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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箱操作

老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啦哗啦地摆动着枝叶,就像一位快活的老人,注视着它垂柳之下的石桌椅。中年妇女雍容华贵,身着梅花纹纱袍,举止优雅,伸手请客人入座石椅,女儿压根用不着她的吩咐,自觉靠近客人而坐就差贴在一起,她也是很无奈的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她此刻深有体会。

“伯母,晚辈徐栎初次登门只顾来给郡主还秋舞,忘了给您和伯父带些礼物,实乃失礼,还望伯母见谅。”徐栎抱拳行礼道。语态谦逊,主动承认自己的失误,一时间倒是获得了程夫人的好感。

“哪里,你是来看我的,又不是来见我爹娘的,哪能算是失礼哦。”郡主嘟囔着薄唇故作生气的样子,为她的意中人打抱不平。虽然语中带着些许冒犯,但见她懵懂羞涩的表情着实可爱,让人难以提起恶意。

“这丫头,”这时侍女们端来泡好的碧螺春茶和珍贵糕点摆在桌面。绿茶淡淡的清香飘散其中,更有旧都的特产龙酥糕,东海沿边的雪鳗银花糕,陵南城名贵的香油软糕等等,品种之丰富令人咋舌。“羽蝶,还不快让徐公子尝尝我们那的龙酥糕。”中年妇女亲自操刀剥去覆盖在龙酥糕的金黄脆皮,露出的浅白糕点才是珍品,示意女儿端给客人品尝。

龙酥糕讲究的是用手抓,由于易碎,所以程羽蝶得小心翼翼捧起一块,生怕会破碎随风飘走。既然主人如此热情,那么徐栎自然不会拒绝,乖乖张嘴等她喂进嘴里。味道果然很好,他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番。郡主俏脸浮现羞红,意中人高兴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幸福,说不出的温暖。

“能问问徐公子的家世如何?”这是很多母亲最关心的问题,正所谓门当户对,谁不希望自家女儿嫁得好,因此做母亲的自然得好好把关。

“娘亲,你怎么......”女儿倒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知道娘是为她好,说明娘亲接受了这位未来的女婿;忧的是,说实话她也不清楚意中人的家世,她也很期待他能够和她‘门当户对’。

“晚辈自幼无父无母,”话音刚落,徐栎就能感受到气氛忽然变得沉重,母女二人皆是难掩震惊和尴尬,于是他微微一笑,续道:“其实伯母和郡主大可不用多想,家里还有三叔和妹妹陪我i,全靠他们支撑我坚强活下去的信念。”,尽管他并不想给天真的郡主和善良的程夫人说谎,但他身不由己,念及父亲与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们说说剑邪阁的擂台赛吧。”许是察觉气氛过于尴尬,程羽蝶吃掉一块绿糕,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问道:“娘亲,我听雪颜师姐说,师门九位长老和野阁主都在为收我家栎栎作徒弟,闹得不可开交哩!”,语中自带兴奋,显然她很是自豪。

“可有此事?”程夫人略感惊讶,得知女儿拜入八长老‘弥勒佛’的门下,她连夜从旧都赶来,哪有时间关心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呢。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意味着眼下女儿这位年纪轻轻的意中人,极有可能会受到剑邪阁的重点培养,指不定某天问鼎天下第一剑客,比肩鬼剑宗的那位自称万鬼之王的宗主。

“这个......晚辈也不太清楚。”徐栎以喝茶的方式,微妙地避过程夫人充满期望的眼神,不失礼节的说:“晚辈的擂台比试还未结束,所以一切有待静望。”

“嘻嘻,”徐栎越是谦逊有礼,程郡主越是喜爱,眸子里涌动着情愫。“反正我家栎栎现如今可是剑邪阁数一数二的重点新生,那人气简直不可比拟,就连雪颜师姐都......“说到这儿,她的眼里顿时被狐疑充斥,好似要把意中人的心里所想看穿。最后她放弃了,因为她实在做不到。

“这个......”徐栎其实也不理解危险关头雪颜师姐会挺身而出,至于莹儿师姐......他想这是她应该做的。“噢,伯母瞧晚辈这记性,出门前三叔吩咐我带些食盐回来。”说话的同时,他已是起身向程夫人躬身告别。

······

陵南贡院,会试的考场,即为进科取士的地方。一身浅蓝裙衣出行的林莹儿,等在门外已有三个时辰,眼见不少书生摇头苦脸走出来,都说今年的考试题目非常人所能解,她愈是为哥哥感到焦急。算上今年,兄长已经是第六次参考,虽然他前五次一直说他倾尽全力作答,成绩自然不会差,然而却是面对五次落榜,不知这次会是何等结果。

咚咚咚。敲响毕考的钟声。书生们相继出来,有喜也有愁,尽说些今年的考试如何如何难。当然林莹儿并不关注他们,也无心去听那些交流,只在乎还未出来的兄长。良久,终于有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她的俏脸舒展一抹笑容,只要哥哥没事就好,至于考试——管它呢。

“妹妹,”兄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亲人跟前,因为昨晚挑灯复习,所以到现在还是两个黑乎乎的眼圈。“我估计......”他叹口气道。

“哎呀,人各有命,读书也并非唯一出路啊。”她挽着哥哥的手臂,兄妹俩并肩行走。“再者,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就算这次又失败了,不是还有几次吗。何况陵南城有个八十多岁的古爷爷,学到老考到老,日子不也照常过,明天依旧是美好的一天。”

闻言,林仕希紧紧握住妹妹因常年做家务而生茧略显粗糙的小手,熊猫眼似有泪水翻腾,过了好些时候才哽咽的说道:“得此贤妹,实乃我仕希的福分。但哥哥要告诉你,关于这次考试我极有把握登榜!”

听出他的语气无比坚定,林莹儿先是一愣,后是满腹怀疑般看着他,摆出完全不相信的样子,随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改口说:”哥哥,我相信你!“

”瞧你说的,你肯定打心底就不相信哥哥会成功。“林书生算是清楚明白妹妹的心意了,根本就没想过他会考中,气得他当场险些发火。若不是妹妹及时装作无辜的表情,瞬间扑灭他的火。等榜单公布那天,我一定要好好给你瞧瞧,证明你的哥哥绝不是废物。此刻,他心里更想的是灵仙姑娘,只有她才能给他最大的鼓励。

眼见兄妹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贡院门前来了一位公子哥。监考官毕恭毕敬地说道:”凌少爷,老臣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林仕希的试卷烧毁。“

”这是第几次了?“

他竟然忘了,这是监考官万万没想到的,转念一想人家可是城主的宠孙,朝内还有掌管帝国财政的老爹,所以也就忍住恼怒之意,如实的汇报:”第六次,前五次都是如此。“

”噢,“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只是有个倩影在他脑海里舞剑,是那般美丽,那般可爱,他对她算是一见钟情。”萤儿,别怪师兄狠心,而是你太不知趣了。“

监考官摇摇头,仰天生出叹息:”唉,老天嫉妒英才,非要给他徒添灾难,那也休怪老夫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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