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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措手不及的结束

教室外乌云残卷,风呼啸地从外刮过,拍打着几近透明的玻璃窗户,想要冲进教室里,熄灭我们最后一点的青春盛气。

夏季的第一个狂风暴雨就快来了,没有一点儿征兆。

刘子墨和齐蕊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车的后面,保持着最遥远的距离。车里的气氛太诡异了,让代榕不安。

刘子墨没有任何感情,像是光盘刻录出的机器人的声音:“何叔叔,在前面那棵樱花树下停车。”

代榕望向车窗外,前方的那棵樱花树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树枝摇摇欲坠,满树的花瓣在风中像是迷路的孩子失去了方向,跌跌撞撞,大雨疼痛地打在它们的身上,是疼的吧。

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行走,车可不可以不要停?代榕心里祈求着,可还是停了下来。看着刘子墨下了车,代榕也跟在他的身后下来了。两人沉默地走着,每一步对两人而言都是煎熬。

雨嘀嗒的下着,多好的雨,连她的哭泣都可以被悄无声息的完全抹去。

那年,樱花树下,我们又回到了起点,这时候才明白起点就是终点。

刘子墨紧紧捏住拳头,手上、额头上的青筋历历可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用着可怕的眼神、说着陌生的腔调:“你为什么要那样对齐蕊?”

代榕完全不知,刘子墨口中的“那样”是什么样子,一脸茫然,她有对齐蕊做过什么吗?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及自己好不好,而是关乎于另外一个女生。她绝望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刘子墨,泪水顺着雨痕的方向滑着,无人知晓。

刘子墨上前一步,瞪着他的那双大眼,即使再大的雨水也不能浇灭他的怒火:“你可以埋怨我、恨我、打我,为什么你要让齐蕊离开A班?这些年,我错信了你的善良,我错信了你的纯真,你现在和那些无耻的人有什么区别?”

刘子墨的这句话无疑对她是最大的伤害,榕榕说,她从来没有想到刘子墨竟然会对自己这样想。这才是最大的可笑吧,我爱的人,一直保护我的人,为了他爱的人说我无耻!

“我没有……”代榕仰头绝望的看着他身后的樱花树,无力地说着。纵使现在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在相信了吧。

“你没有?”刘子墨笑呵呵地说着,一脸怀疑,像是对她最大的讽刺,“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齐蕊,为什么你要用阴鸷的手段逼她去C班?”

刘子墨啊,刘子墨,你终究还是说出了你喜欢的人只有齐蕊,你所有的承诺都禁不止时间的考验就变得烟消云散。刘子墨,为什么你的每一话都像一根长矛深深刺痛着我?为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到另一个人,而看不到我一点点的伤悲?

代榕紧咬嘴唇说着:“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我从来都没有用家里的能力去刻意针对过一个人,也没有想过我在你的心里用阴鸷才能形容。”她的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无助与失望,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冲刷着她的眸子,“从今天起,你只是刘子墨!”

“榕榕……”刘子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决绝的代榕,从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代榕的视野一片迷茫,态度坚决着:“你的榕榕刚刚就已经不在了,站在你身边的人是代榕!刘子墨,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们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彼此错过,我们总是把最宽容的样子留给别人,却把最恶毒、最伤人的话留给了自己最亲的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暗伤,人的一生都是要经历太多的争吵,可是那些突如其来的争吵,往往将人伤得措手不及。

风雨中,樱花树摇摇欲坠,樱花漫天飞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哭泣。那天,代榕在樱花树下哭泣了许久,关于和刘子墨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诺言随着樱花飘远。世间最美的不过承诺,最不可信的也是承诺。樱花埋藏了我的回忆,也埋藏了你我的交际。

春天匆匆逝去,突如其来的雨季,樱花落地,正如我们的青春来不及好好珍惜,最终只得狼狈收拾,仓皇逃之。

有时候,我们并非走出了伤痛,不过是学会了带着伤痛继续生活。

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那段时间代榕每天都努力着,全班都卖命的学习着,但是她比那些人更努力百倍不止。只有忙碌,她才无暇想起任何关于刘子墨的一切。

每天陪伴在她左右的人是朴宁凡,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这个世间仿佛再没有了刘子墨的存在了。

代榕说,她没有那么狠心、没有那么坚强,每天都还是会默默地留意刘子墨的一举一动好一阵子,看到他难过的神情,她也会难过;看到他高兴,她也会不经意间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看到他和齐蕊在一起,她会失落,会在黑夜里偷偷躲在角落哭泣好久,然后到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们都把自己的模样伪装得那么坚强,只为了不愿你看到我的悲伤;我们都把自己想成一朵心若向阳盛放的花朵,只为了在黑暗的时候才足以有力量回忆过往,看到你曾经给予我的信仰。

最后的一次高考前期诊断考试的成绩终于出来了,班主任王婷婷在讲台上分析全班的成绩:“这是我们高三A班的最后一次考试,有的同学进步很大,有的同学成绩大幅度下滑。首先呢,我们恭喜代榕考入全校第一名,朴宁凡考入全校第二名,李薇考入全校第三名……”王婷婷一一说着全班前十的名单,代榕知道自己竟然考了全校第一,当十个名字一一念出以后,竟然惊讶的发现没有刘子墨的名字,班上的同学无一不唏嘘,被称为“考神”的刘子墨竟然连前十都没有进入,对于代榕的成绩,这些天她的努力无可厚非。然而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是你努力过后就可以得到回报的,比如代榕为刘子墨的情感耗费了大多时间,也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

“榕榕,恭喜你啊!”李薇伸出手掌,欲与她击手相庆。

代榕有些木纳了,这些年自己都是在刘子墨的身后,这一次竟然取代了他的位置,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刘子墨,对李薇勉强一笑:“呵呵,也恭喜你了!”

“咱们再接下来的一个月更要努力了,还求你这个学霸带我飞!”

代榕对李薇口中的“学霸”只是笑笑应对,心里竟有一丝丝苦涩说不出来的感觉。

刘子墨,你这是要干嘛?难道儿女情长在你心里真的重要,你可以放下一切,就为了一个叫齐蕊的女孩?代榕望向前排无精打采的刘子墨,心里一阵难过。

王婷婷第一次板着脸:“刘子墨下课后立刻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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