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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功初成

鸠雅自从帮助宗彝打败南山以来,又得到东君蛩的特别照拂,在“黑蟒营”中炙手可热,地位除了宗彝无人可及,一时间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处处防范,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修炼《阴符经》。还有一些人见鸠雅受到如此重视,自是天天来巴结讨好,鸠雅深知身处敌营,不宜过于刚硬迂腐,也强作欢颜虚以委蛇,落得个左右逢源上下和谐的境况。

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鸠雅就紧闭门窗,外面则由鸠月把守,自己苦练功夫,到了黄鸡鸣唱天下大白时才倒头睡去。中午到宗彝处请安谈天,装作请教“黑蟒神功”,下午到校场露个脸,好使人不疑心。接连两个月,天天如此,鸠雅熬得两眼通红,神态憔悴,只让鸠月心疼得不得了。

两个月来,鸠月身上的“黑蟒神功”毒气发作时间已经延缓,鸠雅一面担心她的身体,一面又无可奈何,只得将宗彝交给自己的功夫尽数教于鸠月。鸠月倒是聪明,学得很快,对武功也痴迷起来,每日除了做饭洗衣,其余时间都用在练武上,虽说不见得有多厉害,但还是能够防身了。

这一夜,鸠雅正自打坐运气,感到丹田之河流动淹滞,隐隐有汇集成湖之状,又惊又喜。当下更是聚精会神,将体内游走的内力都引导到丹田之中,自己则忙着在丹田四周如筑湖堤般垒砌气墙,不使其有半丝溢出。一时丹田之气如海啸般掀起高浪,浪头拍岸,几近决堤毁坝。更兼“火神功”阳刚之气在湖面纵横肆虐,“黑蟒神功”毒气在丹田中翻搅滚动,鸠雅汗湿衣背,瞳孔深蓝,眼见就要走火入魔。

危急关头,鸠雅在尚存的意念中默想那一只青色神犬,果不其然,那只神犬出现后就用舌头****鸠雅,将寒气源源不断传入鸠雅丹田中。对于鸠雅来说,神犬传给自己的寒气真是弥足珍贵,来的也正是时候,鸠雅将这些寒气用来巩固湖堤,刚才还很稀薄的气墙,慢慢深厚牢固起来。那些浪头渐渐平息下去,这样一来,悬浮着的“火神功”内力就不能够兴风作浪,“黑蟒神功”毒气也被压制住。

黎明时分,鸠雅运功完毕,自觉体内丹田之气充沛十足,整个人精神焕发,没有半点萎靡之态,身上充满了精力和无穷力量。鸠雅此时还未明白,他丹田之湖筑起,已经是脱胎换骨,《阴符经》已有小成,当今天下再无第二人如他一般,身兼寒热二气于一身,也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阴阳如此调和。

鸠雅感到身上蓬勃沛然之气要荡漾出来,不禁催动掌力,右手拍向床前烛火,左手拍向木凳。只见那烛火立即被冰冻起来,火焰还通红朝上,就像还在燃烧一般;那木凳却瞬间化为灰烬,余烟缕缕。鸠雅被眼前景象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继而情不自禁哈哈大笑。

鸠月听到屋中动静,连推门而入,见到冰冻住的火烛和地上一堆灰烬,再看鸠雅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慌忙拉住鸠雅,脸上惊疑不定。

鸠雅坐下来,对鸠月说:“姐姐,没事!我是高兴,醉仙老前辈传授给我的武功,今天已经有所突破了。姐姐,你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见鸠月眼睛发着喜悦的光芒,又继续说,“有朝一日,我定能靠自己报仇雪恨!”

鸠月便搂住鸠雅,又重重地点点头。两个人高兴了一阵,鸠月去弄了些鲜美饭菜过来,鸠雅津津有味地吃完,看快到中午,便起身朝宗彝房间走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鸠雅一路很是欢快,那些“蟒奴”也格外讨好他。来到校场西边时,却见围着一群人在议论着什么,鸠雅挤身进去,只见一块高高挂起的木板上写着一则告示。鸠雅仔细浏览,才知道原来自南山死后,掌管“轩辕营”的统领之职就一直空缺,今天宗彝发出告示,决定明天在整个“黑蟒营”进行比武定夺。原来东君蛩创设“黑蟒营”的用意,本就是将其当做特务机构用来对付敌人铲除异己,因此相应地设置了五个分营,分别就叫做“轩辕营”、“昆仑营”、“夏州营”、“龙侯营”、“巫族营”,每一营一个统领总理事务,再由大统领统辖五营。

鸠雅出来的迟,知道得比较晚,这件事早上就传遍了整个“黑蟒营”,掀起不小的波澜。现在围在告示前的蟒奴已没有早上多,但仍掩盖不住一脸的兴奋。

这时,一个年轻蟒奴凑过来,满脸堆笑地对鸠雅说:“鸠雅公子,你对此事有何评判?”

鸠雅也笑着说:“不敢,我来‘黑蟒营’时日尚浅,很多事情、规矩摸不着头脑,还望这位兄弟多多指教!”

那年轻蟒奴立时来了精神,既能就此机会炫耀显摆,又能讨好鸠雅,当下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公子有所不知,这每一营统领虽说人人都能有机会凭借自身武艺去争夺,但其实我们蟒奴因自身条件限制,谁争得过侯爷的直系?除去宗大统领与其余四位统领外,现今‘黑蟒营’中大概还有五位爷是侯爷直系,我看这次比武争夺‘轩辕营’统领,最终还是看这五位爷罢了!

鸠雅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但脸上并没流露出任何表情,继续问道:“不知兄弟所说的这五位爷,究竟是谁?”

年轻人口吻更加得意:“这五位爷虽说没有做成一营之主,但毕竟都是侯爷直系,武艺自不必说,每个人都在‘黑蟒营’都中独当一面。其中以管粮草的后谷、校场总教头太皓、牢监年水云三人最为出色,这三人中要数那年水云最为心狠手辣,但凡落入他执掌的刑天狱,非得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不可,因此年牢监又得一个外号‘催命鬼’!我们有一句话,叫做‘宁舍一条腿,不见催命鬼’!我看这次比武,十有八九必是年水云取胜!”

“只是不知他们武艺究竟如何?”

“至少也是‘黑蟒神功’第四层,听说年水云就快突破第六层了!”年轻蟒奴咂舌说道:“我们这些蟒奴,能练到第三层已经不错了。不过我看鸠雅公子天资过人,他日定能达到第七层!”说话间还不忘恭维鸠雅,这也是蟒奴们为了生存摸爬滚打练就的本领。

鸠雅连说“不敢”,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却也暗暗笑自己这幅嘴脸,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被鸠月看到自己这般装腔作势,还不得被她笑死!

鸠雅别了年轻蟒奴以后,一路上暗暗盘算,这无疑是一个大好机会。如果自己能够成为“轩辕营”统领,日后不但行事方便,更重要的是还能频繁接触到东君蛩,对日后复仇一定大有裨益。只是鸠雅心中没有多少胜算,今早功力突飞猛进,可是也没法知道其他几个竞争者的深浅,自己又缺乏实战经验,更是要吃亏,心中不免一番犹豫。

鸠雅决定试探一下宗彝再做决定,来到宗彝门前,徘徊了好一阵才走进去请安。宗彝正在与人商量明日比武之事,也就没有过多搭理鸠雅。鸠雅坐下去静静听他们谈话,听到宗彝言语中也对年水云赞不绝口。好半晌,宗彝看鸠雅坐立不宁,可又不起身告辞,便知道他心中有事,就屏退左右,问道:“鸠雅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我自会帮你办好!”

自上次鸠雅帮宗彝取胜以后,宗彝对他很是感激,虽然平日里在众人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私底下还是很热情,再说东君蛩亲自严令要自己照顾好鸠雅,也就不敢有所怠慢。

“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看到营里处处议论明日比武之事,心里也颇感好奇!”鸠雅站起来回话。

“公子请坐,不必拘礼!原来如此啊,这没什么稀奇,营中统领都是这样选拔出来的!”

“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吗?”

“原则上如此,不过毕竟要拳脚上见真功夫,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报名罢了。武艺不精,徒增笑料耳!”宗彝偏着头,看了鸠雅半天,又缓缓说道:“公子有此一问,莫非也想报名不成?”

鸠雅此时当即下定决心,说道:“正有此意,只怕太过唐突,因而事先向大统领讨个主意!”

宗彝却猛地跳起来,大声说:“不可!虽说这次比武乃是公开选拔,不像私人挑战一样以命相搏,但见胜负,不决生死!可是公子怎会是年水云等人对手?再说,侯爷对公子期望过盛,我决不允许公子以身试险!”

“既然大统领都说了,但见胜负,不决生死,我自有分寸。一旦不敌,断不会恋战。大统领,我到这儿快有三个月了,深受大统领和侯爷百般照顾,也想做些事来报答大统领和侯爷!”鸠雅一脸恳切,说得连自己都快相信了。

宗彝叹道:“也罢!既然公子执意要参加,我准许就是。不过公子可要牢记刚才所说,一旦不敌,断不可恋战!你答应我,我才准许你上场。”

鸠雅连连点头,在报名册上签了字,又听宗彝嘱咐半天,方才回房休息,将自己要参加比武的事情告诉鸠月。鸠月直担心得哇哇大叫,鸠雅宽慰她一阵,让她明天到场给自己加油助威,说只要姐姐在,弟弟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说得鸠月也笑起来。

黄昏时分,比武报名时间截止,便有很多人涌到校场上看名单。其实大家心里对报名结果早心知肚明,可为了凑热闹,还是不约而同地挤作一团。

中午与鸠雅谈天的年轻蟒奴站在人群外围,只听得前面的人一片惊呼,慌忙往前挤进去,看到名单上一共六人,前五个都是自己日间猜到的,最后一个却赫然写着“鸠雅”二字,只惊得目瞪口呆。

有尖酸刻薄之人嚷道:“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蚂蚁爬秤杆,还真当自己斤两十足了!”

“哼!让他栽个跟头也好,出尽风头就要出丑卖乖了!”也有人酸溜溜地说。

“难不成宗大统领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扶持这小子?还有侯爷在,谁敢坏了‘黑蟒营’规矩!”有的人尽是忿忿不平了。

年轻蟒奴没搭理他们,静静地挤开人群离开了,不管怎么说,鸠雅的所作所为在他心里激起了很多涟漪,他其实也想做些成绩出来,早日出人头地。虽然最终改变不了蟒奴的身份,但能够扬眉吐气也是好的,因此同样作为蟒奴,他羡慕鸠雅能抓住机会去拼搏,甚至有些敬佩鸠雅了。

鸠雅没空去管外面的流言蜚语,这一夜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忐忑,用功到深夜方才睡去。鸠月则一心守在身边,熬到鸠雅睡熟了才放心睡下,竟比鸠雅还上心。

第二日鸠雅带着鸠月来到校场,只见校场中间早已搭起三座比武台,蟒奴们分散到台前站定,等着好戏开场。这时宗彝带着人打马来到校场,走到观战台前站定,讲道:“兄弟们,今天比武选拔‘轩辕营’统领,共有六人报名。他们分别是粮草司后谷、校场总教头太皓、刑天狱牢监年水云、武器库李蔡、司马营杜乾、公子鸠雅!”宗彝每报一个名字,人群里就是一片欢呼声,到了鸠雅时,却变成了哄笑声。鸠雅沉默着,脸上很平静,鸠月却抓紧了他的手臂。

宗彝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按照报名人数,比武分作三轮,每一轮都是一场定输赢!现在我宣布第一轮名单,李蔡对年水云,中间战台;杜乾对太皓,东边战台;鸠雅对后谷,西边战台。我要提醒诸位,此次比武,只决胜负,不决生死!”说完便深深地看了鸠雅一眼。这名单的编排,宗彝着实动了一番脑筋,在这些人中,后谷、太皓、年水云三人功夫最高,他让鸠雅一来就对阵后谷,第一轮就败下阵去,免得后面还有波折;倘若鸠雅第一轮取胜,别人也就不会说自己有意偏袒。

六人便都各自飞身到相应战台上去,暗自蓄力待发。众人再一次围到台前去,只是鸠雅这一边显得稀稀拉拉,看来大家都认定他二人比武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因此也就不太关注,将焦点放在了其余两座战台上。

宗彝看到三对人已经准备好,令旗一挥,高声喊道:“比武开始!”三座站台上顿时掌风呼呼,打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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