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者的话,青诀顿时惊的失声说道:“那人能在数百年前便已料定这些事情,那……那他究竟是人还是神?
便是我师尊道衍也需借助祖师留下的天衍神罡方能预测百年之内的事情,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却认真的对他说道:“他的修为境界,便是连我也不知道的。少侠,听老夫一句,日后莫要再打探这个人的事了,如今修罗血狱将出,武林之祸已在眼前,便先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听青玄话意,修罗血狱背后仍有一股未知的势力,不容小觑啊。老夫虽然职责未尽,不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日后若有需要,便来此找我。”
青诀一正色,认真的说道:“是,晚辈必定竭尽全力,阻止修罗血狱的阴谋,也请前辈放心,晚辈定会尽心照顾落羽,不容他有任何闪失。”
惊白首欣慰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忽然他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缓缓看向窗外。只见外面远远的两名年轻人,一男一女沿着弯曲的山路走来,虽然肩上背着药娄,但仍旧不影响他们嬉戏打闹。山路崎岖,两人一深一浅的走着。寒冬初过,天气还未至酷暑,但少年头上却流出了汗珠,不时的用手擦拭。惊白首看着他们走来,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一路走来,深深浅浅的脚步,正似年幼时的成长。一步一步,踏尽坎坷也不向前路低头。惊白首失落的心中突然一阵欣慰,只是他还尚未来得及高兴,神色又渐渐暗淡了下去。未来的路不能看着他们走下去,孤身一人可还会习惯?
“师傅,我真的可以和青诀大哥去上玄宗吗?”花圃内,落羽看着惊白首,一脸的期待。
惊白首轻抚胡须,笑着摸落羽的头说道:“恩,你也不小了,又身怀周济天下的抱负,也是时候让你出去见识一下这世界了。”
落羽面上一阵喜色,低头看了一下身旁的曲江月,又皱眉问道:“师父,那江月她…..”
老者又说道:“你放心,江月自有她应去的地方,你不必挂心。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们还会再见。”
落羽方才展开笑容。看着落羽开心的样子,惊白首内心不知是快慰?是忧愁?余下的,只有独自一声叹息。
青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老一少,眼前的这一幕天伦虽然会很短暂,却是人心中最不可或缺的。而一旁曲江月面色却渐渐黯淡了下来,对着落羽撅起了嘴,说道:“落羽,我们……就要分开了……”
听到曲江月的话,落羽心下也是一黯,不过仍是勉强笑道:“不要紧,没听到师傅说吗?等以后我们都长大了,一定还能再见的,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哭哭啼啼的……哎!刚说了让你不要哭了,你怎么又要哭出来了?”
曲江月强压住内心的感伤,抽抽搭搭的说道:“那你可记住了……不要骗我哦……以后一定要再见!”落羽认真的点点头。
惊白首又笑了笑,对落羽说:“天下之大,奇人异士颇多,你要虚心求教,必会有所得,切不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
落羽正色道:“是,徒儿明白,徒儿会谨记师傅教诲的!”
惊白首却收敛起笑意,面容严肃的说:“落羽,你虽然只有十六岁,我知你一向胸怀济世的志向。但这天下之事成与不成,一半在人,一半则需天意成全,我来问你,若事有不可为,你当如何做?”
落羽低头思索,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抬头语带坚决的说道:“徒儿相信事在人为,一心只求道义长存,若为苍生而用命,天意仍需让人三分,假若天意注定不能成全,徒儿自当逆天而行!”
青诀闻言,细细看了落羽一眼,不禁赞叹道:“你能有这等胸襟气概,日后必为天下栋梁!”
老者闻言却轻叹一声:“人力有时而尽,何敢妄言逆天而行!固执的坚持有时候也只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无力的软弱而已,蒙蔽自己的内心,却明知毫无作用。落羽,若日后事可为则为之,若不可为,切不可强求。记住回来找为师,千万不要自己一意而行,留得有用之躯,我自当为你周全到底!”
分别在即,又听到此生最亲近的人的关怀之语,落羽一时铭感五内,不禁跪拜惊白首。惊白首一摆手道:“不必如此,自收养你至今,我也不曾教你半点修行法术,如今你我师徒缘分将尽,我便送你三样东西防身,做为分别之礼。”
说话间,惊白首手中蓦然出现三粒药丸,白黑蓝三色各异,三彩流转,绽放光华,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落羽忙伸手接下,又听惊白首说道:“这三颗灵药各有妙用,白色药丸名为杨枝玉露丸,能救治重伤之症,只要一息尚存,服下此药,便能恢复如常。此物对你最是有用。”
落羽称是。惊白首又道:“第二粒黑色药丸名为天极地炼丹,此药内蕴性烈,融合天地神通道术,威力非凡。若日后你遇到修为通天之人,在性命攸关之时,便以灵气御使,这世间除那几人之外,其余都需一避锋芒。紧急之刻,亦可做为保命之用。只是你要谨记,此物影响甚大,非是性命攸关之际,决不可轻易动用!”
说完,也不管落羽是否听明白,惊白首目光又落在第三粒蓝色药丸上,那颗灵药安静的躺在落羽手上,密密幽幽,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看到这粒药丸,惊白首清澈的眼眸也渐渐变得浑浊起来了,凝视半响,方才对落羽说道:“这第三粒药丸最是特殊,此物名为一梦长生,它的功效你日后用到之时自会知晓。
只是……为师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用到它。”
落羽面容郑重的点头道:“谨遵师傅教诲。”又跪下向惊白首重重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