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有人的城池色彩斑斓、有人的城池繁华锦秀、当然,有人的城池又是一片萧索。
而我,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我的城池是空的,这么说或许不确切,准确的日子是在她义无反顾离开的时候,那时开始我的城池就空了。那天是去年的七夕。那天沈阳难得的晴空万里,那天路上的行人看我的眼光好像除了嘲笑或许带着点怜悯。。。。。。
毕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一直挣扎在沈阳这个城市,每天朝九晚五厮混着日子。想着偶尔上天眷顾,就有个机会在这个省会城市扎根发芽。于是我就这样想着,却不努力,过的是那种吃着泡面幻想鱼翅捞饭的吊丝日子。同学有的已经在这安了家,有的回家走着父母铺好的路,就这样跟他们渐行渐远,走着走着就散了。
曾经,我不是这样的,至少林瑶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知道奋斗的。毕业半年,我就成了公司的销售状元,拿着每月一万的薪资,着实羡煞了不少人。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通过努力给她一个想要的生活。每天不管有多累只要是看到她笑,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我就感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样的日子很美好。
可是在那天,人潮涌动的中街我们同许多情侣一样,手拉着手的逛着街,走到大街中央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我拿出了那个用半年血汗钱买的钻戒,大声的跟她说:“林瑶,嫁给我好吗?”
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的时候,林瑶的一个动作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她竟然躲开了!在我看来五年感情水到渠成马上要修成正果的时候,她竟然躲开了我。那个时候的林瑶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接下来她说的话,更是让我心沉谷底。
她说:“张峰,我陪了你五年,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没有撇下你,在你事业起步的时候我也一直鼓励你,当你现在有了一定基础的时候,对不起,我得离开你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去寻求什么,是我林瑶对不起你,今天就此别过,各奔东西吧”
说着,她转身离去,我好像一条被人抛弃的狗,失落而又迷茫,怔怔的看她离去…我没有说出一句话,五年的相处时间里我们不是没有过矛盾,但是从来也没有说出过分手,而这次,她却弃我而去,走的是那样洒脱,那样决绝。我不禁感觉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呵,可笑的是前一天我们还共赴巫山互诉衷肠,计划着以后要生七个葫芦娃。
而在我求婚的时候她走了,最有意思的是那天是中国传统的情人节。
我只记得,当时我手拿着婚戒,惊慌失措,在人潮人海的中街……周围的人看着我,幸灾乐祸中又有那么一丝怜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那个我和林瑶一起生活了三年,充满了毕业后点滴的出租屋里。房子不大,却很整洁,空气中还有她没有消散特属于她的清香,屋内的装修简单而又精致,这是她选的,我还记得还是学生时候的我们,她曾说过以后要做一个房屋设计师,这是她的梦想。而我当时还恬不知耻的告诉她:“妞儿,不就是这点梦想吗?简单,以后小爷在沈阳这地方买上十个八个屋子让你使劲挥霍。”
回忆恍若潮水一般涌向我的脑海,在一起的林林总总都是我无法忘怀的,泪水也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时候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唯有情字最伤人。
打开柜子,拿出了一盒尘封了一年有余的小熊猫,拆开包装,叼上一根点燃,使劲吸了一口,任烟雾迷漫,眼泪的淡咸和香烟的辛辣混合在一起……戒烟能有一年了,因为她说过她不喜欢看我抽烟的样子,而我也认真的告诉过她,她是我等了二十多年那个愿意劝我戒烟的女人。
想起曾经的玩笑话,我没有半点心思笑出来,因为那个劝我戒烟的女人已经不见了。我不禁会想,在她离开的时候她会哭吗?那个看起来骄傲而坚强的女人,有多脆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为什么就突然这样呢?还说对不起我?要说到谁对不起谁,也是我对不起她,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她走了,带走了我对她的爱,带走了我奋斗的理由,带走了我心中充满希望的紫水晶……
在烟燃尽的时候,我又点上了一支,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抽烟我还能够干些什么,思绪也飘回那段在学校的青葱岁月,我对她告白的时刻。
我暗恋了她半年,就在那年暑假前,我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白。
我组织了千言万语,甚至对着室友练习了好几次,但当我真正面对她时,却只是呆呆的说了一句话:“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脸上好似有些戏谑,但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道:“我知道。”
我不解,也更加惊讶,因为这半年我除了偷偷看着她之外,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那么,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她的?
愣神中,她再次说道:“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满怀的希望顿时变成了满腔的失落,我就知道,像她这样女神级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我苦涩的说他一定很帅吧。”
她眼中的戏谑更加明显,此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博人欢笑的小丑,在被她看着笑话于是,我便想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眼中忽然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轻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转身离去,才没走两步,我便停止了脚步,脸上的失落顿时变成了思索,再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狂喜。
就这样,我跟林瑶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这一相处便是五年。可是这些都没用了,都已经成为过去,也许开始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个错误,在我求婚的时候,也许感动的就是我自己……
她离开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中,我开始堕落,最初做的很好的工作也没了动力,我从一个销售状元,转型成了办公室文员,在她走后的第二天我就搬离了那间跟她生活了三年的出租屋,又租了一间老房子,过起了每天买醉的生活。
她曾经把我们生活的家比做城池,我知道这是她为了照顾我这个酸腐的文艺青年所做的让步,毕竟她是一个从小就知道什么叫做现实的姑娘,而在她走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家就成了一座空城,而我也得逃离那个地方,即使我内心还守着一座空城……
这城市那么空,空到大街上都是行人而我却孤独的像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