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玉龙百万,搅得周天寒彻;灵鳌碑中秘闻,幽幽万千龙骨;三千灵石变化,五蕴皆得其理;虬龙海青翱翔,万物生死由天!”张宇初悠悠念道:“先生可知这段歌诀的来历么?”
众人均是初次听这段歌诀,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张宇初对众人道:“退出去吧!咱们别待在这里了!”众人见他说得慎重,便依言退了下来。元生问道:“天师为何让我等退出这里呢!”
张宇初叹息道:“夜幕降临,虬龙将出!咱们在这里也很危险呢。”“虬龙?那是什么?”众人讶异道。张宇初听着那嘶嘶异响,说道:“你们现在听到的,就是它的声音。”一人颤抖着说道:“这声音好怪,好像是,是……”“像蛇是吧?”张宇初抚须道:“虬龙便是这上古异蛇,虬龙身长数丈,浑身鳞甲,头顶一对小犄角,力道可达万钧,生性噬血,凡人遇到,皆是有死无生。传说虬龙夜晚出没,海天青白日守护,所以这里从来无人可以进出。”
风临渊身在谷中,张宇初声音虽轻,但也都听见了。过得一会儿,那声响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边不远。风临渊星云剑出鞘,抱圆守一,静心守候在这里。谷外众人听张宇初说得如此凶猛,都有些害怕这异兽,均是不敢进入山谷,只在谷外守候着。风临渊武功已达化境,方圆百丈之内若有动静,均能知晓。他略一凝神,便觉右后方出来一声轻响,草木逐渐凋零毁败,仿佛死神路过一般。
风临渊长剑一划,转身扔出,星云剑闪过一道光,直接射向一块巨石石角。那虬龙好生灵敏,只见他尾巴一摆,竟将长剑绕过,接着迅速爬了过来。此时已然入夜,眼睛可说毫无用处,风临渊自然也是如此,但他仅凭听声辩位便知那虬龙动静。
他随手在巨石上捏下一块围棋子大小的石子,接着感知虬龙的位置,猛然出手,石子如飞而去。虬龙巨尾一摆,石子打在尾巴上,竟然发出金石之声,更有甚者还冒出火花来。风临渊一凝眼眸,飞身而下,一招飞龙在天拍了过去。虬龙视野并不清楚,夜里虽然也看不见,但它不住吐着猩红舌头,仿佛感知着猎物在那里。
虬龙尾巴一扫,风临渊只觉得一股巨力拦腰撞来,如同火炮喷射一般,虬龙身体未至,劲力已到。风临渊凝力于双脚,身体一倒,让过虬龙尾巴。他反手一抓,忽觉手上一滑,整个人都跌了出去。
原来这虬龙浑身虽是鳞甲,但却滑腻异常,含有剧毒。风临渊一抓之下,立刻失手,抑且手上一阵发痒难受。虬龙身子一转,巨体缠绕过来,风临渊感觉身体如同被挤压一般,呼吸一阵难受,他手掌一翻,一掌狠拍在虬龙躯体上,虬龙虽然身体滑溜,却也不能完全卸去力道,这一掌让它如遭重击,但它又岂是轻易放弃之辈!虬龙身体一扭,巨头伸了过来,一股腥臭味迎风而来,让人直欲呕吐,锋利的尖牙让不寒而栗。风临渊见状,一掌打在它的下颚上,虬龙受到重击,嘴却立刻闭上了。
张宇初武功通神,自然听到里面的动静了,他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留下,保护好自己。”说着随手拿了根火把,便返身冲了进去。
虬龙连续被击打,已然疼痛不已,心中恼怒异常,咆哮一声,凶态毕露,张口便咬了过来。当此危机时刻,风临渊忽然想起了五雷掌和五行转化术,太乙心经中有一段经文“五行转化,阴阳交融,方能得万物化生!”此刻危机来临,他忽然悟通其中关键,急忙运转五行化解身上剧毒;接着阴阳相激,一股电流从他手掌发出,那虬龙感到浑身一麻,如同天劫降临,浑身疼痛,如被雷击。虬龙嘶叫一声,松开了身体,迅捷的逃开几丈远近。
“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你怕电我就不用剑了。”风临渊身体被甩了出去,远远跌出两三丈,他只觉得浑身酸痛,略一停留他便翻身而起,忽然看见了张宇初,见他站在一块巨石上,冷冷的看着下面。虬龙返身立定,一直盯着风临渊,微微火光下,碧绿的眸子显得阴沉沉的样子,仿佛要吞了他一般。风临渊手掌一交,一手向天,一手接地:“阳炎劲--烈焰掌,阴寒劲--玄冰功,雷劲--天雷!”天空忽然一阵一阵的黑云翻滚,仿佛蛟龙渡劫,直欲压来,雷声轰响不断,电光火石间,一道惊雷狠狠落了下来。
世人不知,阴阳交汇,即得雷电;但世人却知道另外一个事。但凡野兽最忌对眼,最怕的却是火与雷电。
虬龙眼见天空落下惊雷,吓得转身便朝石阵里面逃去,它虽然被伤,但却没有太大的影响,行动依旧敏捷异常,瞬息便爬过数丈。巨雷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它离去的地方,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风临渊见它逃走,却是觉得有趣,心想:“这落水狗可以打打!呵呵。”想着便追了过去。一时之间,一人一兽在山谷中来回穿梭,山谷中雷声不断,谷外众人听得啧啧称奇,抬头看看天空,更是不能理解。俗话说好奇心能杀死猫,众人被好奇心驱使着悄悄跟了进来。
张宇初在不远处的巨石上看得直摇头,心中不禁暗想道:“这风临渊真是的,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不过看他刚才借用天雷之力,想来他已然达到天人相应的境界了。唉!只怕又是一个风神出世了,以他的性情,只怕世间从此多事了!。”一串火光进入眼角,张宇初瞥眼看去,只见众人跟了进来,不禁摇头叹息道“这些人如此贪婪,需得想个办法,否则此间秘密流传出去,只怕不得安宁了。”
风临渊虽在玩闹,但也知道有人进入石阵,他知道必然是元生等人。他一面驱赶虬龙追了过去,一面防备张宇初等人暗中偷袭。
众人一进石阵,便觉得不对劲,一开始看见风、张两人进入,见他二人行若无事,便不觉得有异。可谁知一进石阵,忽然觉得里面重重叠叠,杀气不断。抑且忽冷忽热,时而狂风吹拂,时而暴雨又至,其中气象万千不足以言表,甚至众人一直感觉有人在追杀自己。欲要寻找回去的道路时,却又找不到出去的路,明明刚刚进来不久,竟有这种事,众人这才感到害怕。
原来当年设计这个巨石阵的乃是两位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李意与张道陵。两人运用一身绝世武功,将巨石摆成阵法,运用毕生所学,让此阵穷天地之变化,模仿天地五行,结合四季转换,可令进阵之人进入幻觉,除非功力高深,能够禅心自守,否则光是幻觉就足以令人疯狂。两人又将自己收服的三个灵兽放入阵中,让他们代替自己守护这里!
虬龙被风临渊追得四处逃窜,欲要发泄而不得,忽然面前有几十人,猛然狂奔一阵,直直冲进了人群,原来这虬龙心里气苦,想它也是一方霸主,竟被人追得四处逃窜,这要让其他的灵兽知道了还得了么?眼前忽然出现这么多能欺负的,不好好欺负下,以后拿什么说嘴呢!虬龙想着便想拿他们出气了。
却说众人忽然感觉一股腥臭气息,正欲细心查看,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异响。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手臂一阵剧烈疼痛,他一转头,却见手臂已经不在,只看到虬龙的头猛甩了过来,他痛嚎一声,便晕了过去。
众人虽然是高手,但看这虬龙古怪得很,风临渊使用世外三仙的得意武功尚且不能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更何况这些人的武功还远远不及他呢!虬龙浑身鳞甲包裹,坚硬无比,众人刀枪呼啸一阵,刀枪齐使,奈何均是无效,一时吓得四下奔走。
虬龙却以为众人陪它玩耍,竟然这个追一会儿,那个追一会儿,直到弄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慢慢停了下来。原来众人差不多都已被杀,即使没死,也已身中剧毒,难以活命了。它抬头一看,眼前还有三人,不禁瞪着铜铃巨眼望着他们。
元生毕竟历经多年沧桑,尚且还稳得住。他尖声叫道:“天师!快来!”张宇初身在巨石之上,虽说看着面前的事情有些残忍,很不忍心,但却未曾动过脚步。
元生眼见虬龙到来,两脚一顿,人已如飞倒掠,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这时候才想起风临渊当时叫他小心的意思,原来是叫他防备张宇初。却说张宇初静静的看着下方众人一个个被杀,毫无动作。元生忽然感到一阵目光,他抬头看去,风临渊与张宇初分别站在前方的两个巨石上,两人遥遥相对,静寂无声。
“张宇初!你为何不救他们?”元生奋力跃上巨石,一把抓住张宇初手臂,恨恨说道。张宇初依旧看着风临渊,他广袖一拂,一股柔和劲力传来,将元生的手震落。张宇初微笑道:“元总管!”元生听他叫唤,一愣之下回道:“何事?”张宇初忽然伸手在他胸前要穴上一点。元生不料他忽然出手,尚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制住,正要发问,忽然感到一股力道推来,随即便跌了下去,却是张宇初轻轻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此刻他身在巨石边缘,立足不稳之下,便跌了下去。
原来张宇初根本没想过要救他们,只是一心想守住这个秘密,不想它流传出去。风临渊先前见虬龙杀人,本来已经不想多事,忽见两人互相起了争执,眼见元生即将葬身蛇腹。他忽然想起李祺一家来,心一软,便将身一跃。他这一跃极有讲究,并非直来直去,而是斜飞而至。他速度极快,竟然后发先至,一把抓住元生手臂。一股真气传递过去,将元生穴道解开。风临渊用力一荡,将人脚下虬龙正望着两人,元生虽说心惊,但他毕竟是高手,一朝得了自由,顺手一掌打在风临渊胸口,借这反弹之力旋身腾挪,刚好落在风临渊方才立足之处。
风临渊不料他突然偷袭,觉得胸口忽然一疼,只来得及叫了声:“啊呀!”便跌了下去。那虬龙此刻身在石下,见得有人落下来,自然是张开腥臭大口,等着美食掉落。风临渊眼见命在旦夕,双手一交,接天引地,天空黑漆漆的乌云翻滚。
虬龙眼见乌云盖顶,雷霆怕是将至,哀嚎一声转身便逃了开去,也不顾眼前美食了!风临渊跌落在地,翻身爬了起来,他手捂胸口,咳嗽一阵才算平复了些。
风临渊一拂衣袖,抬头道:“元总管!你好狠的心啊!”元生尴尬的低头道:“方才情况危机,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风先生恕罪!”元生言语之间竟然客气了许多。风临渊转身看了看地上的断肢残体、斑斑血迹,暗暗心惊,但他毕竟沙场征战多年,转眼之间心肠再复刚硬。他双手一展,气机牵引下,数丈外的星云剑极速飞来,他顺手接住,持剑而立。他抬头对张宇初道:“天师不怕我日后开启宝藏,携宝而去么?”
张宇初笑道:“恐怕你还做不到呢!”风临渊怪道:“天师此言何意?”张宇初道:“你独有风雪乾坤扇,却没有五行麒麟玉,钥匙只得一半,那是无法开启宝藏的。”
“原来如此,感情石阵中间的五个巨石是这个用途啊!哈哈哈哈!既然两位有空,就自己先玩着吧,小可先走一步了!”说着一声口哨吹出来,那小白立刻飞奔过来,风临渊翻身上马,转身便走了。
张、元两人相对而立,却很是尴尬。元生恨恨道:“张天师果然好手段!”张宇初两手一摊,笑道:“元总管不是还活着么?嘿嘿!若要怪罪,张某担着便是。”元生道:“天师为何要谋害我们?”张宇初笑道:“今日若是放你们出去,只怕世间从此多事!”
元生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世人多是贪婪,若是得知此地有宝藏和武学典籍,只怕会趋之若鹜,届时此地再无宁日!”元生仍然难解心头之恨:“天师莫非连我也想杀了!”张宇初上前两步道:“元总管若是能从此闭口不言,我也会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元生毕竟在深宫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他哼声道:“你真不怕本总管回京后参你一本么?”张宇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笑说道:“总管这是要我现在就杀了你么?”“你!”元生怒目而视,欲要发作,但他知道自己与他武功差距明显,不禁深深忌惮他的武功,只得考虑半晌才慢悠悠道:“既然天师已经下了命令,咱家遵从便是!”张宇初摇头道:“还请总管立下重誓,否则我不能放你出去。”
“你!”元生按捺怒气,身子不住发抖,显然气得不轻,他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也好,我若说出此间秘密,或者透露有关今夜之事,便让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张宇初笑道:“既然总管如此有诚意,那咱们还是好好相处,平安回京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声在如此黑夜听来形同鬼哭狼嚎,让人颇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