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你戴着伪装,但如果你是我们中的一员,你必然知道我是谁。”最后一条龙隆隆地说道。
魔法师极力试图想起些什么。他当然知道是谁,但就是名字想不起来了。
当艾尔萨拉和自己的混乱意志作斗争的时候,身体紧张、血脉贲张。他明白如果他不知道这条龙的名字,再怎么说也是会被拒绝的,而且永远也不能够来警示其他龙,他遇到的那些危险,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
之后,在钛的作用下,他的嘴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他应该知道的。
“你是泰兰纳斯特里萨,艾尔拉斯的另一个配偶!”
泰兰纳斯特里萨发出哧哧的大笑声,跟人类的笑声很像。别人能记起他的名字和头衔,他当然感到骄傲,毕竟这条金龙的头衔总是引人注目的。
“你确实是我们中的一员,虽然我还不能安置你!那个把你带来的人已经告诉了我你的名字。但明显它是错的,因为在我们中间,这个名字注定是给一个孤独的人的。”
“名字没有错,”魔师坚持道,“而且我能解释这是为什么。”
泰兰纳斯特里萨,艾尔拉斯的配偶摇了摇有力的脑袋。一股烟从鼻子里窜出来:“你那点解释我们已经听到过了,但仍然很难相信它是真的!你说你陷入永恒之地,伊拉斯,但即便是他仍然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粗心大意!”
“他心智混乱,平淡而简单,”森林里的那个守卫说,“我们中的一个?我说是出了意外或者器械所伤。”
“也许——”泰兰纳斯特里萨的声音震惊了其他的龙,他把头低下来看艾尔萨拉。
“但是因为你认识我,你同时也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有特权进入这里的最深处!来吧!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将为我们安顿这一切,她了解所有的龙,就像了解她的孩子一样!她会认出你来,进而了解到真相。”
“你会带我去见艾尔拉斯吗?”
“可以,嗯……爬到我的脖子上来。”
虽然艾尔萨拉身体很虚弱,但还是毫不迟疑地设法爬了上去。不仅终于可以寻求帮助的想法激励了他,同时他也真的很想有机会见见自己敬爱的人,即便到头来她一点都认不出他。
金龙带着艾尔萨拉穿越了长长的隧道和似曾相识的房间,期间一些记忆暗示被激起,但还是不能让魔法师满意。甚至当他们与很多别的龙迎面相遇,大家都对这个曾经知晓光明龙族一切的人感到陌生。
当看护者带他飞到这里的时候,他但愿自己是醒着的。环绕在光明龙族周围的景色唤起了他的一些记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比看到山顶的龙族更为荣耀吗?高耸入云的山峰,数以百计山崖间的沟壑,都是通往艾尔拉斯王国的入口。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数不清过去了多少个世纪,而艾尔萨拉也总是在心里哀悼它的逝去,一个龙族时代的逝去。
也许一旦说服艾尔拉斯,在她决定怎么对我之前,她会让我看一眼龙族的土地。
泰兰纳斯特里萨庞大的身躯轻巧地穿过高而平滑的隧道,艾尔萨拉因为嫉妒而感到一阵悸痛,因为他在这里,想要说出内心的爱,却又不得不拖着自己困乏将死的身体。艾尔萨拉深爱着这稀有的种族,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可是现在,当他可能正被放置在一个绝对存在的位置上时,他情愿喜欢自己真实的模样。
一股刺眼却令人感到欣慰的炽热,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微红的炽热温暖了艾尔萨拉的里里外外,让他想到了童年,那时他正不断学习在天地间成长。艾尔萨拉来到这里的一段时间里,当生活的短暂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活灵活现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们来到了炽热的源头——一个巨大的山洞口。泰兰纳斯特里萨在入口处跪下,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念道:“由于您的准许,我的爱,我的生命。”
“永远,”一个细致优雅带着神性的声音回答道,“永远为你。”
艾尔萨拉再次感觉到了悸痛,这都是由嫉妒而起的,但他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曾经深爱他,可现在她爱的,却是这头他骑着的金龙。生命女皇异常的博爱,不单只爱她的配偶,也爱所有的龙族。事实上,她爱所有世间生灵,但这样的爱并不妨害她消灭那些害群之马。
艾尔萨拉故意没有向刀歌提到一件事情。他先前想到,为了避免对时间有进一步的破坏,就得驱除那些不应该在那里的事物。
为了解救正在进一步被歪曲的历史,艾尔拉斯可能不得不杀掉他和人类的法师。
当艾尔萨拉和泰兰纳斯特里萨走进去的时候,所有想象中可能会发生在艾尔萨拉身上的事情都消失了,因为艾尔萨拉看见了一个可以控制他身心的人。
从闪烁的金色龙体身上散发出令人惊奇的炽热光明,弥漫在每个角落甚至是房间的缝隙里。艾尔拉斯是种族中最具有代表性的龙。她的身体是艾尔萨拉跨下这头巨龙泰兰纳斯特里萨的两倍大小。尽管如此,当魔法师盯着她看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一种固有的温顺性格从庞大的体格下流露出来。光明女皇将一个易碎的龙蛋从她的身体下面,挪到了一个她确认安全的通风处。
她被龙蛋包围着,越来越多。这些蛋是她刚刚产下的,数量非常多,每个蛋都竖着占据同样的一小块空间,和母体相比,显得非常微小。艾尔萨拉数了数,一共有三打。其中只有一半数量的龙蛋会被孵化,而这些被孵化的蛋中也只有一半能够生存到成年期。然而这就是龙族繁衍生存的方式,一个艰辛的开始预示着生命未来的荣耀和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