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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五 合作

马彻二人待武昌城安定下来立刻杨帆西去,船只行到荆州之地已是八月初了,眼看着中秋节快要到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可能在杨幺大寨的宝台山上过这个中秋了。以前中秋佳节都是自己和师父师妹三人共渡,虽然简朴但不失温馨,不热闹但宁静心安,现在回想而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船只到了荆州,二人遇见了许多从北面逃难的人,缺兵少粮的岳飞在无法得到朝廷支援的情况下只抽调了廖廖千余人的军队增援荆州随州等地。和襄阳一水之隔的樊城已经被伪齐军重重包围,伪齐前锋已抵达随州和荆州的外围郢州,宋军继续溃败,想来在朝廷的支援抵达之前襄阳及其附属州县已是无法保存了,看着这一切马彻不禁焦躁起来不知赵官家和朝廷做了如何准备。

陆林仓醉醺醺的脸上此时也一脸凝重,只知买醉的他自从得知襄阳失陷后终日沉思发呆。船家看到更以为二人是忧国忧民的酸儒,反而劝道:“两位先生不必太过于担忧,主子都过不了这条大江更何况奴才了。”

看到船家如此乐观豁达,马彻和陆林仓不禁对视一笑,陆林仓笑道:“没想到老丈对我大宋这么有信心。”船家笑道:“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操船的老汉哪有什么见识,只是走到的地方多见得多因此有了些眼光,不是老汉自吹,老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像岳家军这么军纪严明的军队,老汉别的不懂但如果让我在北面和岳家军两者间做个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岳家军。“

听到船家的话陆林仓大感兴趣道:“老人家是哪里人?平时都往来于哪儿”船家道:”“老汉世居江边,以船为家,老汉从自己的父亲手里接过这条船有三十多年了,在靖康年前虽然官府赋税苛刻但还过得去,不过自从靖康年后见面越来越不安静了,洞庭湖以西,镇江城以东老汉都不敢去了,老汉现在只敢在鄂州这一段来往,冲的就是这两年岳家军在鄂州驻扎。”

陆林仓听后疑问道:“老人家,洞庭以西为何不敢再前往了?我听说洞庭湖的大圣天王是为穷人做主的。”

船家听后突然激动起来道:“我呸,这群人嘴里说得好要打到贪官污吏土豪恶绅、替天行道,可实际上他们和打家劫舍的强盗差不了多少,老汉的同行有不少人受了他们的蛊惑去投靠他们了,可是他们首先被强迫入了明教,不光船只被教中拿走,没了船只只有在那些护法坛主的船上卖命,每年的所得连肚子都填不饱,得了病也不给治,只给喝一碗香灰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活着那是明王眷顾,死了那是你心不诚被黑暗恶使收走了。”

说的这里船家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接着激愤道:“在扬天往前面的钟老爷当家时,刚开始还为穷人做主,可等坐稳江山后也开始和那些贪官污吏一样了,听说他睡觉的床都是金玉镶嵌,还有三宫六院,以前的老兄弟见了他都要三跪九叩,哎,都是庄家人受不了诱惑得势之后也想要过一过皇帝的瘾。”

听完船家的话马彻和陆林仓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两人并不了解杨幺,关于杨幺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越远离洞庭的地方杨幺的名声越好,但随着靠近洞庭杨幺的名称却越来越差,看来远处的百姓不光是因为消息闭塞,还是因为他们对官逼民反进而反抗的杨幺抱着一份美好的幻想。

远在百里之外的杨幺此时还不知被大宋江南武林推举的马彻和陆林仓来见他,此时的他正和各寨主讨论关于西域明教总坛遣使来访的事情。

摩扎诃担忧内径心法的下落没有亲自去洞庭见杨幺,不过他还是派了手下的光明使者去见杨幺。杨幺和众寨主亲信虽然依靠明教起家,但众人都明白明教只是一个幌子,自从唐末明教被朝廷打压一来,明教的教义已经从导人向善的变成了以己为利蛊惑人心的狭隘教义。历代明王和护法、坛主都靠着这一套变了味的教义唆使控制教众,并把巫术佛道国法儒术等视为妖法妖术加以毁灭,更有甚者最后竟发展到医术也被视为邪术,医者和郎中在明教里被视为黑暗之使,受尽了欺辱和打压。

杨幺打心里并不认同相信明教,但若贸然放弃明教恐怕就失去了对下面信徒的控制,这个局面会是灾难性的,暂时还离不开明教的大旗,因此不能对西域来的明教不闻不顾。

下面杨幺的亲信和各寨的寨主都对西域明教总坛来访的消息议论纷纷,最后众人的意见基本一致,就是西域明教和中土明教已失去联系数百年,早已各成系统,中土明教自有自己的成规,不应该请一个太上皇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

杨幺见此大感放心,心里担心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心来,不过军师黄诚还是提出意见,中土明教和波斯明教既然间断数百年未有联系,而中土明教在中土的发展并不顺利,在以佛道为主流的大宋和信奉佛家的契丹、西夏眼里明教基本被视为邪教,这种情形西域明教不可能不知情,据说西域明教的发展也并不顺利,在这种情况下西域明教恐怕没有野心更没有精力来插手中土明教,此次西域明教来到中土,恐怕只是单纯为了结盟合作。

因此中土明教虽然可以以联系中断为由拒绝西域明教的指手画脚,不过还是应该以隆重的礼节节俭西域明教的使者,这样一来就是想全天下的明教教徒宣布,中土明教总坛的地位已经被西域明教所认可,这样可以打压其它明教的势力。

杨幺听此大为赞同随即命令黄诚全权负责接待事宜,看到仲手下并没有借西域明教来狐假虎威来挑战自己的权威杨幺十分高兴,决定投桃报李。决定对众人参与宗公宝藏的行动给予支持。

当宗公宝藏的传闻传到洞庭湖时,杨幺的一众手下一个个都眼红耳热,都恨不得亲自去往北方找寻。可杨幺担心自己的根基在洞庭湖而北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自己派人去北方找寻宝藏不但会削弱自己的实力,万一被手下找到那自己的地位岂不是受到威胁,因此一直压制手下请求。

不过看到众人对自己的支持杨幺决定放松压制,以免激起手下的反弹,但众人都是终生生活在洞庭周围,对中原的情形压根不了解,在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杨幺是不敢派人过去的。

这时不被重视的伪齐变得重要起来,讨论半天众人不得不放弃单干的念头,刘豫虽然是傀儡,但中原好歹是他的地盘,传闻中的宗公宝藏就在他的地盘上,自己和刘豫合作寻找宝藏,自己不求吃肉就算喝汤也会让财源紧张的洞庭湖得到很大改善,至于传闻的李靖兵法那毕竟是毫无根据的事只得另说。

自从占山为王后,对洞庭周边的官府和地主富商都抢掠一空外,不事生产更不善经营的杨幺等人越来越难以得到足够的补给。除了洞庭周边的州县外再稍微偏远的州县根本不是随随便便能攻下的了,甚至每次出去劫掠得到的财物都抵不上花费的粮饷。为了得到足够的给养杨幺不得不食言免除赋税差科的承诺,对教徒信众进行了盘剥,使得信徒的怨言越来越大,长此以往难免使信徒失去对明教的崇畏,因此找寻宝藏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了,想到这里杨幺不得不再次传见多日不见得伪齐使者康文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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