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绿儿怒道。“竟然会玩偷袭的把戏。”
清尘道:“哪来的蜜蜂呢?”
炎阳洞的众小妖们都欢呼起来,想不到炎阳洞还有这样一个阴险而厉害的角色。
却说何谦之被蜜蜂咬过之后,精神便开始恍惚起来,料想那蜜蜂也是有毒之物。他镇静了一会儿,用手点了点耳朵上“神门”穴,防止毒素四处流窜。而王小龙被击中之后,一直以手撑地,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一直微笑着。
双方对峙了二十秒钟之后,王小龙转守为攻,一身化为数形,似七八只猛虎扑将过来。
何谦之知他残影拳的使用确实妙到毫巅,自己若在平时,防守自是不难,如今却大脑昏沉,目光迷离,难以看清。无奈间,他只好再次摧动五灵召唤咒,这一次,他使足了力气,将脚下擂台的硬石板也摧动起来,作为盔甲把自己掩护起来。
台下传来阵阵惊呼。
王小龙心想只靠防御又怎能做我的对手呢?那七八只猛虎虎爪击出,硬石板便锵然碎裂,粉尘乱飞。然而石板之后,却不见何谦之身影。原来,何谦之也使出了残影拳,早已绕到王小龙身后,只需一掌,便能要了王小龙的命。
绿儿又开始叫好。炎阳洞众小妖则大声呼喊:“小心身后!”
然而已经晚了,何谦之一掌早已击至,王小龙躲之不及。就在这一刻,何谦之却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了过去。
范毅之、明志二人赶忙走上擂台,将何谦之扶起。
赵摩天笑道:“久闻青城十三侠,也不外如是。竟连赵某人刚入门一年的徒弟也比不过。”
明志怒道:“你们放出了毒蜂,实在太卑鄙了。”
王小龙笑道:“毒蜂也是我战力的一部分,谁让他见识短,没有应对之策呢?”
“你还是老样子啊,”清尘抱起了双臂,对王小龙说道,“卑鄙全写在脸上,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王小龙向台下望去,果然看到了莫清尘,仍旧笑道:“话说得好难听啊,老同学!即使你想卑鄙,你那傻瓜脑袋也学不会啊。百雀拳中放出了一只小小的蜜蜂,任谁也想不到这种操作吧。”
绿儿笑道:“所以说,小人下毒,蚂蚁放屁,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嘛,确实想不到。”
王小龙笑道:“这位美女是何方神圣?莫清尘,你把雪儿给忘了?”
清尘道:“不关你事。等比完后再找你算帐!”
王小龙道:“奉陪奉陪!它等了你一年多了。”王小龙指了指脑门上的一块疤痕。
第二场,范毅之对白儿!
白儿!就是那个把自己的龙角切下送给绿儿的小白龙!那个在无尘岛大战中出尽风头的白将军!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儿左手抱剑,神情冷漠,对范毅之正眼也不瞧,只是盯着台下的绿儿。
清尘笑道:“看来,他还是没忘掉你。”
绿儿抱怨道:“真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话说炎阳洞倒成了怪物收集站了。”
擂台上范毅之顺着白儿的目光看向台下,见是绿儿,心中一惊,说道:“兄台与这位绿儿姑娘可有渊源?”
白儿道:“不关你的事,你攻过来吧。我很忙。”
范毅之何曾受过这样的污辱!二人连比武的礼节也没做,便动起手来。
范毅之同样是用剑,看了第一场比试之后,他便认识到这种比试是真刀真枪,容不得半点闪失,因此,便携带了赤沙剑上场。一般的剑,其原料主要为金属。而赤沙剑是由青城山漱玉泉底的红沙,长期炼制而成。红沙在灵力的催动下消融成液体,然后以金刚石为脉相互融合。所成之剑,刚猛无俦,所击皆破。
范毅之刷地抽出宝剑,红光闪耀,虽然是白天,仍旧光照四方。白儿亦抽剑在手,不过他用的是左手。那剑则似废铁一般,看上去剑刃剑背竟然一样的厚度,如河底淤泥一般的黝黑。
范毅之剑走轻灵,如一道红色闪电击至。而白儿则早已算定一般,虽然速度较慢,而那黑剑却做了一个防守的门户,使出了一招“画屏闲展”。
双剑相击,竟然毫无声音。原来那柄黑剑如软泥相似,赤沙剑砍上去便如切瓜砍菜一般,深陷其中。而可怕的是,黑剑似乎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地重生,将赤沙剑包住。
双剑因此便粘连在一起。
台下的观众都看得痴了。绿儿早已不再像上次比试那样助威,而是陷于沉思之中。看看玄冥长老,苍老的面孔又开始抽动了。玄冥长老心中万分后悔,果不其然,在青城山不闻世事,自顾自修炼的同时,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在进行着艰苦的修炼,而且他们的修炼是开放的、实打实的战斗。在这个过程中,青城山虽然靠灵丹取得了先发优势,最后却还是要败下阵来。修真,并不是简单地垒加灵力啊。
有剑和无剑,也许就是生和死。二人都不愿弃剑,因此粘连在一起。两只空出的手也相互击打起来。
像这样的近身打斗,使用什么拳法已经无暇去想。观战者自然可以指指点点说这是什么招,那是什么招,而在搏斗的两人心里,可没有这样想。他们的出招完全是条件反射一样。趁敌之隙,抓敌之不防,每一个来回似乎蕴含着精妙的招式,实则虽似而毕竟不是。
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次相同的招式。双剑相逼,双拳相击,与此同时,四脚相攻。灵力鼓动之下,二人竟腾飞起来,飘零在擂台上的各个角落,如蜻蜓点水,如沙鸥翔集。
一般中品以下的小妖或者道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只觉得二人相互纠缠,你推我搡,看着甚至有些滑稽。而在绿儿这种水平以上的人眼中,他们的对攻则步步惊心,一有差错,则全盘皆输。
范毅之试了多次,赤沙剑是抽不回来了,干脆不再抽回,而是继续推进,希望削断对方的黑剑。而那柄黑剑虽软却也坚韧,除起始的一击借惯性使其削开之外,纯粹靠手的推力是无法贯穿其剑身的。于是继续僵持。
双方许多杀伤范围巨大的招式一时间竟无法使出,而是陷于极限短打之中。时攻时守,双手相摩,激起的疾风掠过面庞,双方的脸红得如小龙虾相似。二人都陷入一种幻觉,好像在睡梦中与另一个自己在对招。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痛苦的对招,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