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楼。
熙沨桐帮沈柔熬好药后,倒在碗里。擦了一下额上的汗。这是才惊觉厨房是真热。于是带着沈柔离开厨房穿过石拱门,几番转折到了一个石亭前。
沈柔在清雅楼已住了几日还不知清雅楼楼后竟有如此别样风光。有着这么多别院。熙沨桐就连清雅楼有几个老鼠洞,都了然于心,自是不觉得有何惊奇。坐在石亭内的石桌旁叫沈柔过来坐下。
沈柔坐到熙沨桐旁边。熙沨桐递过去药,看着沈柔喝的一滴不剩满意的点了点头。
熙沨桐这才开口问了沈柔困扰自己的问题。
“沈姑娘和旭彬很熟吗?七夕当日把你送来清雅楼的时感觉旭彬并不认识你。”
“我和沐公子?我和沐公子只是救命之恩,并不熟。”沈柔如实回答。
“不熟,不熟旭彬怎么会嘱咐瑶姑要好生照顾你。”熙沨桐不解。
“好生照顾我?沐公子说的?”
“恩。”熙沨桐点了点头。沈柔觉得心底有一丝暖意,不自觉的微笑。
“杜鹃说你无依无靠才投靠的清雅楼,你不是凌洲城人吗?为何来的凌洲城?”熙沨桐问。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沈柔眼里掠过一丝悲伤。
“我不是凌洲城人,我是凌洲城旁的永安县人。”沈柔开始讲起那个幸福和睦的家庭,以及突然间造奸人所害落败的人生。
沈柔父亲原是永安县县令,父亲为人清廉,爱民如子。永安县民风淳朴,生活安定。突然一日,父亲被人抓走,莫名被定了一个走私私盐的名头,并且不由分说不听解释。入狱三日就宣布当日正午市中斩首。
“爹!爹!”沈柔在围满了百姓的人前跑到了行刑处,被旁边的官兵一脚踢到了刑台下。
“柔儿柔儿,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任沈柔的父亲如何谩骂,行刑台后坐着的人也不动怒,只是在沈柔的父亲骂完后淡淡的一句:“行刑。”
“不要!”刀起刀落间,沈柔就这么看着父亲身首分离。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个场景顿时昏了几个,还有当场呕吐的人。
“爹!爹!”沈柔大喊,眼前一片血色蔓延,昏倒在了地上。
沈府被封,府里的下人被驱散。只有母亲与自己相依为命。却未曾想,母亲和自己一路好不容易来到了凌洲城,母亲却是来找自己的往日情人。老情人不想帮别人养孩子,于是沈柔的母亲扔下了沈柔和老情人独自离开了。
“母亲离开后,我无处可去自己在城隍庙待了几日,实在是太饿,庙里的人说清雅楼会发放免费的巧果,却没想到体力不支没找到清雅楼就昏倒在了街上,然后被沐公子搭救了。”沈柔说完故作无事的对熙沨桐笑了笑。双眸盛满泪水,仿佛只要再扇动一下睫毛就会决堤。
“对不对,对不起,让你提起了这么悲伤的事情。”熙沨桐马上道歉。
熙沨桐身后石拱门旁,一人手握披风,也听完了沈柔的过往,无法描述的心痛。小时那么明媚,那么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好想帮她抹去眼里的悲伤。
“你和沐公子都是赫连府的人,为什么都不姓赫连。”沈柔问道。
“我和旭彬都是小时候被收养到赫连府的。我父母双亡,旭彬是……”
“熙沨。”
沐旭彬突然的声音截断了熙沨桐要说下去的话。沈柔见到沐旭彬马上起身。
“沐公子。”
沐旭彬笑着示意了一下。瞥到沈柔受伤的手,刚要开口询问。沈柔腰间的狼牙坠出现的好不合时宜。
“旭彬,你怎么来了。”熙沨桐问道。
沐旭彬原是心里惦记沈柔想去清雅楼借看瑶姑之名,看一下沈柔在清雅楼过的怎么样。没想到听下人说沈柔和熙沨桐一同往石亭的方向去了。走到石拱门处看到亭内熙沨桐对沈柔关怀备至心里竟有了一丝妒忌。
“来给你送韩小姐给你缝的披风。”
熙沨桐怔了一下,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给我缝的披风?”熙沨桐马上从沐旭彬手里拿过披风,满心欢喜。沐旭彬笑着摇了摇头。
几日没有和沐旭彬说过话,原本还在想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尴尬。没想到一切比想象的自然。看见沈柔和沐旭彬那触碰又躲避的目光,看来不是自己适合继续留下的场合。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回府了。”语毕,顺手拿起了石桌上的药碗,对沈柔道:“明日我再来。”相视一笑,马上抱着披风拿着药碗离开了。
熙沨桐走后,沐旭彬和沈柔周边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沈柔张口又闭口,不知该说什么。看着沐旭彬冷峻的面容,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沐旭彬此时心里也翻江倒海一般。大漠几年的光景发了疯般的在脑里盘旋。记忆中那个叫沐朵的小男孩,那个不言不语,懦弱胆小的小男孩。绝对不要再有他的影子,可是越想显得潇洒越是无话可说,感觉每一句在心里想的话,都不适合说出口。
再次到沈柔包扎的左手,脑中所有的想法顷刻消散退去。
“你的手……”马上伸出手,还未碰到沈柔的手,停在半空后又放下了。
“前几日不小心被碗片割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沈柔笑笑回道。
又是沉默的气氛。俄顷。
“你对凌洲城还不熟悉吧,要一起出去走走吗?”沐旭彬尽量想问的轻松随意,可是越说越小的声音只让自己不自信的样子殆尽。
“好啊。”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帮沐旭彬抹去了刚刚对自己的不满意,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想法不是吗,这让沐旭彬莫名感到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