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为什么薛柔和昭熙没有出过京城,你就要带她们出去,那襄宁也没出过京城,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在皇兄心中,她们俩一个沉稳一个机灵,襄宁就一无是处,你好偏心!”襄宁撅嘴瞪眼,像一只发怒的猫咪。
皇帝看着这个任性的妹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兄妹俩大眼瞪小眼,薛逸急忙解围道:“公主殿下,皇上此行乃是有要事在身,并非游山玩水,况且正因皇上看重公主,才不想让公主随行冒险。”
“那么,我不怕危险,我听皇兄和逸哥哥的话,不惹麻烦,可否带我一同去?”襄宁望着皇帝,满脸期待。
“这不是胡闹吗,朕带着你这个公主出门,一路上缺少奴仆,又危险重重,你若有些闪失,朕如何向母后交代!”皇帝皱眉看着襄宁,无奈地说道。
“我不怕辛苦,遇到危险我就躲起来,或者,还有逸哥哥保护我,况且,我还能帮忙,怎么就是胡闹呢?”襄宁委屈地拉着太后的胳膊,说道:“母后,襄宁出宫以后一定听皇兄的话,不会惹麻烦的,再说,宫里的生活实在是太烦闷了,让襄宁出去透透气吧,求求母后了,让皇兄带襄宁去吧!”
太后说道:“襄宁,你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你皇兄一路上照顾你难免分心,下次有机会母后带你去行宫小住,这次就不要跟着胡闹了。”
襄宁听见太后也如此说,不禁委屈得眼眶有些红了,说道:“去行宫不过是换一座宫殿住罢了,襄宁从小不像薛柔和昭熙,在宫外自由自在得多。这次出门,襄宁保证不会拖累大家,皇兄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说罢,求助地望向薛逸。
薛逸心中不忍,终于开口道:“皇上,襄宁公主同去也无不可,微臣负责照顾公主的安危,哪怕粉身碎骨,也必定要护卫皇上和公主周全!”
“襄宁,朕可以答应你同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一路上要收敛自己的性子,不能胡来,否则即刻命人将你送回宫里。”皇帝终于松口答应。
襄宁闻言大喜,急忙从榻上跳下来,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皇兄,襄宁一定不会连累大家!”
皇帝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薛逸却向襄宁微微一笑,襄宁的脸蛋腾起一朵红云,转身跟母后说道:“那襄宁就不打扰母后和皇兄议事,这便告退了。”说完,匆匆忙忙地跑出内室,留下皇帝母子俩相视而笑。
从勤政殿出来以后,元善的心情无比沉重,皇上坚持要带上昭熙,这件事本身就给了他一个预警,或许,真的到了该还政于元旸的时候了。
这时的昭熙郡主,还不知道父王正为她的事情愁绪满怀,刚换好了一身男装,与葭茵一同向府门外走去,却正巧遇见元善一脸凝重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极少见父王回府这样早,心知今日必定有要事,于是对葭茵说道:“今日咱们不出去了,你回我的小厨房去,命人做一碗雪泡豆儿水,少放蜜糖,一会儿端到正厅去,给父王解解暑。”葭茵领命而去。
昭熙郡主这才迎出府门,上前挎着元善的胳膊说道:“父王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实在难得,女儿今天不出去了,陪父王留在府里。我让葭茵煮了解暑的汤,咱们一块到正厅去用些吧!”
元善勉强笑了笑,说道:“父王难得早回府,今天下午就陪阿黛说说话,咱们父女俩有多久没有好好地说会儿话了?”
“亏父王还能想起来,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在白天见过您了!平日里您深夜回府,还得继续处理公务,如果不是女儿时常送点心过去,恐怕您早就忘记阿黛是何人了吧!”昭熙郡主小嘴撅了撅。
“怎么会,就算再忙,难道父王会忘记宝贝女儿吗?你今天打扮成这个样子,又想跑到哪里去?管家近日和我说,你自从不常入宫以后,就整日穿着男装在外面不知忙些什么,我每日回来得太晚,走得又太早,今日才得以见到,看来管家所言非虚,你是没有了管束,越发不像郡主的样子了!”元善板起面孔,教训了昭熙郡主几句。
“我早就想让父王看看我穿男装的样子了,比女儿家的装束轻便!况且,我这样打扮,是不是比哥哥可英俊多了?”昭熙郡主一脸期待地看着元善,丝毫不把父王的教训放在心上,恍若未闻。
元善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世人只知道摄政王总理朝政,掌握天下大权,万事遵循礼法,却不知他的女儿是最不遵礼法之人,可偏偏他却拿他的女儿没有办法,这实在应了一物降一物之说啊!”
昭熙郡主闻言,知道父王无意责备,得意地朝元善拱了拱手,故意学着男声说道:“多谢摄政王厚爱,小生深感惭愧!”
元善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比你哥哥还英俊几分!本王的女儿自当随心而为,不必受什么拘束,那才是我独一无二的阿黛啊!哈哈哈!”
昭熙郡主更加得意了,甚至还比划了几招近日新学的武功招式,她本无根基,又毫无内力,只不过是几下花架子罢了,元善一边好笑,一边替她纠正,父女二人的笑声一时充满了正厅。
葭茵端着刚做好的雪泡豆儿水送进来,元善和昭熙郡主二人均坐下,各自饮了一碗,一刹那的安静,让元善又想起今日的烦忧之事,不禁叹了口气,眉头又紧锁起来。
“父王因何事忧心?”昭熙郡主问道。
元善遣退了厅中的一众仆人,缓缓开口道:“皇上三日后要去渝川微服私访,暗查私盐一事,提出要带着你同去。”
“为何要我同去?父王是否已经应承了?
“皇命不可违,你此行是必去的了,父王只担心你路上的安危,你生性随意惯了,在宫里有太后娘娘宠爱,在王府更是无人约束,此次微服出巡,无人照拂,你万万不可惹是生非,遇事须知忍让才好!”
“父王放心,女儿虽然平日行事任性,但道理都是懂得的,出门在外自然比不得在家,凡事都听从皇上吩咐就是了。”昭熙郡主眼珠儿一转,又说道:“况且,我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他总不至于看着我在外面受人欺负吧!”
“这正是父王最最担心的地方!”元善用无比担忧痛心的眼神看着眼前涉世未深的女儿,说道:“此行凶险万分,私盐商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单凭你们一行人,无法与其正面抗衡,只能利用智谋取得案情的真相。如果遇到危险,皇上自会设法救你,但是,你要记住父王下面的话,你千万不能主动惹麻烦上身,这一路上,你只需听从皇上吩咐,不能私自行动,不能擅作主张,不能违逆皇上。”
“我都记住了,我不可惹麻烦上身,不能私自行动,不擅作主张,不违逆皇上,父王请放心!”昭熙郡主看着元善担忧的神情,知道此行的确凶险,事关重大,不可儿戏,便也不再玩笑,认真记下元善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