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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武林圣地—壹剑眉

“请吧,赤少侠。”看着赤金儿看着族人远去的方向发愣,方玉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她开声催促道。

“不敢当,姑娘叫在下赤金儿就好了,少侠当不起,姑娘请带路。”赤金儿收回目光,看了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眼,心神莫名一慌,连忙低下了头说道。死亡,对于他老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似乎并没有太过看重自己的生死。

“哼。”方玉一声轻哼,满脸的不屑,不再说话,转身就走。赤金儿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不曾言语,方玉带着赤金儿七拐八弯的,走的都是一些偏静小道,她似乎有意避开大道。赤金儿看在眼里,但也没心思去询问什么,就这么一直跟着她。

大概走了二个时辰之久,好不容易,两人来到了一个楼梯口。刚才赶路的时候,方玉故意想刁难他,于是带他走了一些崎岖小道,同时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可她却发现,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赤金儿竟然能跟上自己的脚步,而且气不喘,面不改色,不免得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到了。”方玉停下脚步,说道。

赤金儿扬起小脸,举目观望着楼梯。只见宽阔的楼梯用青花岩砌成,笔直地一节节往上倾斜,两旁青松屹立。楼梯的另一头,仿佛和云端相接一般,青烟缠绕,朦朦胧胧,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物。此时已是黄昏时分,霞光照映出五彩缤纷,如仙境般迷人。如此美景,赤金儿不由得看呆了。

“走吧小子,别看了,师父估计要等急了。”一旁的方玉看见赤金儿看得出神,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她对赤金儿的称呼虽然改变了,但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哦,失礼了,在下看到美好的事物之时,都会情不自禁想多看几眼。姑娘请带路。”被方玉这么一拍,赤金儿这才回过神来,满脸的歉意说道。

方玉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领先一步,踏上了楼梯。赤金儿也跟了上去。楼梯又斜又长,走起来确实有些吃力,像方玉这么好身手的人,走完这段楼梯呼吸都有些重了,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霞光照映在她白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煞是好看。

而一旁的赤金儿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抬头看着前方一个门楼。门楼高一丈有余,两边柱子呈四方形,有一人环抱之大,用青花岩砌成。头部由琉璃瓦遮盖;顶端立着两只青色异兽,形如麒麟,有翼,互相对望着;两兽的中间是一个竖着的饼状物,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把长剑斜插而入,那剑的样貌有些奇特,像是一根被劈开两半的木棍。门楼的正中央,写着三个大字:壹剑眉。

走进门楼,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站着一群人,大概有上百之多,队列整齐,有男有女,女子偏多。清一色白衣,盘着发髻,每人手里各拿着一把长剑,正在比划着什么,估计是在练功。

人群的前方,是一个穿着浅蓝长袍的男子,身材挺拔,面目俊朗。大伙的动作都是跟着他比划的。看他与众不同的着装,想必是个资深弟子了。

人群的后方,有一四方高台,估计是一剑眉的弟子比试用的地方。高台的后方是正殿,门口左边墙上刻着:道自天成。右边墙上刻着:义在人间。上方正中刻着‘道义’两个大字。

空地两旁,是一些排列整齐的厢房,有几个穿白衣的男子正拿着扫帚在打扫卫生。房子的周围,青竹环绕,看不到一丝空地,像是把这些建筑物硬生生地安插在里面的一样。

“方师姐好。”那穿浅蓝长袍的男子看见迎面走来的方玉,立马收起架势,笑容可掬地向方玉作揖问好。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也纷纷有样学样向方玉行礼问好。

“陆师弟好,各位师弟师妹好。”方玉报以微笑,向着那群人拱了拱手,算是回礼了。说完,带着赤金儿径直往前走。

“好了,各位师弟师妹,今天教的就是这几招,你们先慢慢练,慢慢熟悉,待会我来检查。”姓陆的那男子眼看方玉带着赤金儿走远了,他连忙仓促地对着师弟师妹们交代了一下,匆匆忙忙地就追了上去。

“方师姐,等等我。”陆姓男子边追边喊。

“陆师弟,你有什么事吗?”方玉听到他喊自己,连忙站住了脚步,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头问。

“方师姐,这位小兄弟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是你新招回来的弟子吗?”陆师弟走到方玉跟前,嬉笑着指了指赤金儿问。

“在下赤金儿,见过陆,陆大侠。”听到他问自己,赤金儿连忙拱手自我介绍说道。

“大侠不敢当,在下陆有方,赤师弟,那咱们以后就是同门了。”自称陆有方的男子还是嬉笑着,对着赤金儿也拱了拱手说道。

“陆有方,你再胡闹小心我抽你。”方玉看见陆有方嬉皮笑脸的,没点正经,不由得心里一沉,低喝了一声。

“别呀师姐,我只不过是跟小师弟打下招呼而已,你别那么激动。”陆有方似乎对方玉的话不以为然,还是那幅嘴脸。

“什么同门?什么小师弟?他一个阿不离族人有什么资格加入我们一剑眉?”方玉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人往这边看,这才拉住陆有方到一边,凑到他耳边,低声对他说道。

“什么?阿不……”陆有方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正想大喊出来,却被方玉捂住了嘴巴。

“你喊什么?怕大家不知道我们一剑眉有一个阿不离族人吗?”方玉低声责问。

“那你怎么还把他带上来?你想让师父大发雷霆吗?”陆有方看了一眼赤金儿,见他一副傻笑的样子,白了他一眼,然后满脸惊讶地问方玉。

“带他上来是师父的意思。”方玉说。

“师父的意思?师父为什么要让一个阿不离族人上山?”如此一来,陆有方更加惊讶了。

“我哪知道?这是她老人家的意思,连何师妹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我?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待会师弟师妹们要是问起这事,你就说是我的小表弟过来玩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多说。听见没?”方玉压低声音,叮嘱陆有方说道。

“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陆有方摸着后脑勺,满脸的疑惑。

“啧,你管那么多干嘛?师父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师父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猜透的?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话去做就行了,听见没?”方玉看见陆有方英俊的脸上布满疑惑,怕他胡思乱想,忍不住似打非打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再次叮嘱说道。

“哎呀,听见啦,是,我什么都听师姐的,只要是师姐说的话,有方都听。”陆有方被方玉这么一拍,这才回过神,也不再去想什么了,满口应允。

“什么只听师姐的话?是只听师父的话。没大没小,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吗?”听陆有方这么一说,方玉心里一甜,但嘴上却嗔声责备。

“师父的话要听,师姐的话也要听,嘿嘿!”陆有方不以为然,嬉笑着说道。

“日光日白的说这种话也不害臊,不理你了。”方玉被陆有方说得俏脸微红,嗔了他一句,慌忙疾步向正殿走去,似乎还忘了赤金儿的存在。

“哎,师姐,你慢点,别摔倒了。”陆有方看着方玉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陆,陆兄,告辞。”不远处的赤金儿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聊些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情,倒是有几分像是打情骂俏的情侣,也没说什么,看见方玉走了,他连忙向陆有方拱手辞别,跟了上去。

陆有方应付式地回了礼,并没有回话,因为他对这个阿不离族人已经有了厌烦的情绪了,他的目光依然看着渐渐远去的方玉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师父,徒儿回来了。”来到正殿,方玉拱手作揖,对着前面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轻声说道。

此人正背对着方玉,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腰身挺拔,单手竖于胸前,面容端庄,正是一剑眉掌门,洛霜。她面对着的,是一张大神台,神台中央是一个和那门楼上饼状物一样的图案。神台上,站立着一尊一丈有余的雕像,善眉慈目,神态庄严,栩栩如生。神台后方的墙上,挂着十来幅画像,面貌各异。

听到有人说话,洛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站了起来。偌大个大殿里,除了她和旁边几张酬宾的桌椅之外,空空如也。

“人呢?”洛霜是何等高人?在这安静的大殿里,她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问。

“他,他在外面。”被师父这么一问,方玉这才醒起,慌忙答道。

“叫他进来吧。”洛霜说道。

“是。”方玉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小子,快过来。”来到门口,看见赤金儿正好赶了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向他招手,低声说道。赤金儿快步迎了上去。

“师父,赤金儿到了。”两人进到大殿,方玉对着洛霜的背影拱手作揖说道。

“嗯,没有为师的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包括你们四秀,都不得踏入大殿一步。”洛霜淡淡地说道。

“是,徒儿领命。”方玉说道。

“嗯,你退下吧。”洛霜说道。

“是,徒儿告退。”方玉说着,转身退出了大殿。

“在下赤金儿,拜见洛前辈。”等方玉走远,赤金儿这才对洛霜深深地作了一揖说道。

洛霜缓缓地转过身,不曾言语,看了赤金儿一眼,眉头又是一皱,似乎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良久才淡声说道:“免了。”

“多谢前辈。”赤金儿这才直起身子,仰起小脸,看向洛霜。只见她不失风采的脸上,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比起自己的师父,她少了一份慈祥,多了一份冷漠。他不敢久看,连忙低下了头。

洛霜看着眼前这个样貌奇特,身形瘦小得如同孩童般的阿不离族人,不知为何,内心却如打翻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想她一世清高,看到这等低劣民族的人应该是嗤之以鼻,拒之千里之外才对。却不曾想,如今竟是还要请他上门,和他平起平坐,和声和气地跟他说话,这叫她心里如何好受的了?但她毕竟是一代宗师,这些心里的情绪她还是能够控制的。

“坐吧。”良久,洛霜似乎放下了身段,眼角余光往殿外扫了一眼,这才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晚辈不敢。”赤金儿偷偷地瞄了洛霜一眼,看见她依然站着,一脸的淡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道。

“坐下吧,不用那么拘谨。”洛霜似乎看出了赤金儿的顾忌,于是,她踏步向前,率先坐了下去。看到赤金儿还算懂事,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阿不离族人蛮横无理。她的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宽慰,语气也随着柔和了不少。

“多谢前辈赐坐。”赤金儿道了谢,解下背上的木板放在一边,这才坐了下去。但这椅子都是为成人而设计的,他要像小孩一样爬着才能坐上去,显得有些滑稽。

“看茶。”洛霜淡淡地喊了一声,过了一会。侧厢一妙龄白衣女子用托盘端了两杯茶水,缓缓走了过来,把两杯茶水摆在洛霜与赤金儿座位中间的那张小桌子上,然后又由正门退了出去。

“喝茶。”洛霜边说着,边端起了自己的那杯,用杯盖划了两下,抿了一口。

“多谢前辈赐茶。”赤金儿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看见洛霜端起杯子,他这才道了谢,端起茶杯,也跟着抿了一口。

“这茶,感觉如何?”洛霜放下茶杯,突然转脸向赤金儿问了这么一句。

“呃,实不相瞒,晚辈并不会品茶,说出来只怕不如前辈之意。”赤金儿连忙放下茶杯,说道。

“但说无妨。”洛霜说道。

“是,晚辈觉得,此茶刚入口之时,有些甘甜,气味幽香;过喉之时,如微风拂面般薄凉;入腹之时,又如甘泉生津,令人神清气爽。晚辈斗胆猜测,这莫不是万茶山庄的镇庄之宝-龙津若甘茶?”赤金儿说道。

洛霜没想到赤金儿竟然能够道出这茶的出处与名字,不由得有些愕然。这龙津若甘,是天下第一名茶,虽说有名,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品尝得到的,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此茶有名,并不是因为价格昂贵,而是因为数量稀有和一个传说。

相传,那万茶山庄有一大水潭,深不见底,名为龙潭。潭中有一巨物,形体如龙,喜吃茶叶。每年正月十五月圆之时,此物就会出来,把那附近一带的茶叶全部吃光,然后又在吃过的茶树上喷洒唾液。被唾液喷洒过的茶树,又开始重新发芽,慢慢成长,直到下一年的正月十五月圆之时,茶叶刚好生长成熟,如巴掌大小,色泽光鲜,如翡翠般好看。

万茶山庄的人都是摘取那巨物吃剩下的茶叶,才有了现在的‘龙津若甘’。而且每年的数量有限,有时甚至连一片都摘不到。所以,此茶并非普通茶能够相比的。而那龙潭和那形态如龙之物是否真的存在,无人知晓。但此茶在酷暑和大寒之时确实有:生津解渴、养肝暖胃之功效。男人常喝可强身壮体,女人常喝可美容养颜,甚至还可以用来疗伤。

洛霜能够拥有此茶,只因她在髙商地位崇高,再加上一剑眉的名声,万茶山庄的主人才赠与她的。如今她拿出来招待赤金儿,与其说是对他另眼相看,倒不如说是她对师兄的思念更为贴切。

“哼,看你年纪尚幼,却又有此见识,本是好事。只可惜,大话连篇。你刚才说不会品茶,现在又为何说得出此茶的出处与名字?”洛霜冷哼一声,脸上有了一丝怒意。她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说谎之徒。

“前辈,晚辈确实不会品茶。只不过,刚才在喝茶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感觉。晚辈就在想,根据书上所记载,有一种叫做龙津若甘的茶的品性、味道和功效与此茶甚为相近。所以,所以才斗胆猜测。晚辈句句真话,不敢对前辈撒谎,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赤金儿也觉察到了洛霜的怒意,一激动,慌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向洛霜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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