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父母见面以后最终把订婚的日子确定在了半月以后,对于朴宁凡来说这都太晚了,她恨不得就当着双方家长在的时候就订婚了。可是他转念又想,一定要给她此生最难忘也是这世间最浪漫无人能比的订婚和婚礼,就只能再忍受半月之苦。
订婚的时间总算是敲定了,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是浑浑噩噩,混混乱乱的工作生活。
项目部本就是代氏集团身份最特殊的一个部门,工资虽然相比其他员工来说确实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这里的每一个员工每天都是加班都七八点才离开的。
朴宁凡最近也是忙忙碌碌的,在国内和法国两地之间奔波,陪代榕的时间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晚上八点半我和代榕下班回去了,推门看的时候,项目部的大厅已是熄灯了,只有些许廊灯还亮着,我想,项目部的员工应该都是下班了。就和她嬉闹了起来:“怎么今天你的王子没来接你啊?”
代榕将耳发拨到耳后,脸上有些失落:“他去法国了,要明天下午才回来。”
“你们还有十三天就订婚了,他就舍得离开你?”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在我和他还没有成为‘我们的生活’的时候,都应该保持距离。”
我撅着嘴说:“明明就想念,还不承认。今天我就看你发呆了好多次。”
“你别只说我,汇报汇报你的情况吧……”代榕对着我神秘兮兮、意味深长的笑着。
好吧,看来是什么是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我坦白,行了吧!我和我家橙子已经决定在一起了。”
“橙子?”
“陈柳岑,就是公司的秘书长。”
“看来只有高富帅才能入你的慧眼了。等朴宁凡回来,我们一起聚聚?”
“没问题。”
电梯终于来了,我和代榕进去了,然而我们都忽视了原来我们的对话,竟被她听了去。也没有预料到事情到后来,竟然一切都按着齐蕊的操控进行着。
当我们发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就如同一张渔网的漏洞被波涛汹涌的海浪卷出更大的漏洞,致使最终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第二天白天上班的时候,我在项目部巡视的时候,发现齐蕊竟然没来。后来,项目总管说:“齐蕊,昨天夜里身体不舒服,现在还躺在医院,所以今天早晨就已经向我请假了。”
“嗯。”莫名的,我竟然在得知她请假的消息之际,又那么不乐意,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下午的时候,一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欧根纱蓬蓬连衣裙,高腰大V领,裙子上印着小樱花的花印,镂空的蕾丝花边,一头大波浪卷发的性感女子出现在机场。
朴宁凡看着那件熟悉的衣服,老远就激动地唤着:“榕榕,榕榕……”
女子并没有回头,而是等朴宁凡拉着她的手腕的时候才把她拽出了原貌:“我叫你呢!你怎么……”当看到那个女子的容貌以后,他又大吃一惊,对她的出现始料未及,“你,你怎么穿着代榕的衣服会出现在这里?”
“代总说她临时有会议来不了,就让我来接你。”
“我不是让你永远消失在我和代榕的眼前吗?”朴宁凡额头上的青筋历历可见,对于辛玦他从来都没有包容半分。
“代总让你去这个地方等她,会议以后她会来找你。”辛玦拿出一个地址递给朴宁凡。他看了看果然像是代榕选择地方的风格,也就没有多加思考,便接受了。
从高楼看黄昏时候的A市,交通水泄不通,大街上喧嚣不已,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发出耀眼的灯光,而天际那轮红日像是饮血之后的残阳,波光里荡漾着夕阳洒在河水上的光,像是一根根染血的丝线在水面漂浮。屋子里的地板上已经仅剩缕缕不堪的薄弱的光不舍的移动,高楼的风不时的卷着窗帘肆意飞舞。
下班的时候,在公司楼下,代榕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打开一看原来是朴宁凡发来的,要她去一个地方,并且附上了详细地址。
“萧雨,今晚我就不陪你了,我得先走了。”
“这不是见色忘友吗?”我看着她一脸的高兴,不由得也替她高兴,“肯定是朴宁凡约你,我呀,还是不打扰你了。”我对着她挥了挥手告别。
我们永远只是朝着美好的设想,却从来都不知道下一秒你遇见的究竟是有多痛彻心扉。
代榕开车沿着朴宁凡给的地址方向,沿路买了他最喜欢吃的排骨年糕,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路设想待会儿见到他该是怎样说一大堆话,才能够释放近一周未见的想念。
在生活中我们总是习惯了排练,提前做好准备,然而现实却是,人生只有一次,无论你做得有多好,都并不是会按照你预期的轨道发展。
她站在房间外面,敲了敲门,却发现房门是半虚掩着的,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她理了理垂散的直发,踱着轻快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了屋子。
她认为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眼前的一幕像是一把削尖了的锥子毫不留情的捅入了她的心窝,那种痛甚至要比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万劫不复更要痛上不知无数倍。
洁白的床上躺着的是一丝不挂的齐蕊和朴宁凡,这甚至让她觉得是肮脏不堪。她的眼泪顺着眼眶一滴一滴的滑落,手里那份排骨年糕却在不经意间就从手里落在地板上,很痛吧,是不是砸中了你最脆弱的、最纯真、最想要呵护的区域,却在一瞬就要了你的命一样的痛。
事情的这一幕不正是五年前她没有亲眼目睹的一幕吗,现在都原原本本的呈现在她眼前了。原来,五年前和五年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如出一辙。
她像发了疯、着了魔一般凄厉的大声怒吼着,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整个身体仿佛如同一团软泥再也禁受不住呼吸随时随地都会倾塌。
她的手扶住墙壁,每走一步都得费好大的劲儿,像是有巨大的风阻止她的离开,却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硬是用力撕破了一层层风力阻隔,夺门而出,身后传来房门重重的合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