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我自创的一首歌,献给我喜欢的人和她喜欢的人,祝她幸福。”朴宁凡望着代榕的方向,干瘪的脸上挂着勉强的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该彻底放手了。他的喉咙像是被利器划破一般隐隐作痛,只是咽了咽口水滋润。
四周氤氲出淡蓝色的光,打在朴宁凡的身上,圆形的聚光灯的光影,圈住了他。
朴宁凡,这时候你才渐渐懂得爱一个人,就是放手,爱一个人就是只要她好你才能心安理得的自在。可是,为何你会那般难过,甚至你的悲伤表现得无处遁形。
代榕的眼角有些湿润,此刻她才明了朴宁凡的心意,可是这一切都晚了。她曾经也猜测过,但是他都没有主动,便也笑笑自己那些无厘头的乱加揣测,直至发展成了现在道不清、说不明的朋友关系。
我对我们的关系做了一万种假设,却没能猜出你爱我。
以前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对自己特别的好,有的人因为难以启口或者认为时机不对,只想给她默默地守候或者无论更多其他的原因,只要因为没有开口说“爱你”,所以我们走着走着就成了朋友。而有的人偏偏就早了你一步,他就可以追寻到她的芳心。爱情多么脆弱,爱一个人要随时表达爱意,不然在纷扰的情感世界里,那些情感稍纵即逝。
那天的音乐似乎特别的悲伤,连空气中都被悲伤笼罩得渲染不开。
朴宁凡的那句歌词让代榕记忆犹新:如果不曾住进你的心里,就让我活在回忆里。樱花树下的相遇,只有你才是我珍藏的不可说的秘密。
朴宁凡,为何不让我早些知道?若是能早些知道,我会不会就不会像此刻仓皇无力?至少也不会对你心存愧疚。刘子墨的脸色也是很不好,他搂着代榕的胳膊说着:“不是还有我吗?”
她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瞪大了眼看着台上的朴宁凡,只想最后认真的看他一次,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吧,以后他们就会形同陌路,像最普普通通的朋友一般了。她会和刘子墨在一块,成为众所瞩目的情侣,却没有任何理由再为他心疼一次。总有一种感觉,自此以后,人生归天涯,再见如陌路。
那天,朴宁凡在歌唱中数度哽咽,情到深处方知要真正撇下一个人的决定有多沉重。他的表现几乎临近奔溃,这是代榕第一次看见朴宁凡通红的眼眶,她都能嗅到他酸楚的心境。最终比赛完了以后,朴宁凡只得了第二,这个成绩对他无关影响。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承认了两个事实。一是,他爱着代榕;二是,他也失去了继续爱她的资格。
“朴宁凡~”在颓丧的树道下,代榕哽咽着呼喊着他的名字。
朴宁凡被身后的声音有些震惊,此刻我是绝不能让你看到我半点忧伤的,他转身对他一笑,冬日里的干瘪的笑,像是开在荒漠干涸的沙丘的一朵皴裂的花朵,让代榕的一阵不好受。
“榕榕,我可以拥抱你吗?”
代榕张开了双臂,嘴角紧紧咬住,她真的担心一不小心就哭了出来。
朴宁凡紧紧将她抱住,他搂着她的头轻声说道:“如果我早些跟你表白,你爱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代榕不说一句话,只是埋在他的怀里哭泣,如果你跟我早些表白,或许我爱的人就会是你,或许我谁都不爱。
“榕榕,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去哪儿?”
“法国。”
“朴宁凡,你怎能就撇下我一个人去了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谁也无法取代的朋友啊。你不是说过要陪我一起的吗?”
“有刘子墨就够了,他会陪着你到最后的。三个人的故事,终究有一个人是要退出的。”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就留在国内不好么?在一个我可以随时都可以看到你的地方,好不好?”
“半年前我就该走的。”朴宁凡的声音颤抖着,“我的妈妈半年前就在法国病逝了。我想今后的日子,在法国度过。”
这个消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独自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她的妈妈病逝了,那个美丽得像天仙的女人,那个一度让她误解为朴宁凡姐姐的美丽女人,竟然在半年前就病逝了。朴宁凡,你为什么要隐瞒,却不让我知道你的难过?朴宁凡,你到底有多少悲伤恻隐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个消息,无疑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闪过代榕的头顶,她仰头看着朴宁凡:“你的悲伤为什么不让我早些知道?”
“有些事注定得一个人面对,痛苦留给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还有加注在你的身上呢?”
代榕红肿着眼,凝视着朴宁凡,灯光下她看到他憔悴的模样,心酸的泪水再次“吧嗒”一下滑落在朴宁凡的手臂。
朴宁凡心疼的仔细的一点一滴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幸福的人不该有眼泪,答应我要一直幸福下去。”
“嗯!”代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的机票?”
“三天以后。”
“那时,我一定会来送你的。”
“榕榕,对我笑吧,我喜欢你不染纤尘,樱花般的笑。”
代榕散发出樱花般的笑,如同樱花漫天飞舞落入了朴宁凡的心间。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记住她最灿烂的微笑。
有些人终究是不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后来走着我们就远了,后来我们走着就散了。漫漫人生路,别了你陪伴着我的高中岁月,别了我曾经爱过我的朴宁凡。
那天,我们在树道下紧紧相拥了好久也不愿做第一个首先推开彼此的人。时间就那样静悄悄地溜走,在一旁的辛玦看得难受,泪水如同泉涌,湿了妆容。
为何你的眼里只能看到代榕的身影,而看不到我一点儿的悲伤。朴宁凡,我是多么爱你,又该如何去恨你?
朴宁凡呵出一团雾气:“榕榕,回了吧。”
从朴宁凡怀里出来的代榕不舍的离开了,黑夜里,他看着她纤细孤独的背影,多想有一种冲动不愿离开。朴宁凡,一定要忍住啊,你该走了!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瞬间,一颗泪水滑落,在寒冷的空中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