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之内,光芒闪动,天枢院长身形缓缓出现。走到挂画面前,天枢院长并指而出,轻点古画,画上忽现涟漪,天枢院长身子一动,竟是进入古画之中。画中世界不过一山,一屋,一条小溪而已。天枢院长来到屋前,轻轻推开房门,见星强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周身星光围绕,随着星强呼吸而时明时暗。闭着眼睛的星强听到开门声音,急忙睁开双眼,见天枢学院站在面前,起身行礼道:“拜见院长,可是有我姐姐消息?”院长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青玉腰带,缓声说道:“你姐姐知道你在秘境休息,不便打扰,只是让我将这腰带给你,上面还有她一段留言,你自己听吧!”星强闻言面色一喜,“这么说来,我姐姐还活着?哈哈哈,姐姐还活着!看来姐姐将衔命玉交给阿九是对的!掌筮的预言居然被打破了,阿九果真是承运之人。”院长见星强欣喜若狂的样子,没有吭声,眼光闪动,悄声退出了草屋。星强看着手中腰带,仙元一运,一个女声从玉带中传来,正是星健的声音,“小弟,我安好,无念!你要勤学苦练,不可惫懒,定要为我学院拔得头筹!”星强闻言目光坚定,对着大门拜了两拜,将腰带小心收好,又是做到床上,闭目修炼起来。
翌日一大早,阿九背着还在昏睡的白洁,手提长刀,来到天枢学院。见迎面走来一名书生,阿九行礼道:“请问阁下,孔老学究住在何处?”那书生面色微变,不解问道:“不知姑娘你为何要找孔学究?”阿九回道:“我来学院求学,院长交待孔老学究为我的老师。”书生闻言讶色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呃,那个新来的学生。老学究在后院的书阁,你一去便知。”阿九抱了抱拳,看到书生露出一副惋惜模样,心中有些疑惑。来到后院,见一座竹楼孑然伫立在草地之上,有三层之高。上面的匾额,阿九虽看不出字面意思,但只有两个字,想必便是那书阁。阿九走近书阁,刚要迈腿进门,忽然一个苍老声音响起,“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阿九闻声急忙恭敬道:“老学究好,我乃阿九,今日来报道求学的。”那声音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没空,你走吧!”阿九闻言一愣,尴尬笑道:“呃,是院长的命令让我跟着您学习。”那声音又是哦了一声,“告诉院长,我没空!”阿九眉头一挑,轻哼一声,走进大门,忽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从屋中跑出,大声说道:“都说了我没空,你快走,快走!”
阿九见一个小孩竟能发出如此苍老的声音,有些新奇道:“你,你就是孔学究?”小孩做了一个捋胡子的动作,见下巴空空如也,轻咳一声道:“正是。去去去,你快走,我没有空理你!”说罢转身要走。阿九见状手中长刀一挑,挑住小孩脖领,孔学究双脚离地,不时扑通几下,大声喊道:“快放我下来!混蛋!你有本事放我下来!”长刀一扬,孔学究离地面更高,阿九正声说道:“我就想识字,你答应教会我这个世界的文字,我就放你下来!”孔学究人虽小,脾气倒是大,“我呸!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想让我教你,下辈子吧!”阿九闻言一笑,反手一插,将刀柄插在地上,自己径直走进屋子,将白洁安置好,又走回门口坐下,盯着孔学究在半空挣扎模样。这孔学究似乎没有纳气凝元,身上毫无半点仙元,看到阿九坐下,大声骂道:“你个混蛋,快把老子放下来,我时间宝贵的很,你要想识字,去找别人!”阿九轻笑一声,开口说道:“院长将我安排给你这种怪人,用意早已明了,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教我识字。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少受些苦吃才是!”
长刀锋利,自生罡锋,若是寻常衣物如此挑着,早就被长刀划开。孔学究身上这件,乃是幻蚕丝所织成的宝衣,刀枪不入,伸缩自如,长刀又有白布包裹,自是锋利大减,无法将宝衣割开。孔学究身材不过五尺,挂在长刀上无处借力,双臂胡乱动着,对着阿九大喊道:“你快放我下来,不然要你好看!”阿九摇了摇头,食指晃动道:“除非你答应教我识字,不然你这辈子就挂在刀上吧!”孔学究闻言怒目而视,不再说话,身子忽然摆动起来,想要从长刀上荡下来。阿九见状一笑,手指一转,一道雷光飞出,打在孔学究身上,孔学究身子一颤,全身冒电,自然没有力气晃动身子。孔学究气得大叫道:“你!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师吗?”阿九嘻嘻一笑,开口说道:“你还没有答应我,不能算是我的老师!”孔学究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双臂交叉,不发一言。
阿九再看日头,已是西下,心中暗忖道:“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硬气,已经挂了一天,也不说渴,也不喊饿,他身上真的没有仙元吗?”阿九有些无奈,站起身来,刚走到孔学究面前,忽见孔学究身子发颤,脸色微白,不时低声道:“快,救我!救我!”阿九见状一惊,刚想将孔学究放下,心思一转,站在旁边不动。孔学究抽动两下,发现没有动静,睁开一只眼偷瞧,发现阿九伫立一旁,眼神戏谑。知道自己伪装失败,孔学究又是放出狠话,“好好好,你等着,别让我下来,不然我定要把你生吞活剥!”如此狠毒之话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阿九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今年到底多大?”见孔学究别过头去不理自己,阿九手指一动,一道雷光凝出,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孔学究闻声身子一颤,别着头说道:“刚刚好两百岁了。”阿九闻言一惊,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身上为什么没有仙元?”孔学究冷哼一声,“要你管!”阿九轻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遇到了什么倒霉事,变成了这样。其实我也很倒霉的,看在你跟我都倒霉的份上,教我识字可好?”
见孔学究依旧别过头,不理自己,阿九走到孔学究面前,刚要说话,忽见孔学究脸色变幻,时而红,时而黄,拇指粗的黑气从虚空中冒出,通过孔学究七窍流进其体内。阿九见状一惊,急忙说道:“学究?学究你可还好?”孔学究微微睁眼,面色痛苦,却是倔强说道:“要你管!”阿九见黑气越来越浓,孔学究的脸色越来越差,赶忙把孔学究抱了下来。孔学究神情恍惚,喘声说道:“快把我送到屋里的石棺之中,快!”阿九见孔学究表情,不像作伪,急忙抱着孔学究往屋里跑,一副莫大石棺倒是好找。来到石棺前,阿九将孔学究放入其中,又是开口问道:“接下来呢?”孔学究已是有昏迷之兆,说话恍惚,“把石棺盖上。不,不要,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你放她走!”阿九闻言急忙把旁边的棺盖抱起,将石棺盖上。一番折腾,阿九抬头一看,竟是已快到子时。
旷野上,“彩蝶”挺然而立,抬头看了看时间,已是过了子时。“彩蝶”微微皱眉,忽然耳朵一动,眉头又是舒缓,眼中竟是闪过一丝欣慰。阿九一个翻身,落在“彩蝶”面前,挠了挠头,开口说道:“其实我不想来的,想必你也知道,我现在住在天枢学院,就算你功力通天,也不敢在学院出手,你根本威胁不了我。不过我这个人对待美女比较心软,不忍心让你白等,所以来告诉你一声,好了,我走了!”“彩蝶”闻言一笑,却是没有理会阿九话头,兀自说道:“明日我便要离开,还有两招,你可看清楚了?”说罢手中木剑一转,身子一纵,凌空而立,“第一招!”“彩蝶”手中木剑寒光如电,只是一刺,便是现出千道剑影,围在阿九周围。阿九见状长刀一横,护在胸前。剑影滞空自转,锋芒吞吐,千道剑影密密麻麻,在空中散开。
阿九吞了口唾沫,冷汗直下,这剑影虽是没有动作,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自己便是和桧长老对峙之时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压迫感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一种绝望,自己一定会死在这剑影的绝望。“彩蝶”轻哼一声,从空中飘然落下,木剑背在背后,剑影瞬间消失。阿九刚要说话,忽听得“彩蝶”朗声说道:“四两拨开阴阳势,借彼几分还几分!”念罢,木剑飞出,在“彩蝶”面前划出一个圆圈,微泛青光。“彩蝶”脚步一踏,圆圈应声变大,竟是有亩许方圆,将阿九和“彩蝶”笼罩。“彩蝶”声音在圆圈空间中回荡,“此招乃是守势,敌人攻来,借力使力,将对方招式全数返回,若是再加上自己的力道,招数威力能提升数倍!”
见阿九若有所思,“彩蝶”随手一甩,圆圈消散。阿九见状开口说道:“我能说话了吗?为什么要教我剑招,我不是剑奴吗?你不是想要杀我吗?”“彩蝶”轻声笑道:“等机缘到了,你自会明白!”阿九轻呸一声,开口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说辞,什么机缘未到,机缘成熟的。你说明白会死啊!”见“彩蝶”微笑不语,阿九有些无奈,转过话头道:“呃,我不是什么练剑天才,这几个招数你能不能再耍上几遍,我没太看清楚。”“彩蝶”笑道:“这三招我不是教给你,而是教给你手上的长刀。”阿九闻言一愣,将长刀揽在怀中,“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呃,不对,我这长刀就是一死物,它怎么可能会学剑招!”“彩蝶”轻笑一声,身子一纵,化成一道流光而去,阿九见状大声说道:“你等等,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别跑!”说罢梅花生起,朝着“彩蝶”离去方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