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和毛巾都是干净的,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就随便擦擦好了。”孟淮川将他的睡衣递给我,随便帮我指了指浴室的方位。
“孟老师,要不你先去洗吧。”我接过衣服,提议道,“我这可能要洗好一会儿。”
“没关系,去吧。”说着,他还不忘瞥一眼我身上破破烂烂的外套“你再不去别人还以为我家来了个难民。”
我:“……”
孟淮川家的盥洗间很整洁,面盆上的护肤品更是少得可怜。我打开水龙头匆匆洗把脸,看着镜子里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心,不可抑制的鼓动着。这……应该算得上因祸得福,好让我离他更近一步……
从盥洗间一出来我就问到了空气中散发的浓浓鲜香,我顺着香味走过去发现孟淮川在他家厨房里倒腾着什么。我走进问:“这什么啊?真香。”
“秘制的海鲜面,等着吃吧。”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说:“对了,你对海鲜过敏吗?”
我迅速摆头,进而望了望锅里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急忙道:“没有,没有,我对任何吃的都不过敏。”
“唔……”
片刻后,孟淮川先帮我盛了一大碗面,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慢慢走到餐桌旁,放下后嘴里夸着:“孟老师你真厉害,我就没过见一个男的像你这么会做饭,这面真是太香了。”
“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他端着面坐到我对面,说:“其实做饭是我的兴趣之一,只要把其中的过程当做享受就可以做的很好。”
我吃着面含糊不清道:“我就不行,每次一做饭,别人老是觉得我家有火灾。有一次还把消防员给叫来了,结果我就被人家给批评了一顿……”
“那……你还是少接近厨房好……”
我:“……”
吃完后,我主动去洗碗。孟淮川拦着我说:“你身上有伤,还是我来吧。”,“没事,我又不是摔得半身不遂,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的。”我执意要帮他收拾餐桌。
他拗不过我,只好在我旁边晃悠,“老师,你要是没事就先去泡个热水澡。这厨房这么小你一大个在这杵着我伸展不开。”我嫌弃的推了推他。
“好好好,我去,你别推啊。”他有些好笑的顺着我的动作往外走去。
见他走进盥洗间,我才松口气。对着他那笑盈盈的眼光,莫名的我会觉得很紧张。更担心的是……我怕我越陷越深……
“老师,你家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换着频道“没想到现在的电视节目这么无聊,不是战争片就是宫斗剧,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一幅作品总有它的看点,像你这样浮躁的换频道肯定会觉得什么都不好看。”他正拿着毛巾搓头“那个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我平常收集的影片,你自己选去。”
我听他对我谆谆教导,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趴下沙发走到电视旁拉开黑色木漆的抽屉开始认真选了起来。倏然间我脸上一热,孟淮川会不会收藏那种片子?我耐不住好奇东翻翻西翻翻,入眼的只有很老旧的碟片《茶花女》、《巴黎圣母院》什么的。
孟淮川见我翻了半天疑惑道:“没有你喜欢的吗?”说着,走到我旁边帮着我找了起来。顿时间,更加浓郁的绿茶香散发进入我的鼻腔,伴随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我禁不住脸一热,结巴道:“没,没有,就是不知道看什么好。”
“那这个怎么样?”他找出一部,用询问的眼神看我。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好看吗?”
“很早之前买的,不过没时间看。正好趁着今天有时间可以看一看。”
“哦……那就看这个吧……”
电影里的西西里的景色很美,不过开头就是英法开战的当天,有点破坏气氛。
“西西里是在哪儿?”我自言自语的呢喃出口。
“位于地中海中心的一个岛,在意大利。”孟淮川轻声回。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问:“你去过?”
“唔……在那里呆了一年。”
顿时,我用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他。
孟淮川似乎看的很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在我的印象里他做什么好像都是十分专注的。今晚的他出奇的戴上了一架黑框眼镜,收敛了大眼,衬出高挺的鼻梁,显得整个人十分儒雅。我默默收回目光,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入电影中。
不知不觉中,我逐渐被电影的情节所吸引。风情万种的马莲娜被推到了流言的风口浪尖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流言带给了她致命的打击,也使她逐渐沉沦,沦落到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食物。看到有粗暴的男人准备凌虐她,我皱着眉将目光别开,然后就这样对上了孟淮川的目光……
想到影片里十几岁的男主角雷纳多对少妇马莲娜痴迷的感情,我倏然间想起了李建林那场悲剧。“孟老师,你对姐弟恋或者师生恋……有什么看法?”我尴尬的开口。
他烟波微动,随后垂下咖啡色的眸子,缓缓道:“我……看不透。”
“什么?”
“就是不知道,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我认为相爱的人要依靠许多缘分才能在一起,所以不应该那么轻易分开。”
“哦,这样啊。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影片的最后是多年后,玛莲娜和她并未死去的丈夫黎诺一起回到了曾经深深伤害他们的西西里,沉静的穿过人流的目光。在市场上,女人们窃窃私语,说玛莲娜也不再年轻漂亮了,并向她发出了“早安”的问候;而玛莲娜也第一次开口,问候“早安”——即使是残忍伤害过她的女人。一声“早安”,空气立刻活跃起来。她不再年轻漂亮,她问候了早安,就那么简单。雷纳多拾起了她散落的橘子,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