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李文陪着程郎中一起去看小狐狸。之前给小狐狸检查完后,程郎中就抓了一副药让小童煎熬去了。现在也已经煎好了。
郎中姓程,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得知的。程老郎中找来一小截空心竹子,一端插到小狐狸的嘴里,用一个玉石汤勺一勺一勺的往竹子里灌药。这种喂药的方式李文还是头一回见,经过程老先生的讲解他知道了其中的奥秘,原来这个小竹管可以直接通到喉咙,这样喂药是因为小狐狸昏迷,不能自主吞食。它这种伤必须内服外敷,才能起作用。
给小狐狸喂完药,天已经很晚了。程老给杨银和卫起安排了住处就去内室的卧房睡觉去了。其实也给李文安排了住处,只是他担心小狐狸晚上会有需要,就守在了小狐狸身边。点上一根安神香,插在窗台的香炉上,青烟袅袅,飘上夜空。
入夏的夜,外面可以清楚的听见蟋蟀的鸣叫,依稀还能听见远方的蝉鸣声,断断续续好像在说炎热的夏日要来临了,它们经过常年蛰伏在地下,经过漫长的岁月才破土而出,破茧而出后只有短短数十天的生命,却每天都在用生命怒吼,只是想让这个世界知道它们存在过,就不虚此行了。
中夜凉风习习,李文趴在小狐狸的病榻上冻醒了。起来看看窗上的香已经烧完了。揉揉眼睛,把香炉拿进屋内,小心翼翼的拿下撑窗柱,慢慢的合上窗。接着透过月色,李文看看病榻上的小狐狸曲卷成一团,轻手轻脚的把自己的长袍脱了下来认真的盖在了小狐狸身上,坐在竹椅上,枕着双臂趴在病榻上继续睡觉。
听着李文匀称的呼吸声,小狐狸艰难的挣开了眼睛,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瘦弱,不高大也不威武,却让自己感觉很放心,盖着他的衣服,上面还有他的气息,嗅着入睡那么助眠。不知不觉就感觉眼皮沉重,小狐狸又陷入昏睡当中。
清晨,天刚刚亮。就听见小童子搬运药材,安放药材抽查抽屉的声音,连绵不绝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卫起和杨银挣扎着爬了起来,这几天都是夜不合眼,居无定所。好不容易有个床睡,结果天刚刚亮就把人吵醒,叫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穿衣洗漱一番,来到医馆的外房。看见李文已经在和程老一起喝早茶了,他们上前向程老问好,程老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亲自为他们两个斟茶,杨银立马起身端起茶杯方便程老倒茶,卫起也学着杨银的样子但是看清茶盅里的茶后就有些失望,还是昨天的观音铁,看着两位师兄品的津津有味,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像吃药一样慢慢的往肚内吐。
用过早茶,程老唤来小童子,让他带着杨银、李文三人去后院分晒药材。
小童子领命带着三人到了后堂,这里竟然堆放着上百种药材。因为医馆不大,很多药材没有地方安置,程老收购过来后就堆放在这里,没有分门别类。现在杨银他们来了正好可以干这些杂活,把药材分开、晒干、切块、磨粉。看着眼前的几座小山三个人都有点打退堂鼓,但转念想到程老年事已高,还要做这么多事。自己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心里很不情愿身体却很诚实,先跟着小童子分辨药材的名称,什么金银花、青叶当归、无花荨麻、夏枯草、通泉草······这些草药的名字和长相他们还不能准确的识别,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时候李文想起了杨召,要是这个猴子在这里就能很快的分完了,他可是经常往药堂跑的,这些药物他应该最熟悉了。
看出两人的干劲都不是很高涨,杨银出声宽慰道:“其实我们不吃亏,一边干活一边学习。一举多得。你们想以后我们外出总会受伤吧,学会这些药理知识必要的时候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啊!”其实这也是程老的良苦用心,觉得投缘就想送些东西给这三个青年,思来想去也只有识药最有用处了,这也是自己擅长的。
杨银的话很有道理,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享受。转换了心态三个人学的就快了,手上的操作也快了很多。一旦用心也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一转眼就到了正午,程夫人到后院叫三人吃饭。被人提醒才发觉肚内饥饿,这一早上是手脑并用,耗了很多心神,自然也会觉得很饿。午饭的时候三个人都比往常吃的更多,当然少不了程老的药酒,痛饮几杯,每个人都觉得心满意足。
程老学医,自然知道养生之道。正午用膳过后就要小酣一会,自然也安排杨银他们三个去午休。微醺的卫起由杨银陪着去卧房睡觉了。
李文没有随他们一起去,他径直去看望小狐狸了。忙碌了一上午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只小狐狸。说来奇怪,这小狐狸也不是什么珍奇异兽,自己这么会用心了呢?可能是因为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即使它很普通,意义非凡吧。
轻轻移步到小狐狸的病榻,它还没有醒。它的身上缠了很多绷带,是程老上午帮它治疗的,白毛上沾着很多灰黄的药灰,轻轻的抹去看着小狐狸一起一伏的小肚子。李文看的有些入迷说:“小狐狸······”
忽然又想是想到了什么说:“对啊,你还没有名字。我现在是你主人了怎么也要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杨银有寒月和三宝。你是我的小宝,不好听,白宝。俗气!叫什么呢?”
想着脑海里竟然想起了寒月乖巧的模样,使劲摇摇头说:“我怎么产生幻觉了。寒月、寒月、幻月。”
“幻月!幻月。好名字,小狐狸以后你就叫幻月吧!”看着睡熟的小狐狸,李文轻轻抚摸它的后背说:“幻月啊,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既然认定了你,我就会好好照顾、保护你。就像杨银对寒月和三宝那样。哦不,是比杨银还要好。我呢,还不跟你定血契,不是因为嫌弃你啊!我是想将来你要是讨厌我了,我就放你离去让你自由,而且也没有血契的束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