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园中响起，被阵法防隔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园姨。”
小圆闻声微笑转头，却见夕叶额头上明显的血痕，心中一颤。
“五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夕叶抬头，眼底平和，宛如与世无争的仙人。
小圆有些恍惚，明明她是被仰视的人，五皇子的神态却让她有一种在仰视她的感觉。
“无碍。”夕叶抬头把血痕抹去，心中默念自愈术，头上的伤瞬间消失，除了血迹再无受伤痕迹。
“园姨，娘娘状态不好，你进去好生照顾。”夕叶没给她说话的时间，拿出一个白瓶塞到小圆手上，“这里边是疗伤的药，可解百毒，你给娘娘服用之后，拿着我的玉佩快速出宫，到听夕轩去，那里有人接应你，带你去皇城西边的院落。”
小圆一愣，原本想说的话被夕叶这一系列的安排冲刷，她问：“这是做什么？”
夕叶微微一笑，“娘娘想要出宫很久了吧。”
小圆一怔。
夕叶眉眼一肃，冷静道：“我想借这次机会送她出宫。”
叫人心惊的大胆举动却让人信服无驳。
小圆呆呆地点了点头。
夕叶颔首，随即转头朝西园走去。
小圆回神时，夕叶已经走远。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那瓶装药的白瓶，眼中流露出难过。
五皇子她，不再叫娘娘母妃了。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她一定很伤心吧，被自己母亲这样对待。
叹了口气，小圆推开了房门，看向床上已经躺下背对着自己的人。
慧妃听见开门声音，转过头来，看见是小圆，眼中光亮一淡，又将脑袋转了回去。
“娘娘，你为何那样对五皇子？”小圆来到床边，把白瓶子放在柜台上。
慧妃没有说话。
小圆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难过，道：“五皇子那么好的孩子，您怎么忍心。”
“你是在质疑我？”
听出慧妃的不悦，小圆脸色一白，立即跪下，“奴婢不敢。”
慧妃一拉被子，把脑袋掩在被子之下。
“什么原因你还不知道吗？”沉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过来，润着泪意，“她再好也是那个人的孩子，是那一夜的耻辱，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我对不起翼！”
小圆跪在地上没有啃声，听着她一直压抑的郁气发泄出来。
“凭什么我要被迫进宫，凭什么我要被牺牲！我已经有翼了！那个人为什么还碰我，他怎么敢！”
“我一看见凌惜夜，就会想起那段痛苦的经历，那些人恶心的心计，如果没有她，该多好！”
越发声嘶力竭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恨意在生命力渐失的这一刻完全爆发。
“如果她不在，夜儿不会离开，不会被皇后借口带走。”
“如果她不在，我也不会有除翼的其他孩子，可我现在已经脏了，她更是我罪恶的证明，我恨她……”
是啊，她该如何去说服自己不恨？
小圆猛地抬头，错愕地盯着慧妃的背影。
原来娘娘恨的不只是皇上，还有五皇子，可是五皇子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何要把仇恨落在她的身上？
小圆拽紧衣裳，敛下眼中的心疼，为五皇子心疼。
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背靠在门旁，她抬头望着天空，慵懒地倚着，任风吹拂着眼角的晶莹，带动其和花瓣一起升天，满园飘香。
夕叶从来没有那一刻像这时候庆幸她的逝去。
还好，那个姑娘早夭。
风抚花浪，诺大的花园寂寥无人，静静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