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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降生

几个月下来,曾怀远连着捣毁了霹雳宫七个香堂,九家商铺。霹雳宫倾巢而出,财务损失是小,颜面尽毁是大。这口气如何忍得下。虽然动作奇快,奈何曾怀远神出鬼没,做完一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日在北方,明日即到南方,令人防不胜防。搞的霹雳宫人心惶惶。周固雷霆大发,发告整个武林,有曾怀远行踪知情不报者,毁帮灭门,鸡犬不留。曾怀远如此一闹,整个武林都惶惶不可终日。

骄阳似火,人们都懒洋洋,走起路来无精打采。荥阳城城池不大,却繁华,街道两旁商铺云集,各种商品百货齐全,百姓的日子还算安逸。

曾怀远神色疲惫,背上袋里的小黑也格外沉重。昨日在河南开封挑了霹雳宫的十三香堂,便用了一日一夜,马不停蹄的逃来荥阳。这里没有霹雳宫的产业,他们不容易找来这里。他找了一家比较偏僻且干净的客栈住下。将小黑从袋里倒出来,小黑慢慢舒展开身子,又慢慢的爬到曾怀远怀里。曾怀远痛惜道:“小黑,委屈你了,每日都待在袋子里。但你太大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等杀了周固,你就不用在待在里面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只小鸟,递到小黑的嘴边,小黑张口吞入。连续喂了六只,才将小黑放到柱子边,:“你自己去玩吧,我要休息一下。”

想起这几月来,自己东奔西跑,出生入死。风餐露宿,孤单寂寞,饱受煎熬,又那里睡得着。望着梁上的小黑道:“小黑兄,这些日子亏有你相陪,我尚能坚持,大半年来,丝毫没有师弟师妹的消息,你说,他们会怎样?尤其师妹,她若平安,不可能不来找我,她为什么至今都没消息呢?即使以不再了,也该托梦给我才是。”两行清泪缓缓从眼目中流出,将头埋到被里抽泣。

江南小镇外,有个柳家村。村中人均为柳姓。民风淳朴,景色幽然。村子四周均植柳树,树下涓涓流水,犹如画境。

村头外一小茅屋内,一女子正痛苦的诞产婴儿,随着一声清亮的哭声,一婴孩顺利降在人间。一老躯上前将孩子包入襁褓,就欲出门。女子叫道:“师父,让徒儿看他一眼。”

老躯犹豫了一下,还是硬起心肠道:“慈心,看了又能怎样?这孩子命里注定与你无缘。”

那女子挣扎站起,居然就是让曾怀远时刻挂念的文慈心。她刚刚临盆,脸色惨白。流泪道“师父,他若真与徒儿无缘,就不会几番堕胎不成了。徒儿只想看一眼,毕竟怀他十月,总要知道是男是女。”说之跪了下来,一脸哀恳。

老躯叹道:“一段孽缘所接的果,你有何必记挂呢?慈心,我百花谷自祖师创派以来,留有严训,继承人必为清白处女身。而你不仅shi身与人,更生下孩子,按例当诛。全念你是因我谷探寻宝藏下落,深受其害,才免你一死。还容你生下他,你若在念念不忘留恋他,会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文慈心哭道:“徒儿自知有辱师门,罪该万死。深感师父宽恕之恩。徒儿不敢奢望留下他,只想我们母子一场,总要有句话交代,望师父成全。”不住磕头。

老躯见她孱弱,不由得甚是心疼。叹道:“好吧,就看一眼。你要快,因为柳氏生产在即,容空不得。”将孩子递了给她。

文慈心小心接抱在怀里,只见孩子白白胖胖,是个男婴,生的大好相貌。想到刚见面就要永别,心如刀割。禁不住珠泪滚滚:“儿呀,非是为娘心狠,弃你不顾,总是你来的不够光明。娘给你选了好人家,做个普通人,千万莫做江湖客。平淡的过此一生。”颤抖着拿出孩子右臂,握着他,柔若无骨,娘亲不在身边,又怎堪风雨?取出金毡在火上烧热。老躯问道:“慈心,你要做什么?”

文慈心凄然道:“师父,徒儿生他却不能养他。枉为人母。但毕竟是徒儿身上的一块肉,徒儿要留下点印记在他身上,以此维系我母子关系。”

老躯踌躇道:“恐有不妥。要将他与柳家调换,万一身上有印记,怕惹人怀疑。”

见文慈心的脸色更苍白,苦痛到了极点。只得到:“你要怎样做,由你去吧。”

文慈心谢过师父拿起金毡,望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咬紧牙,在他小胳膊上刺下去。孩子吃痛,立即大声哭泣,文慈心雨泪纷纷。在孩子白白的臂膀上,刺了一个小小的‘文’字。刺罢后,抱着孩子痛哭失声。

老躯也不仅流泪,道:“慈心,你放心好了,这家人憨厚良善,不会亏待这孩子的。”

文慈心从怀中取出曾怀远给的玉佩,交予师父道:“徒儿失了清白之身,无颜再见大师兄。今生有负于大师兄一片真情,以不配再带此玉,就将它给与这孩子,望此玉能镇住他,不要像他亲生父亲公孙云鹤那般邪性。”想到那夜为他所辱,将自己一生幸福尽毁。就怨恨不能自己。

老躯接过放入怀中,温言道:“师父会料理的,你放心吧。”伸手来接孩子。文慈心却又拿出一本书道:“您老人家叮嘱柳家,一定要教他识文断字,在请先生教他学会这本道德经,以懂得礼义廉耻,做个通情达理的方正人士。”

老躯长叹一声:“好,师父都答应你,还可以给孩子命名。就叫他‘文玉书’,待他长大时,你也可以依名字来看他。慈心,快将他交予师父,不然就来不及了。”

文慈心看着孩子,却又怎忍递过去。老躯只得自己上前,从她怀中抢过。文慈心犹如被摘去心肝,哭着去抱。老躯一跺脚,闪身出门,文慈心一声惨叫,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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