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沨桐实在是受不了尴尬至冰点的氛围。用膳时想叫安叔和富贵一同,可是安叔总说家法有规定,下人不可与主人一同用膳,就在旁边站着,看着自己和沐旭彬无话可说竟也无人问起。
索性不在府里用膳了。每日就在清雅楼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夜幕笼罩,客人纷纷离去。小二知道熙沨桐是楼里的贵客,熙沨桐不走也不敢提及打烊的事。想到反正杜鹃一会儿要出来练功便收拾好楼下就回了后院歇息下了。
不一会儿杜鹃从后院双手各托着十余个碗从后院来到了楼下的台子上。身后一个秀丽又稍显憔悴的女子着一身白色素衣,左臂担着水桶的桶柄,右手拿着一块抹布费力的抬着。
清雅楼未曾见过这个女子,但为什么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熙沨桐再三仔细看了看突然想起是七夕当日沐旭彬救到清雅楼的女子。
沈柔手受伤后无法抚琴,但总不好在清雅楼白吃白喝于是总帮忙打打下手,虽然瑶姑一直说着好生歇息着就是,沈柔还是尽量做一些能做的事,一来二去,瑶姑也就不说什么了。
熙沨桐走到台子旁,小声叫道:“杜鹃。”
杜鹃被熙沨桐一叫,一晃神,头上顶着的十余个碗差点落下。晃晃悠悠尽力保持着平衡好不容易才把碗稳住。杜鹃把碗拿下,刚回头准备开口骂人见到是熙沨桐一怔,马上笑道:“熙沨公子。”
熙沨桐现在都是对于沈柔怎么突然留在了清雅楼的疑问,也没看到杜鹃表情的变化。
“那个女子,她怎么会在清雅楼。”熙沨桐问。
“我也不清楚,她来找的瑶姑说自己在这凌洲城无依无靠,希望瑶姑收留,好在清雅楼谋一份差事活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
“是沐公子托公子来问沈柔姑娘的近况的吗?”杜鹃问道。
“旭彬?”两人认识?“沈柔姑娘?那个女子吗?”熙沨桐看向沈柔。
“是啊,瑶姑说沐公子有说希望好生照顾沈柔姑娘。”
好生照顾?旭彬认识的女子就只有雪晴和慕小姐,这个沈柔姑娘从未听旭彬提起过一次。看到沈柔左手包扎着问道:“沈柔姑娘的手是受伤了吗?”
“啊?”熙沨桐突然问到沈柔的伤势,杜鹃怕此事责怪到自己身上于是马上说道:“是韩小姐弄的。”
“雪晴?!”雪晴又是怎么认识的沈柔。熙沨桐现在脑中一片混乱,这才短短几日,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恩,前几日这个时晨我来台子练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韩小姐和沈柔姑娘发生了争执,碰到了台子,我一分心头上的碗掉到了地上,好像是韩小姐推了沈柔姑娘,然后沈柔姑娘倒在了地上,手覆到了碗的碎片上,所以受伤了。”
“雪晴推了沈柔姑娘?”熙沨桐知道韩雪晴从小小姐脾气很大但是从来不是那种会故意欺负别人的人。况且七夕当日自己和雪晴都是第一次见到沈柔。
“那日清雅楼只有沈柔姑娘和雪晴吗?”
杜鹃想了想突然想起来道:“哦对了,还有沐公子。是沐公子离开后,韩小姐和沈柔姑娘发生的争执。”
熙沨桐想了想,一丝苦笑。原来是这样,应该是旭彬和沈柔姑娘认识,关系亲近所以雪晴嫉妒,这才有了争执。竟为了旭彬伤了别人。熙沨桐不知为何看着沈柔包扎的厚厚的左手,总感觉自己同样痛。
沈柔见桶里的水已经黑了,把抹布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准备去后院换一桶水。手还未触及到桶柄,紫色的衣袖划过眼帘。骨节分明的手提起了水桶,起身就只剩下了一个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处。
沈柔见是一男子的背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旭彬。心抑制不住的扑通扑通的跳着。还在想着如果真是沐旭彬自己见到他该说什么就被一个陌生的面孔打断了万千的思绪。
熙沨桐重新打了一桶清水来,从沈柔身后的桌子上拿起抹布在桶里洗了洗,拧干开始擦着未擦的桌子。
沈柔在原地怔了良久才开口问道:“请问公子是?”
熙沨桐起身道:“我是旭彬的兄弟。”
“沐公子?”
“恩,你口中的沐公子。”
听到沐旭彬的名字沈柔脸上映出笑容,看熙沨桐的眼神也突然亲切了很多。
“我叫熙沨桐,和旭彬都是赫连府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弟无异。”我说这个干嘛?熙沨桐自己说完才感觉自己怎么有种在故意攀附沐旭彬的感觉。
“那个你的手,雪晴也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娇生惯养一直都那样,虽然有些小气但是人不坏,就是只要涉及到旭彬就有点牛角尖。”熙沨桐不禁越说越觉得苦涩,又不是为了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韩雪晴又不需要自己说什么,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沐公子身上。
我的手?雪晴?熙沨桐说的应该是那日和自己有争执的女子吧。听到涉及旭彬问道:“涉及沐公子就钻牛角尖?那位小姐喜欢沐公子?”
熙沨桐笑了笑没回答,算是默认。没再说什么帮沈柔把剩下的桌子都擦了。
沈柔不解熙沨桐突然过来说了这么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是为何,还帮自己换水做事。因为沐公子?可是自己和沐公子真正说起来也并无丝毫关系。因为那个叫雪晴的小姐更是不应该,自己和那个小姐也不认识,自己的手受伤也是自己不小心所致。
见杜鹃练完功准备关门打烊。沈柔走到熙沨桐身边道:“公子,我们要打烊了。”
熙沨桐道:“打烊了,你和杜鹃去休息吧,我把桶放到后院井边自己从后门离开。”
“公子……”
不等沈柔拒绝,熙沨桐拎着水桶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