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我仙洞,盗我仙剑?”那女子双眼扫了一下秦苏与赤金儿,冷声问道。那声音听着似乎比这里的冰块还要冷。
“在下赤金儿,她叫秦苏。我们并非有意闯入贵仙洞,而是误入的。还望仙子勿怪。”赤金儿见状,连忙上前拱手说道。
“误入?哼,那盗我仙剑,又作何解释?你最好我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的话,便用你们的血,祭我这把仙剑。”那女子一声冷哼,说道。
“这把剑是我爹爹的,本秦苏要拿回去,有何不可?本秦苏都还没说你盗我爹爹的呢,你反倒说是我们来盗你的了?可笑之极。”秦苏最是看不得这种故作神秘的人了,还仙洞仙剑地叫,她更是听不得,当下丝毫不惧,开口说道。
“哦?你说,这把剑是你爹爹的?你爹爹是谁?”被秦苏如此顶撞,那女子并有什么生气,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好了,我爹爹叫秦随安,当年扬名天下的初晨剑尊是也。”秦苏俏脸一仰,满脸的神气,很是傲然地说道。
那女子一听,手中的长剑突然‘哐当’一声,竟然掉到了地上。即使是隔着面纱,但也能看得出她那由于惊讶而变得错愕的表情。
她的这些举动,看得秦苏有些莫名其妙。即使是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号,一旁的赤金儿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还情有可原。可她,刚才看她的身手也是不凡,而且远在自己之上。但却为何会吓得连剑都拿不稳了呢?
“秦,秦随安是你爹?”良久,那女子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问道。
“当然是我爹啊。”秦苏坚定地答道。
“那,你娘叫什么?你娘是不是叫苏遇儿?”那女子似乎很是急迫知道一样,掉在地上所谓的仙剑,她也懒得捡了,几步走上前,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娘叫苏遇儿?”这下,反倒是秦苏有些惊讶了。
那女子并没有答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秦苏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恶意。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又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看得秦苏心里都不免觉得有些发毛了。
“你,你老盯着我看干嘛?”秦苏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轻声问道。
“像,太像了,无论身形、样貌,都是那么的相似。哈哈哈哈……秦随安,苏遇儿,随遇而安,连改名字你都要把她围绕在中心,好一个有情郎啊!到头来,你终究还是与她成亲了,连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而我,还在傻傻地为你守身如玉。可恨,可笑啊……”那女子自言自语地说着,一阵哈哈大笑。虽是大笑,却让人听着感觉笑声是那么的凄惨。语气里也带着怨恨,却又有那么一丝的无奈。
秦苏与赤金儿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谁又能想得到,本来身临绝境的场面,却突然变成了这种不明所以的局面。顿时让两人不知是喜还是忧才好。
“你叫秦苏?”大笑过后,那女子看向秦苏,问道。
“对啊。”秦苏听她语气温和,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应了一声。
“很好,看来,你爹爹也同样很爱你啊,把你娘的姓氏都用在了你的名字上。”隔着面纱,依稀能够看到那女子微笑着说道。
“我,我爹爹自然爱我,也很爱我娘,我也很爱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有什么不对吗?”秦苏迟疑了一下,心中似乎对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么一丝隔阂,但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
“你们不要害怕,刚才之所以对你们恶言相向,本仙,我以为你们是来寻仇的。但既然已经弄清楚了,自然是不会对你们再有恶意了。况且,我与你爹是故友,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贤侄。”那女子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连忙说道。
“你与我爹爹是故友?”秦苏疑声问道。
“是的,而且关系还很密切,要不然,他也不会将他的宝剑赠送于我。”那女子说着,右手五指弯曲,往地下一伸,那掉在地上的剑瞬间就到了她的手中。
“前辈,恕我直言。听你刚才所说的话,你是不是我爹爹的旧情人?”秦苏问道。
“哈哈哈,像你爹爹那样响当当的人物,品学兼优,相貌又出众,爱慕者遍地都是。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情人谈不上。只是我比较幸运,有幸能够与你爹爹相遇而已。”那女子哈哈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肯要把这把剑送给你?想当年他连让我碰一下都不肯呢。”秦苏问道。
“看来,我在你爹爹心目中,还是有点位置的。也许,他觉得,宝剑易造,知音难遇吧。当年,我与你爹爹,确实有过不少的来往,但那仅仅只是限于学术上的交流而已。我很想做他的情人,但不管我做怎么样的努力,始终还是走不进他的心,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你娘一个人。后来,他说,他已经隐居了,不想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他说,以后也许再也不能来看我了,为了纪念我们的友谊,于是,他就把这把剑赠送了给我。所以,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纯粹的友谊而已。”那女子答道,语气中带着自嘲。
“至于他为什么不让你碰这把剑,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刚才你也拿过这把剑了。此剑乃极寒之物,普通人拿在手中都很容易被冻伤,更何况当年才几岁的你呢?”那女子顿了顿,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经那女子这么一说,秦苏这才恍然大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如今自己也有一定的修为了,但刚才拿着这把剑在手里,才那么一会功夫,都觉得寒冷刺骨,要是当你的自己拿那了,岂不是要被当成冻死?
原来,这么些年,自己一直都错怪父亲了,总是以为他对自己不好。殊不知,当年是自己太过骄纵,屁事不懂,非要玩这把剑不可。虽然当时自己不懂事,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父亲不得不对自己动手。相对于自己的生命而言,一顿打似乎并算不上什么。只要受到了惩罚,无知的自己才能够有所顾忌。也许,当时父亲每打一下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心都会随之而痛吧,毕竟,他是那么地疼爱自己。一想到这些,秦苏不由得鼻腔一阵酸楚。
“哎?这位是你什么人?”那女子似乎并没有觉察到秦苏的异样,看到一旁的赤金儿样貌奇特,于是问道。
“他是我的小弟。”秦苏吸了下鼻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小弟?怎么样貌长得这般,这般鬼斧神工?”那女子本想说丑陋,但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词语去形容,只好说出了这么一个。
“他不是我亲弟,是半路上认的义弟。丑是丑了点,但是人还是挺不错的。”秦苏就没她那么多顾忌了,因为她知道,赤金儿是不会因为别人说他丑陋而生气的。因此,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好了,先不说这么多了,此处寒冷,我们还是到屋里再说吧,随我来。”那女子说着,先行转身走了出去。赤金儿与秦苏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跟随着那女子来到了岔口,转而向前走去。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越过右边的溪水,在跟前的一颗柳树上,用手指在树干上有规律地点了十来下,手法之快,根本看不清她点的是哪几个部位。
“等等就能出去了。”随即,她又越了回来,说道。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秦苏与赤金儿只听到‘咯咯咯……’地一阵机械运作的声响,自头顶传来。两人连忙举头观望。只见上面竟然凭空地降落了一串一人来宽的楼梯,如同一条巨蟒,正快速地往他们这边延伸而来。难怪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出路,原来出口竟然在头顶之上。
但这样的机关出口如此隐秘,又要在这成千上万棵的柳树上找到那一棵机关的开关,而且还要按照那些顺序来破解,这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若不是熟悉的人,换了是谁,纵使智慧再高,到了此洞,也只能被活活困死于此处吧。
“走,上去吧。”待那楼梯落到三人跟前,那女子说着,领先一步,走了上去。秦苏与赤金儿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顺着楼梯,往上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秦苏与赤金儿总算是见到了久违的光芒自头顶洒落而下。两人不由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跟着那女子,两人总算是来到了地面上。灿烂的阳光照射着眼睛,显得异常刺眼,两人连忙闭上眼睛,用手挡住光线。虽是如此,也无法掩盖两人内心的兴奋。在这昏天暗地如同地狱般的地洞里呆了那么久,突然又重新见到光明,两人更是悲喜交集。
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花海,而这些花朵,几乎都是紫色的。两人面对的这个地方,地形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满山的鲜花遍地都是,看不到尽头。低洼处建有一栋紫色的房屋,像是一朵巨大的紫罗兰屹立在当中一样。看来,这个女子爱紫已经爱到了痴迷的程度了。
正当秦苏与赤金儿看呆眼之际,那女子已经在边上的一根石柱上,像刚才那样点了十来下,那楼梯又是一阵‘咯咯咯’地响着,很快就收拢了起来,随即没入了地面。而那一丈来宽的洞口,此时从边缘伸出了六片长满紫花的东西,然后慢慢地合并了起来。竟是看不出一丝痕迹,像是这个洞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来,随我来。”那女子说着,把秦苏与赤金儿带到了那屋子下。
“见过仙子。”来到门口,两个紫衣妙龄女子对那女子行了万福礼,说道。那女子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来人,看茶。”那女子把秦苏与赤金儿带到了大厅,依次坐了下来。她把剑立于身旁,说道。过了一会,一个紫衣女子把茶端了进来,放在了各人的茶几上,然后退了出去。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万紫罗,年少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气,江湖上人称‘紫罗仙子’的便是我了。你们可以叫我万阿姨。”喝过茶水,那女子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
“原来阁下便是当年与那‘祝美人’样貌合称‘天下双绝’的‘紫罗仙子’。失敬失敬。”一旁的赤金儿一听,很是仰慕,连忙拱手说道。
“哦?这位小兄弟,我在此地隐居已有三十余年了,看你年纪尚幼,怎么?你对我的名号也有所耳闻?”自称万紫罗的女子奇声问道。
“在下并没有听过阁下的名号,而是在书上所看到的。”赤金儿答道。
“呵呵,世人真是无聊,样貌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对后人没有一点作用,记录又有何用?我有满腹经纶,写下不少文章,反倒是被视若无睹。世人真是肤浅。”万紫罗呵呵一笑,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说说你们是如何误入那‘拂柳洞’的吧。”万紫罗转移了话题,说道。
秦苏与赤金儿看此女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况且,她把自己的隐私都跟他们说了。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如何来到森谷殿,如何被抓,如何脱困,又如何误入‘拂柳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哼,那朱达山向来道貌岸然,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碍于师兄的面子,我早就废了他的修为,让他生不如死了。”万紫罗听完两人说的话,显得有些气愤,说道。
“万阿姨,你认识那猪大肠?”秦苏听她的语气,像是跟那朱达山有过什么过节,不由得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
“猪大肠?”万紫罗一时没听懂秦苏所说的猪大肠指的是谁。
“猪大肠就是那个朱达山。”秦苏解释说道。
“哈哈哈哈,猪—大—肠。说得好,当年我怎么就没想到给他安这么个称号呢,跟他真是太般配了。”万紫罗一听,哈哈大笑,说道。
“本来就是嘛,明来伪君子,暗中真小人。连自己的同门都下得了毒手,这种人还配做什么监管之职。”提起那朱达山,秦苏就义愤填膺地说道。
“嗯,此人异常阴险。实不相瞒,当年我也是森谷殿门下的一员。后来就是看不惯他的作风,才离开森谷殿,退隐于此地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始终还是使不得逐他出师门,而且还把监管之职交给他。看来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把师兄都蒙蔽了。唉……师兄真是眼拙啊。”万紫罗说到此处,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秦苏听在心里,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好不再出声。而一旁的赤金儿像是也觉得此时确实不该出声,因此他也闭口无言。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苏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万紫罗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道。
“万阿姨喜欢就好。”秦苏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之前她就跟赤金儿说过,出了他的父母,别人不可以叫她苏儿,但面对父亲的故友,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了。
“嗯,你爹娘近来可好?”万紫罗点了点头,问道。
“承蒙万阿姨关心,他们,很好。”秦苏很是心虚地说了这么一句。但事实上,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