挺的鼻,凉薄的唇,绝世容颜就这样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
就是一幅画,一幅无人可绘的画,即使瞄上一眼都让人能够倾其一生的画,以至于依兰现在感觉看他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他的容貌,只二字便可全部概括:
无暇。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俊美,每一个器官都相互辉映的那种美,若把其比作一幅丹青,太浓了嫌艳,太淡了嫌柔,每一笔一画一勾勒都恰到好处,给人以出尘若画的震撼感。
他果然是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无人能比,才会戴上面纱。
君逸尘,果真是君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