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莫欢,你来得正好,韩姑娘今日要同崔员外去泛舟,你去后院儿帮我吩咐小厮准备好那顶素青暗纹的锦轿,待会儿用过早饭便要出发呢。”说话的人便是她口中韩姑娘的贴身丫鬟雨雯,而她口中的韩姑娘,也算的是润仙坊的老人儿了,从十岁便入了润仙坊学习琴棋书画等技艺,到了如今的二十一岁,也在润仙坊呆了有十一个年头,因是风夫人远房亲戚送过来的女儿,倒也颇得风夫人的信赖,风夫人不在坊里时,大小琐事也能做的几分主,这韩姑娘全名韩钰秋,在润仙坊里也是个只卖艺不卖身的主,要说入了这烟花之地,若是不卖身,定要有真正能够拉笼得住人心的本事才可。虽然韩姑娘的姿色在润仙坊里算得中上长相中拔粹的,但她可不光凭这相貌,至于弹唱舞蹈的技艺,也自然没话说。她真正称得上本事的,便是左右逢源,巧舌如簧的处事之道,与她接触过的人无不觉得这姑娘待人如春风化雨,令人十分舒适,便是这本事,就令许多高官富贾另眼相看了。风夫人与她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如母女,想前日与晋城来的何大人的人购买莫欢和琪儿二人时,两位接应的姑娘中,便有这韩钰秋一位。
要说莫欢帮这样的一位姑娘跑跑腿也是应当的事,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这位韩姑娘的来历如何,但莫欢初来乍道,总是乖巧温驯的,正打算放下手中帮苏嬉准备洗脸水的铜盆照这位丫鬟的话做呢,却远远的听见有一清雅的女声唤了一句:“雨雯。”莫欢抬头望去,阁楼的第三层上站着一个温婉娇美的女子,着粉色织锦牡丹罗裙,形态优雅大方。莫欢隐隐中觉着她就是这位雨雯姐姐口中的韩姑娘,果然,她见雨雯莫欢二人转过头去看她,继续接着说:“打点小厮的事情,你先去做了再帮我准备梳洗也不迟,不用麻烦苏姑娘底下的这位小妹妹了,她尚如此年幼,模样又如此可人,见着只教人怜惜,”对雨雯说完后她又转过来对莫欢说,“莫欢妹妹,你别的不用做,将梳洗的东西送去给你家姑娘的时候,但请帮我向她问个好便成了。”
莫欢挂起招牌的乖巧笑容,应到:“谢谢韩姐姐,我一定带到您的问好。”
韩钰秋微笑着点点头,便转身回房。
将梳洗用的铜盆盛好温水端到苏嬉房里之后,莫欢又赶紧到厨房将膳食端到苏嬉的房里,独用早膳是风夫人特允的苏嬉的特权,倒是折腾的莫欢来来回回五层阁楼累的隐隐出了一身细汗,洗脸的时候同苏嬉大略说了韩钰秋问好的事儿,苏嬉只勾起半边嘴角,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碗里的的桂花粥。
莫欢洗完脸,到楼下去吃早饭,风夫人的丫鬟玉姝远远地就招呼莫欢到自己身边坐,莫欢同玉姝坐在靠近中间的席位上,吃的心安理得,有时抬头能看见坐在自己远处角落桌上的,与自己一并被卖过来的秦府的侍女琪儿,前三天未见着她,后面才看到了她的出现,莫欢问玉姝这里面的缘由,玉姝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或许是刚来时水土不服,如今便习惯了吧。”说罢又嗔笑着敲敲自己的碗对莫欢说,“得了,你快吃你的,你房里的姑娘可是矜贵,吃完早早去身边候着。”
莫欢享受着被苏嬉笼罩着的殊荣,想想回房后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学,又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