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农历二月二,奶奶忽然离世。
在这个春节里,尽管万般不舍宋泽一家,但我还是答应了奶奶在今年离开东营,回到北京相亲,然后结婚过日子。凌晨一点,我接到奶奶去世消息后,第一时间,宋泽叫醒了栾绕,用被子包起孩子们,带了几身孩子们换洗的衣服,宋泽和我轮流开车向北京赶去,栾绕一个人在后座上照顾两个孩子。
在灵堂里,宋泽,栾绕和孩子都披麻戴孝排在我的身边,跪在奶奶遗像等待着前来吊唁的客人。直到现在,宋泽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一万块钱的罚款是奶奶给我的。不过我看着眼前的栾绕和孩子们,当时心中的那种愧疚感早已经消失,那一万块钱换来了几个人的终身幸福。让我泪如雨下的是奶奶对我好的每个细节,香喷喷的饭菜,在我耳边的唠叨,每一个生活场景都让我控制不住情绪,奶奶就是盼着我能早点结婚,盼着我的孩子出生,我从来没有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每次都开玩笑回应着奶奶的愿望,想到这里,我毫不介意的放任着自己的感情。这一天大哭过后小哭,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每当有来吊唁的亲人,宋泽,栾绕和孩子们像我一样磕头迎接。很多亲人看到这一幕,眼神中都露出了诧异,他们从没见过宋泽,栾绕和孩子们,一时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是为何。这种长期跪拜的事情,不是栾绕和三岁的孩子们可以应付的,我让妈妈将栾绕和孩子们带回了卧室。
按照风俗习惯,晚上我要在奶奶的灵堂里守夜,宋泽义无反顾的陪着我。后半夜,我让父母都回到了卧室休息,只剩下了宋泽和我。
凌晨两点左右,我们窝在灵堂中的沙发里,抽着烟。
“你眼里都是血丝。”宋泽弹了一下烟灰。
“哭的吧。”我说话的声音都应变得沙哑。
这时候栾绕抱着被子走了过来,我往一边靠了靠,三个人盖着同一个被子窝在沙发里。
“孩子呢?”我拖着沙哑的嗓音问栾绕。
“睡得可香了,这俩孩子睡觉不能分开,必须抱着对方,每天早晨起来,有时候一个抱着枕头,一个抱着另一个的腿,都以为抱着对方,别提多好玩了。”
我笑了出来,这时候我看着奶奶的遗像,奶奶笑的很慈祥啊,是否也听到了我们在说些什么呢。
“你们俩要一宿不睡吗?”栾绕问我和宋泽。
宋泽点了点头。
“陆尧,我要当着奶奶告诉你一件事。”栾绕迟疑的说着。
“说吧,我有点好奇。”
“如果樱井爱佳很喜欢你,你怎么办?”
我一顿,紧接着回答:“那是喜欢郝泰,那种又帅又有钱的,而不是喜欢我。而且樱井爱佳太瘦了,和你似的,瘦成干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再说了,那是郝泰的女朋友,我可不愿意,总之不行啊。”
栾绕打了我一拳,然后再没针对这个话题说些什么,过了大概十分钟,便回卧室去陪孩子。
奶奶下葬后,宋泽便在第一时间回到了东营,留下了栾绕和孩子们在这里陪我爸爸和妈妈解闷,让孩子的笑声多一些,冲淡失去亲人的痛苦。效果确实很好,两个孩子让我的爸妈有了爷爷奶奶的感觉,瞳瞳的机灵可爱,一一的安静懂事,让我爸妈对她们宠爱有加。我下定了决心,今年要离开东营,回到北京,尽早组建一个家庭。
几天后,宋泽来接我们,一同回到了东营。
二零一一年,四月十九日,是孩子们的三岁生日。
宋泽有一批货出了问题。另一家外地的代理商因为要提前中断代理合同,便私下里将一批四百多万的货物转给了宋泽,宋泽二话没话接了过来,没想到是一批假货,那个代理商收到钱后便跑路了。宋泽正在处理这件事情。栾绕天生乐观,依旧我行我素的嘻嘻哈哈。只不过这天瞳瞳感冒了,栾绕戴着瞳瞳去了医院。我自己陪着一一。
我抱着一一来到了学校里的荟萃湖,春天的暖风很容易让人们原谅冬的过错。
就在孩子荡秋千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孩子的眼睛晶透,不由得赞叹叶一真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宝宝,但是随后一股不祥的语感涌上心头,我想起了高中时候看过的一部书,周国平的《妞妞》,妞妞患有脑癌,症状和一一如此的相似。我立刻紧张起来,迅速抱起一一去往了医院进行检查,没错,就是脑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