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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起点?江枫城

羽蛇王噬云牙兵围鹤鸣山的事情早已过去一个冬夏,但是江湖上却依然议论纷纷。传言玉清宫天王殿长老王子剑临阵脱逃背叛师门,玉清宫无力御敌唯有启动五雷天心阵法护卫山门,就在这时天师府祭酒司空徒率领真武十三护卫亲上玉清宫助阵。羽蛇王自知不敌推出鹤鸣山。自此以后天师府威望陡增,力压玉清宫雨花阁两派。至于原本与帝都一气的天师府何以突然变卦却至今无人知晓。

然而这一切江湖巨变对逃往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李远来说实在不什么值得关心的事情,反倒是沿途的山川风物深深的吸引了这个十三岁的少年郎。离开村子之后李远汇入了一支十万人的人潮之中,随着这场潮水越走越远,从周原出来,走过了西岐戈壁,路过了月亮湖,翻过祁连山,度过了汐水,在这片神州大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脚印。一年来有人在路上死去,有人在沿途定居,有人在路口分离,原本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不到百分之一了。李远早已经和村里人分离了,因为小岭村的人选择在一块河滩边定居,而阿远则希望这场潮水可以把他带到更远的地方。

三个月后阿远来到了江枫城外十里的一个山谷里。最后的一百来人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这天夜里李远望着漫天的星辰辗转难眠,不会有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回想起王子剑御剑时的潇洒,记忆一年三个月的流浪让他爱上江湖漂泊的浪漫生涯,他开始渴望仗剑天涯,浪迹江湖。和一群难民一同的迁徙距离李远的期盼太遥远了,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生涯也即将要在这里结束了。这不是那些只求安居乐业的人所能够理解的东西,当然他们也曾经理解过,因为每个人在他的少年都会和李远一样有着同样的对远方的思念。

李远一时难以入眠于是便爬上树梢,这时朗月高悬群星璀璨,一片银白撒遍大地,远眺江枫城,但见铜墙铁壁黝黑森冷气势逼人,其中有一柱擎天高耸入云。江枫城后群山连绵如接高天,险绝异常,一轮圆月从山间跃出宛如一粒宝珠出没惊涛骇浪之中,这一切不经让人想到乘龙探月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打疯瘸子处听来的。讲的是大诗人唐傲乘着两条青龙奔月升仙的事情。李远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知道对他说话的是一个疯子。但是他却再也忘不了那个举杯邀月,仗剑寻仙,乘龙升仙的影子了。想到这里李远不禁摸出那块疯瘸子处得来的那块黑石头,李远惊讶的发现石头在月光下含着一道幽光欲吐不吐,宛如一块黑色的玉石。再仔细看石头上竟然隐隐现出两行金字:

玄裳曼舞随风逸,

莺语长歌照水云。

李远暗道奇怪但却觉得这两句话甚是好听,似乎是在说一名能歌善舞的女子如清风般飘逸,如映水白云般娴静。

江枫城封阴锁喉,是鹤鸣山脚下重镇,也是帝国西面第一雄关。关于江封城的传说可以追溯到玉清三代祖师的时候,那时候江枫城还是一片人烟绝迹的荒山野岭。传说当年西域昆仑山出了一个惊天大妖怪,法力无边,群妖俯首,一统昆仑大小妖族,自立为王,随后又率领群妖入侵中原为祸人间,群妖所致,势如破竹,天下道门没之能当。这时候三代祖师以无量神通逼退群妖,并在鹤鸣山下设下五道封魔神柱。日久年深神柱坍塌销毁为剩江枫城内尚有一柱遗存,也就是李远看到的那根擎天之柱石。然而这只不过是江湖传说,玉清宫第三代祖师伏魔确有其事,但五道神柱之说却是子虚乌有。石柱不过是上古先民的遗迹,只因石柱庞大令人吃惊故此假托玉清法术罢了。

几千年来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大大小小的战争在鹤鸣山脚下这片土地上如走马观花不胜枚举。本朝太宗时期西北羽蛇作乱,边患难平,为了保境安民帝都调用民工三十万,择三处天险之地筑城养兵,其中一处就是江枫城,江枫城城河环绕,方圆十里,城墙高耸,角楼箭楼直插青云。然而随着国力增强,四方俯首,八面来朝,西北边患已除。如今的江枫城虽有驻军但却是一片歌舞升平,胡汉杂处,东西贸易,虽处黄沙大漠繁华不下江南。有道是:

悠悠鹤鸣山,皎皎云中月。

粉蝶胭脂软,灯火绕江城。

李远进城两天便在一个姓林的人家帮工。主人是江枫城守将帐中幕僚,这家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屋宇精洁,陈设典雅,而且主人别出心裁摆放事物虽不和常理却又让人觉得浑然天成。这里无论仆人,管家,还是主人都异常和气,见李远小小年纪都很是怜惜。李远也难得遇到这样和气的东家于是便决定暂时留在这里。然而从一踏进这家院子开始李远就觉得哪里不对,然而这种感觉又总是一闪而过。更让李远意外的就是总能在这座房子各处看到符咒。这也是李远进来好些日子才发现的,李远第一次看到这些符咒是在院门的门枕石上,初时李远并没觉得奇怪但是后来越找越多,光是李远知道的就有十几处。

这些符咒加上李远无意间那种不安的感觉让李远不得不开始关注这家人的各种表现。后来李远开始留心打听主人家的情况,但林老爷每日往军营里去,晚上太阳下山时回来与常人无异,府内下人不多也无异常。

李远和一位老花匠负责打理院子里的花草,早晨早早起来修枝剪叶,打扫落花,还要给各房送去插戴的鲜花。每天早晨李远往西厢房送鲜花的时候都是一个丫环打开一点门缝把花接了去马上就又将门锁上了,好像怕李远会突然冲进去似的。初时李远还不以为然,然而每次都是如此李远不免奇怪。而且仅仅是这么一瞬间李远已经可以从门缝透出的气息中感受到一种阴冷,幽森。

这房里必定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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