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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独闯龙潭

白莲寺,昔日的佛教胜地,如今的邪教贼窝。站在寺门外,聂古风多想立刻冲进去,把这帮辱没佛门境地的恶徒杀得片甲不留。但聂古风知道,现在的江湖已经今非昔比。

这一路上,关于白莲教的点点滴滴听到了不少。令他不解的是,那些穷苦百姓把他们奉为圣灵,极其虔诚,一有难处就会去跪拜白莲教主古一山,求得解难的灵丹妙药,祈求保佑一家平安,并会从自己拮据的钱袋里拿出一笔笔功德钱。一些武林中人也很信任白莲教,门派之间有了过节,都会找白莲教来调解。

但是,聂古风也听到了不少不同的声音。有的人说白莲寺阴风阵阵、邪气冲天,有的说他们害得很多百姓倾家荡产、死于非命,还有的说白莲教表面上调解一些门派之间的过节,实际上是搬弄是非,坐收渔翁之利,一些名门正派也被他们搅合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想当初,古一山就是杀死了主持和寺院的长老,才霸占了白莲寺。而且,从他们用卑鄙的手段劫持柳逸月母子和觊觎龙脉图这件事看,聂古风更愿意相信后者。

站在白莲寺前,聂古风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柳逸月母子对自己的期待,他也几乎可以断定她们就在里面。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在离寺院不远的一处茶摊,拣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趁喝茶的功夫,有意无意地看着白莲寺进进出出的人。

既然不是寺院,没有了烧香拜佛的虔诚之人,进出的身份便有些杂乱。有普通百姓,有行武之人,有和尚,有道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白莲教会如此松懈吗,聂古风有些不信,决定再看看。果然,有三个人,穿着打扮虽似普通百姓,但步伐移动有力,举手投足一看就是练武之人。这三人,虽装作漫不经心地闲逛,两只鹰隼一样的眼睛却在打量每一个进出的人。看来,白天肯定不能轻举妄动了。

近些天,古一山很是心烦。据张金虎所说,朝廷已经注意到白莲教了。白莲教的势力越来越大,影响越来越深,如果任其发展,对朝廷将会产生威胁。李公公要张金虎设法多打探些白莲教的消息,一是看看能不能为己所用,二是如果没有什么威胁,就先不必管它,如果真有非分之举,就看看如何才能除掉这个祸患。

古一山把这件事告诉黑罗刹后,黑罗刹让他教张金虎这样复命:白莲教无意与朝廷为敌,只是想敛些钱财,如果朝廷需要,定效犬马之劳。但是,黑罗刹要古一山设法隐瞒他们想要胁迫聂古风找宝藏的消息,因为让李公公知道,他不仅会占据宝藏,还会抢夺那张龙脉图。最多,等聂古风找到宝藏,把金银财宝全交给李公公,自己只要那张龙脉图。

古一山很为难,一是聂古风还未露面,二是李公公眼线很多,如何能瞒得了他。而且,李公公现在只手遮天,皇帝每天只知道念经炼丹,把什么事都交给李公公处理,连几个皇子都要看李公公的脸色。自己这小小的白莲教,哪能对抗得了朝廷。

夜已深,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聂古风躲在白莲寺墙外一处偏僻的角落,等待着寺院里喧嚣的尘土彻底的平静。

这白莲教,白天看人流络绎不绝,似乎有些散漫,但一到夜里就戒备森严。一队队拿着刀枪巡夜的教徒,穿梭在寺院的大小庭院和走廊里。

有一队的最后一个人,是个矮胖子,也许是夜饭吃坏了东西,再或者想借机偷懒,对前面的说了句“我拉肚子,你们先走,待会追你们”,便一转身向茅房跑去。

矮胖子解决完了,刚走出茅房,冷不丁一把长剑横在了脖梗上。锋利的剑刃如果稍加力气,他脖子上的血管肯定会立刻断裂。

“别出声,小心狗命!”聂古风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矮胖子快哭出来了,但也不敢大声,只能小声求饶。

“你们前两天抓了一对母子,关在哪了?”聂古风问道。

看矮胖子不出声,聂古风拿剑的手稍用了些力道,矮胖子的脖子立刻渗出血来。

“啊!别,别,大侠,我说。”

聂古风将剑收了一点,只听矮胖子说:“顺着这两个厢房向里走,有一个花园,穿过这个花园有一座楼叫藏经阁,他们就关在楼上。大侠,饶了我吧,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聂古风心想,这些小喽啰,留下也是祸害,便手腕一转,解决了他。

沿着路穿过花园,果然看到一座小楼,只见门楼上有块牌匾,借着月光一看,正是“藏经阁”三个遒劲有力的烫金大字。

门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吱呀”一下便应声打开。里面漆黑一片,聂古风摸出两块硫光石,轻轻一敲,其中一块便燃起了火苗。聂古风把另一块硫光石放进百宝囊,一手提剑,一手执火,刚要迈脚,发现地上铺的砖块,不仅大小、形状不一,而且借着火光一看,颜色也有很明显的差异。

聂古风拿眼稍作查看,便明白了,这叫万福阵,如果白天会看得明白,这些砖块会形成一个卐字。这个阵,共有七七四十九块方砖和九九八十一块园砖,中间散落着十四块虚砖。所谓虚砖,就是砖下面铺着一层浮土,浮土下就是各种各样的机关。

聂古风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三年没有触碰过任何机关消息和阵法了。

按着记忆,走这种阵法要讲究轻三重四悬五。所谓轻三,即前三步要轻点砖块,重四即下面要重踩四块,悬五是指要用轻功跳过五块砖。聂古风如法走过,果然没有错。

走过万福阵,就是到二层的楼梯了。借着火光,聂古风看这楼梯,也做了手脚,楼梯的每一级台阶都高低不一。

聂古风知道,这叫青龙伏虎阵。表面看,每一级台阶都不一样,实际上这些台阶是两两相对,三三相错,九九相应。楼梯只有一个拐弯处,起步这一条叫青龙上山,拐弯那一天叫伏虎奔月。青龙上山这一条要按照三单三双走,伏虎奔月那一条要按照四双四单走,整个楼梯一共九九八十一级,错一步不可。

聂古风小心翼翼地按着步法走过了青龙上山和伏虎奔月,来到了二层。二楼排满了书架,全是经书。聂古风仔细一看,到三层的楼梯就在一排排的书架后面。

聂古风刚穿过一排书架,突然发现,一排排书架像活了一般,自动变换了位置。聂古风明白,这也是一个阵法,叫天罡阵。天罡阵也叫三十六天罡阵,即北斗丛星三十六个天罡星,一星一神,变幻莫测。如果破不了这个阵法,就会报困死在里面。

聂古风努力回忆着,想起来要破天罡阵,必须要走地煞门。地煞即七十二地煞星,走地煞门就是要按照七十二地煞星的星云变化挪动步法,只能走七十二步,不可多走一步,也不能少走一步。而且,如果七十二步没有走出去,就要过一个时辰,把刚才的步法完全逆转再走一次,如果还没有走出去,暗藏其中的机关就会触动,困在阵里的人也许就会被万箭穿心,惨死在里面。

聂古风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七十二地煞星的星云变化轻轻挪动脚步,还好,走出七十二步,不多不少,便过了天罡阵,来到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前。

这条楼梯也是只有一个拐弯,台阶却比刚才那条更为零乱。聂古风有些看不明白了,记忆中的阵法里好像没有这一条。

聂古风站在楼梯前迟迟没有走动,他仔细看了看楼梯,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发现屋顶处吊着许多碗口大小的铜环。再细细对比查看发现,每一个铜环对应着一个台阶。

聂古风想起来了,很早的时候,他的师父曾提到过这种阵法,这是九曜阵,九曜即北斗七星和辅佐二星。九曜阵,是十八个铜环对应的台阶或砖块,其中九个实环,九个虚环,走时要避虚就实,错走一步也是无法活命。

聂古风又抬头看了看,发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八个铜环,证明这是九曜阵无疑。聂古风将九个实环看准,走出九步正好到了楼梯的拐弯处。如法炮制,又走出九步,终于到了三层。

等聂古风到了三层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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