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喝了不少酒,眼下酒劲上来了,只想着怎样反驳他,“怎么?本小姐有钱,想逛哪儿就逛哪儿。”她上下打量他,又问:“你还有意见?”
公子一愣,随即有些好笑。他抬手按住方玉的脑门往后一推,又用拿出腰间别扇,扇了扇风,嫌弃道:“死醉鬼。”
“你说什么?谁醉鬼?我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醉?……你还敢瞪我?妈的,你找死。”
方玉一酒瓶子抡了上去。
她在现代也是这样打架的。
于是乎,南秦的太子高祁就在青楼,毫无防备地,被一个女子揍了。
因父皇母后一直教导他,应尊重女子,切不可做出伤害或是看不起女子的事。
高祁只能憋着那口气,憋到今日,发现那个疯子竟是自己多年未曾见过的未婚妻子。
高祁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今日人摸狗样,如池中莲一般不可亵渎。可谁又知,就是这样的人,去青楼找清倌、喝酒、打人。
高祁冷笑一声:“方二小姐怎地不去千繁楼把酒言欢了?”
方玉眉心一跳,屏气后呼出一口浊气,才道:“恕臣女不懂殿下所言之意。”
“这样啊。”高祁似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既而向前走了几步。
眼看就要和高祁面对面了,方玉慢慢地挪了挪脚,向后退去。
高祁的声音又从头上传来,“你躲什么?”
“臣女未曾躲过。”方玉低着头,不卑不亢。
“你做贼心虚!”高祁突然骂起人来,他用食指点着方玉的脑门,像现代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一样,“你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子,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扮成男子跑去千繁楼?”
方玉微眯了眯眼,敛起眉,长裙下的腿抬起几寸,刚要踢过去,余光里出现一个人影。
她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低着头,不厌其烦地听着高祁的教训。
“你知不知道千繁楼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喝酒也就罢了,你还敢上顶楼?”高祁越说越气愤,手上力道也加重,将方玉的脑门点得通红。
他缓了口气,又开始絮叨:“本宫就不明白了,你去顶楼干嘛?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就去顶楼?你去就去吧,你还敢打本宫?你活得不耐烦了啊?!”
“本宫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高祁还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清清冷冷的质问打断。
方云归快步从廊中走来,直接拉过方玉,他横眉问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方玉斜眼瞅着高祁。
我让你再叭叭。
高祁还没开口解释,就看见方玉使劲眨巴眼睛,眨出点泪花,开始哽着嗓子说话了。
“是我的不好。”她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我惹了殿下不快,殿下厌我,也是应该的。”
高祁瞪大眼,心想这人真是会演。他还没开口,就又被方玉夺了话语权。
“只是,”方玉仿佛受到什么极大的委屈一样,“我明明未曾去过那千繁楼,而殿下却道我去过。”
高祁冷笑,转头看向方云归。
方云归牵着方玉的手,脸上无任何表情,只是眼中已有愠意。他清瘦颀长,比方玉高出一头,也比高祁一点。
此刻他微微低头,直视高祁,看样子,是在等高祁给他一个说法了。
高祁忽然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尖锐洁白的小虎牙,半点尊卑礼仪也不讲了,“方云归,我那天看见你妹去青楼了。”
方云归眉间的褶皱更深,问道:“殿下为何硬要诬陷令妹?方才殿下也听到了,令妹分明未曾去过。下官不知令妹何处得罪了您,殿下是天骄之子,理应做到君子端方,不计得失,还请殿下勿要诬陷令妹了。”
高祁对方云归的长篇大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拿起山水书画别扇,轻轻地在眼前一扇,复而一把合上扇子。
他眼中流光一闪,凑到方云归耳边,小声道:“你妹去找小清倌儿,恰巧我从屋内出来,被她一把拉住,哭喊着要我和她一度春宵。”
方云归表情半点未变,“所以呢?令妹去找清倌,殿下怎么出来了?”
高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