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宁凡毫无悬念的进了校园歌手大赛的总决赛。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忙着练歌,代榕有刘子墨的陪伴似乎也比以往能让他省心了不少,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她过得好不好。
辛玦自告奋勇的当了朴宁凡的伴舞,在军训那次看见他和代榕的天作之合就暗自下定了决心学习舞蹈,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光彩溢人的站在朴宁凡的身边,尽管他的身边光环是那么耀眼,可是哪怕只要有一次机会她也愿意去尝试,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因为两个月来从零基础的练习,她的脚后跟被磨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茧子,起初有些疼痛,到最后再疼她也忍了下来。
舞蹈室在十点钟以后就没了人,却听得一个男生百转千回的绝伦之音飘散在整个舞蹈室,透过几近透明的玻璃往里一看,还能看到一个女子的翩翩舞姿。
代榕没有朴宁凡在身边,那段时间无聊极了。虽然他的身影淡淡的,但是总有他的陪伴会让她很安心。在自习室里书压根儿就看不进去,许是心里住着一个人,才让她时时刻刻的心烦意乱。
她匆忙的收拾了书本,出了自习室,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刘子墨,你在哪儿呀?”
“怎么了?”
“没什么……”代榕低头摇晃着脑袋,顿时整个人都焉了。
“没什么就挂了吧。”
“嗯。”代榕有些沉闷的挂了电话,脸上布满了忧郁。
傻瓜,怎么说挂就挂了电话?刘子墨遥望她低垂的脑袋,满满的心疼,只得重新给她回了电话:“榕榕,你回过头来。”
代榕一阵疑惑,按照刘子墨的话转了过去,这一刻她很感动。原来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看着自己。只要一回头,他就在,那种心安的感觉让她很舒适。
榕榕说:“萧雨,你说他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吗?”
“你是想听美好的,还是残酷的呢?”
“都想。”代榕的脸上挂着苦涩的微笑,当年樱花瓣的粉色记忆,在她的脸上似乎再也看不到了。
“设想美好的一点呢,他或许是他无数次回头,只是你早已消失不见了;残酷一点的呢,就是梦该醒了,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一直等着你。比如,朴宁凡;比如,韩彧。你的人生曾经万般美好,也曾荒芜寂寥,但终究是过去了。”
“是啊,终究是过去了,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勇气,无非就是那些过往,还有一颗始终等待的心。”
“那你现在能说得清,真正在乎的人是谁吗?”我直接给了她一个否定,“不能!”
“感情和感动还是有区别的,不是吗?”
“当一个人把太多的感情加注在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混淆,只记得感动,而谁去在乎‘感情’啊?”
代榕沉默不语,我的话像是对她当头一棒的沉重打击。
校园歌手总决赛的那天,学校的礼堂里袭出铺天盖地的音乐声。代榕和刘子墨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手里拿着荧光棒随着音乐曲调挥舞。
当朴宁凡上场的时候,低下一片沸腾,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同学,高声呼喊着“朴宁凡”三个字,看来朴宁凡的人气挺高的嘛!
疯狂一次也不为过,代榕也在低下大声吼着:“朴宁凡,加油!朴宁凡,加油!”
在万万千千的人海中,我只能看见你一人。朴宁凡听闻代榕的呼声,把头望向她的方向,然后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四周在这一瞬仿佛飘飞着无数的樱花瓣。
随着音乐的开始,辛玦就出场了。作为一名伴舞,她真的很不错。让低下的女生不禁一片唏嘘都在讨论,她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有机会和朴宁凡一起出现在台上。
后排的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八卦道:“她该不会是朴宁凡的女朋友吧?”
“不会吧……听说他还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是台上的女生,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代榕听得后面女生的话,顿时心里很是不舒服。她的脸上写满了苍白,在一旁的刘子墨听着朴宁凡的唱曲赞叹道:“以前还没有发现朴宁凡唱歌也是好听的。”
刘子墨感到代榕没有任何回应,便扭过头只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榕榕,你不舒服吗?”
“没事。”
刘子墨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现体温也异常的现象,他的眉头深深一皱:“你看你的脸惨白得吓人,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代榕双手捧着被刘子墨说得吓人的脸蛋:“不用了,许是这里面闷得我难受吧,很快就会好了。”
“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要及时的告诉我!”
“好啦,知道了,听朴宁凡唱歌吧。”代榕低垂着头,脖子上一直戴着的樱花吊坠露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好看的一个樱花吊坠?”
“这,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从来没有啊。”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代榕看着刘子墨的表情许久,的确不像是他送给自己的。可是戴了两年的樱花吊坠是谁送给我的呢?
她回想起当时生日的时候,是朴宁凡爬到樱花树上取下来了一个盒子,原来是他送给的。朴宁凡,你到底还为我做了哪些我不知道的事?她的眼眶红红的,两年前未来得及说的感谢,这时化作万千愧疚。
朴宁凡,你是多么纯粹的少年,而你我还是错过了。
朴宁凡通过层层投票加上综合评分,最终得出进入前三的名次。
“朴宁凡,恭喜你了!”幕后,辛玦激动地紧紧抱住朴宁凡,勒得他的脖子险些都不能自由的呼吸了。
朴宁凡拨开辛玦的手,轻微咳嗽了两声:“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的舞蹈,我也不可能进入前三。”
其实他真的没有必要谦逊的,他的实力就足以进入前三。用代榕的话来形容就是“此音只能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博得代榕一笑。
“你先去休息片刻,待会儿就是争夺前三甲的激烈时刻了。”
朴宁凡勉强一笑,到室外透了透气,抬头一看,天空布满了乌云,看来最近是要有下大雪的征兆了。他的手心紧紧握着一枚那年高二的时候,她坐在刘子墨车座后,落下的一枚发卡,总是说好的归还,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缺少一个适宜的场合与机会,那枚发卡留在他那里陪伴着他已有两年的时光了。现在,朴宁凡你该跟她说再见了,跟你们那段时光说再见了。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那时候,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就这样过了三年半。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陪你到天涯。现在突然要跟以往告别,心间涌上了莫名的难过。
对不起,榕榕,我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放肆的爱你了。
他把那枚发卡放在了一块石碑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礼堂。
歌手大赛的负责人瞥见朴宁凡走了进来,大步地走到了他的身旁:“朴宁凡,你去哪儿了?你不知道我们找得你有多着急?!马上就该轮到你上场了!”
“嗯。”朴宁凡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脸上僵硬得看不出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