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蜷缩的老酒馆角落里慵懒的老猫,看多了看惯了也就释然了。
姜暮烟肆意悠哉地走在这用白色石柱搭成顶棚的白卵石小路,石柱有些已经破损倒塌,落上了些灰,偶尔也会有些藤蔓植物顺着攀爬。姜暮烟却觉得这并没有灰败之感,反而有一种断壁残垣的感觉。
猛地朝着阳光更显明媚的地方深呼吸,姜暮烟只觉四周都静了下来。细风铺面抚来,自是不胜惬意。
姜暮烟想到自己来到这还未与表医生通个电话报个平安,还有柳时镇那个家伙……离了韩国那么远都能碰到他吗?这些都是可以让姜暮烟拿着手机与闺蜜吐槽好久的话题。
姜暮烟听着通过话筒传来的漂洋过海的熟悉声音,缓缓地沿着这白卵石铺成的石子路行走,嘴角挂着越发轻快明亮的笑容,她时不时低下头,停驻在某一地方,低语几句,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增大。
姜暮烟正跟闺蜜抱怨与柳时镇重逢时的尴尬,心里似是有小猫在抓挠,“怎么办啊!刚来就碰见他……”,那边的人听不太清,“喂?!姜暮烟?!”,顿时两边都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姜暮烟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些,瞄了一眼手机,只见信号格空荡荡的,无了往日的充盈。姜暮烟叹了口气,无奈信号不好啊!只得向听筒大喊几句诸如“哪天再聊”,“信号不好挂了啊”的话语用来告别。二人就这样,被迫地中断了谈话。
姜暮烟收了手机,继续往这偌大的驻扎地的边缘闲逛。
在距韩国跨越了一个半球乌鲁克,姜暮烟自是好奇的。
自然,对于突然闯入她耳中的稚嫩声音,她也是好奇满满。
就这样,姜暮烟循着不远处传来的童音,越过阻碍视线的灌木,姜暮烟终是寻到了这声音的来源——
在驻地的周围有一群四处挖找品的孩子,见到姜暮烟他们也并不显得有多怕生。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将捡来的黑不溜秋的东西塞进嘴里,姜暮烟一愣之后遂是大惊!她担心那孩子吃的东西的卫生问题,再也顾不得什么禁令了,姜暮烟无视禁令越过围栏,替男孩摸了摸脸上的灰,将自己的巧克力递给了他,看他拆开包装后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小心吮吸时看自己的懵懂眼神,姜暮烟不由得摸了摸他的脑袋。
却不想周围突然多了几双带有污垢的小手,姜暮烟疑惑的转过头去,原来是一群孩子向她讨要食物,姜暮烟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她刚刚无意的善意举动竟给她带来了如此困境吗?
姜暮烟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根本就没有可食用的,姜暮烟有些不知所措,入目的,皆是那些孩子们可怜巴巴的注视,用着被饥饿磨去了水光的眸子,带着一丝丝的乞讨,这……怎么都是不忍教人拒绝的吧?!姜暮烟闭了眼,转过头去,不看这些让她难受的无以复加的眸……
正在姜暮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时镇现身帮她解了围,柳时镇拍了拍较大的一个孩子的肩,指了他们营房的位置,“去练兵场找吃的,今天那里开宴会,有烤牛排和……”话还未说完,那个孩子便以心急地跑了去,剩下的孩子们见他一跑自然也跟了上去,很快,那里便只留了姜暮烟与柳时镇两人低头静默。
风渐渐大了,吹得枝叶开始招摇生姿,也吹得两人的心乱了节奏。
彼此对视,似是要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些什么……
又能看出什么?又能该看出什么?
是否该轻叹,他们至多不过隔了八个多月,二百四十多天,一千四百四十多分钟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