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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族人

两人在打完饭之后坐了下来。李恩哲看着吴尘,表情有些复杂,说:“不过真的挺意外的,你居然......这么巧,跟我成为了同一种族的能力者。”

“算是天意吧。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始终巧合吧。”说到这,吴尘微笑了一下。

“噫,你别传播gay的气氛好不。”李恩哲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说起来,你这几年好像也变了挺多的。”

“说说看啊。”

“小时候挺较真的,越长大越不正经。”李恩哲想到了两人初逢的那场打斗。

“哈?我这叫放飞自我,懂吗。”说罢,吴尘夹起盘中的一块番茄送到自己嘴里。

看到这,李恩哲有些想笑。他还记得第一次吴尘来自己家做客,在吃番茄炒蛋的时时候,将番茄挑出来先吃了,然后再吃蛋。他看着吴尘不断地重复着这个习惯,8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就像是食堂地板那油腻的味道,无论拖多少遍都没法完全除去,人类的习惯大抵也如此。

“哎,吴尘,你是什么能力啊?”李恩哲很好奇。

“我的能力吗?”吴尘表情有些为难,“说起来还真是很平庸,是跟眼睛有关的。”

“眼睛?是透视吗?”李恩哲来了精神,他看过许多和透视有关的小说,里面的男主因为这样的能力,可以发家致富,甚至改变世界。

“嗯。这算是其中的一个吧。”

“什么?”李恩哲提高了音量:“那你岂不是连路上女孩子的身体都看得一清二楚?!”

“别这么激动...我还没修炼到这一层呢。”吴尘安抚道。

“噢,合着你也是新人啊。我还指望着有大佬来带带我呢。”李恩哲心中略有失落。

“会有的,不久之后应该会有老资历的人来带你。”

“啊?为什么?”

“那就是你有所不知的了。咱们能力者还是特别有组织有纪律的,互相团结互相督促,共同遵守契约,这样才能很好的隐藏在这个世界里。”吴尘顿了顿,“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和我讨论能力的事情,很影响我们的生命安全啊。”

听到这李恩哲有些后怕,他环顾四周,好险没有人盯着这里看。

“这样啊......那我们到时候私下说罢。”李恩哲说。

“如果要说这类的事,到后山找我就好,我基本所有时候都在那。”吴尘说。

“你不用上课吗?”

吴尘抬起头,对李恩哲狡黠一笑:“我有我的手段。”

李恩哲点点头,心里想着,超能力者用自己的能力翘课,应该是随随便便的吧。

吴尘吃饭速度是一如既往的快。不过这次,他没有等待李恩哲,直接端起餐盘、站起身,说:

“先走了。”

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吴尘,一朵疑云在李恩哲心中升腾。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眼前自己最亲密的朋友,竟有一丝陌生。

「嗨呀,想那么多干嘛,这家伙还能害我不成?」李恩哲拍拍脑袋,将这些想法驱散。

吃完饭就是午后的散步时间了,李恩哲准备去学校附近的小店走走。

由于第九中学坐落在灵云山山腰处,运送货物上山成了一大难题。因此经营者们都选择将店铺安置在学校大道的尽头——也就是山脚下。就在这一处,聚集着许许多多的店铺,宛如河流的冲积扇。

这片店面既有卖文具、书籍,也有烧烤摊、点心铺,每到放学之时,这里就热闹非凡。李恩哲最常来的店就是“小熊烘焙”了,他常常在这儿买面包,也偶尔从这捎一些甜品给陈元静。小熊烘焙最拿手的食品当属甜品,而甜品中,“蜂蜜黄油厚切”是它的招牌美食。

蜂蜜黄油厚切的做法并不复杂:将提前烤好的白面包切作厚片,均匀地抹上黄油、蜂蜜,再撒一层马苏里拉奶酪碎,放入烤箱上下烘烤30分钟。李恩哲尤其喜欢在天气寒冷的日子里,吃一片热气腾腾黄油厚切。

老板娘见了李恩哲,笑眯眯地问他:“小伙子,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阿姨,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李恩哲叹了口气,知道她说的是陈元静。、

“哦~年轻人还搞暧昧啊......”老板娘煞有介事地看着李恩哲,见他没什么反应,方才改口:“今天吃点啥。”

“还是黄油厚切。一片。”

“就一片?最近是闹矛盾了?”老板娘一脸坏笑。

李恩哲汗颜:“你只是纯粹想提高销量吧,阿姨。”

老板娘爽朗地笑笑,将面包麻利地包装好,递给李恩哲。隔着纸袋还能感受到烤出炉的余温。

李恩哲将纸袋塞进书包里,正欲出门,却看见店门口一伙人影——是一群小混混,正裹挟着一个满脸弱气的小男生,看起来是在校园霸凌。李恩哲站在货柜的阴影处以避开他们的视线,在确认走远后才走出店门。

在这所中学里,回避才是最为明哲的处世之道。

「如果那个男生受到了欺负,我会因为此时的冷漠而感到愧疚吗?」

「大概不会罢。因为施害者不是我,受害者亦不是我。」

在下午上课之前,李恩哲将面包递给了陈元静,她看上去挺开心的样子。

“我才刚吃过饭不久,你就给我这个,是想把我养肥吗?”她半笑着看着他。

“我没这个能耐。你妈的厨艺那么好,却依然让你生的这样苗条。”

说这话时,李恩哲的目光从对方的颈部移向腰间。陈元静只觉得脸上发臊,便转过头继续读书了。

然而李恩哲并不能理解陈元静的态度,他总是将她这种害羞的状态当做是“没情趣”的表现,每次在他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她总是默默地回过头。

所以在李恩哲眼中,陈元静永远是妹妹的角色,无论二人之间有多亲密,对方又有多出彩。

自觉无趣的李恩哲叹了口气,重新伏在课桌上,闭上了双眼。他并没有使用超能力,只是单纯的休息罢了;亦或者不是为了休息,只是不愿专注于无聊的课堂而已。

课间休息时,吴尘把李恩哲约了出去。他表情略显凝重,看上去像是大事发生。

“今晚会有接头的人来找你,会在学校门口的奶茶铺那接应你。”

“接应?这是什么意思?”

“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今晚应该不用早回家吧?”

“的确不用。不过,我该怎么认出那个人呢?”

“这不用担心,高阶的超能力者间是可以互相感知的。”

“哦哦,这个它有提过。”

“那就好。”吴尘将书包背带束得紧了些,冲着李恩哲挥了挥手:“我等会还有事,先走了。”

目送吴尘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李恩哲也迈开步伐,走向校门口的奶茶铺。

还没到店门口,他就闻到了奶粉特有的香甜气息,这儿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沿街的落地窗旁坐了一排学生。

李恩哲思索着,是要进去买杯饮料还是在店外等候。这时,他感觉自己衣服被向后扯了扯。

身后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她的身形修长,足足比李恩哲高了半个头。暗紫色的毛呢大衣包裹不住那恰到好处的曲线,款式保守,却让雄性动物想入非非。

她留一头长发,被烫洗得微卷,遮住了左边一半的脸庞,五官在半掩的光影下勾勒得愈发巧致。眉梢微垂,似有心事未吐;绯唇半启,却是隐言满腹。

“你就是李恩哲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啊...是的。”

自己的姓名从陌生人的口中说出,弄得他有点不习惯。

“你好,我是赵诗曼,魔族新人的引导。”

她说话时,嘴角微微扬起,将在脸蛋上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是个美女唉。」

得益于这个微笑,李恩哲心中戒备和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今晚你可以晚一点回家吗?介绍工作还挺长的。”

“没问题的,我家没人,就算不回去也没关系的。”

“是吗?”赵诗曼眼中泛起笑意,“不过我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晚上还是回家的好。”

她接着说:“等会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让你感到诧异,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这没事,你看我没做任何准备,不也成超能力者了。”李恩哲打趣道。

赵诗曼被这话逗笑了:“是啊,这么说还真没什么好吃惊的。”

李恩哲跟着赵诗曼走到学校旁的公交站,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先去西浦开发区,然后再去‘主城’。”

“主城又是哪?”

赵诗曼瞟了他一眼,故作神秘地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西浦开发区是清水市的经济开发新区,上个世纪的西浦曾是整个清水市的工业担当——大至水泥钢轨,小至牙签纸巾,无不是在西浦的工厂里诞生的。但随着环保的呼声愈发强大,清水市政府对老西浦进行的改革,将工厂逐一迁出,改为新兴的经济开发区。

新的西浦区建起了高楼大厦和地下铁路,越来越多的先进建设将老西浦的历史掩埋。然而在西浦的某些角落,依然保留着废弃工厂的遗址。这些工厂往往地处偏远,没有开发价值而无人问津。原先工厂的投资者在收到补贴后,往往没做任何收尾工作,就草率撤资,叫停了老工厂。这些废弃的厂房犹如一群留守的老人,望着清水市,望着筑满高楼的远方。

“双杨路,到了。请在车辆停稳后有序下车。”在听到这字正腔圆的女声播报后,二人下了车。

穿过长满杂草的小巷,走过老旧的砖墙,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二人来到工厂区的深处。眼前的厂房狭小而破旧,黄昏的阳光穿过顶棚的破洞,在水泥地上投影出一片光斑。

李恩哲注意到了厂房的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橱柜状的物体。

“那是什么.......”他眯着眼看了看,又凑近了些。

“发动你的能力,你就能看清了。”赵诗曼说道。

李恩哲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凝在眉间。只觉得血液慢慢涌向大脑,然后眼前逐渐浮现出另一个景象。

看见眼前的物体时,李恩哲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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