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令,民间不许拥有刀身长过一尺的武器。只是不知当初拟定这条法令的官员是故意的还是疏漏,并没有规定民间拥有武器的数量。
于是刀子便给自己打造了很多把短刀,在他的腰腹处缠了一条很宽的腰带,刀子发力撕掉了最外面的一层护帘,便看见那条腰带上分为上下两层,赫然排列着数十把六寸长短的小刀,从胸前一直围到背后。
这就是杨老大他们管刀子叫刀子的原因,因为他能耍的一把好刀。
刀子看见杨老大乱了土匪的阵脚,离着马队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他的身体便开始快速旋转,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每把刀注入最大的力道,而这些都是杨老大手把手教出来的。
每次刀子面对土匪的时候,便是他出手的时候。随着刀子的旋转,不断有小刀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刀子不断出手,盗匪那边便不断的有人落马。落马的人没有一个活口,而且死法一致,胸口处都有一把只漏出两指高刀柄的小刀。
小刀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竟是熟牛皮制作的护甲都可以穿透,还能深深的扎进体内,切断心脏内的血管。
死了几个弟兄后,对方很快就做出了应对,五个土匪举起了固定在左臂上的小型护盾护住前身,迅速脱离战圈,稍有空隙便有一排弩箭朝着刀子攒射过来。
刀子左突右闪,不断躲避,奈何数量太多,对方也都是好手,射的角度极为刁钻,大腿和肩膀还是中了两箭。
对方第一轮射击完毕,躲闪中居然又开始重新挂弦,准备进行第二轮攒射。看来刀子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今天必须要送他见阎王。
刀子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对方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动作,很无奈的笑了一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便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也不知道老黑他们走多远了,自己过会儿下去还能不能追上啊?”
刀子这样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很惬意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弩箭刺破空气时发出的呼啸声。
但是他没有等来弩箭射中自己,而且眼前的太阳也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抬起眼皮,便看见麻子那张长满麻点的大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麻子身后背着一口铁锅,此刻正被弩箭射得叮当作响。
“麻子,以后谁他妈再笑话你,老子一刀阉了他狗*日*的!”
“少他妈啰嗦,能活下去再说。”
等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停了下来,麻子单手抓起刀子就把他拖进了旁边的屋子。
“杨老大那边有人去吗?“
“碰到个狠角色,我们上去都是白搭,现在就杨老大一个人在硬抗。得赶快把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我怕杨老大撑不住。”
麻子说完抱起大捆的秸秆把刀子盖住,转身拎着手里的菜刀就冲了出去。刚出了屋门,一个土匪飞身从马上跳下,举刀就把麻子的左臂给砍了下来。
石头叔一棍子砸到那个土匪后脑勺上,趁着土匪眩晕,一柄刀子就把他抹了脖子。土匪的鲜血奔涌而出,洒了麻子一身,已经分不清地上的那摊子血,哪部分是麻子的,哪部分是土匪的。
看着杨老大伤口处外翻的肌肉和一股股往外冒着的鲜血,杨烨凌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见到生死相搏。以往看过的战争片,总感觉场面是多么的雄壮,只让人荡气回肠,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加入其中,傲立天理之间,尽显男儿本色。但是真正接触到生死场,才发现现实是如此的血腥和残酷,自己现在还能站着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
“这位兄弟好不讲究,生死搏杀,乃是至阳至刚的事情。杀人也要杀的惊天地,泣鬼神。你的招式未免太过阴损,怎么专攻人的下三路。”
在吃了一记暗亏后,三哥又跳出了战圈,捂着自己的大腿好让血流的慢些。
对于三哥这样的要求,杨老大只能是呵呵一笑,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迂腐了。这是杀人,不是过家家,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真正的军伍出身,刚才见到的那些阵仗都是他学的一些皮毛罢了。
在三哥说话时,杨老大左手背在身后,稍微一抖手腕,便有一把小刀从袖口落在了手心。这把小刀除了比刀子的要厚重些,看造型和刀子用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三哥说话快结束时,杨老大呵呵一笑,手中的刀子就飞了出去。三哥本来想通过聊天给自己争取点时间,一是喘口气休息一下,二是想等着自己的弟兄能赶过来帮忙。谁成想自己说了半天,一直在吐气,正要吸气的时候对手却出手了。
人有时候就差一口气。
三哥又要调整呼吸,又要躲避这突然的一击,应对不免有些捉襟见肘,慌乱中只是本能的把手中的刀向前劈下,希望能挡住这飞来一刀。
小刀飞的极快,线条笔直,三哥的判断也很准确,手中大刀恰好出现在小刀的必经之路,大小两把刀的相撞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三哥对自己的仓促间的应对很是满意,嘴角上调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但是下一刻这笑容却变成了惊恐。
厚重的小刀就在要碰到大刀刀刃的前一刻,突然一分为二,两把小刀几乎是擦着大刀的刀身飞过,然后极准确的插入三哥的双眼。
“双弦境!!!”
这是三哥的遗言,说完后他便轰然倒在地上,右手掌伸在空中还抓挠了几下,似乎心有不甘。直到此时,三哥才明白杨老大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和别人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份自信,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杨老大有绝对的把握杀了自己,因为他比自己的境界要高。
只是现在明白,为时已晚!
杨老大一瘸一拐走到三哥面前,就像拔一颗萝卜一样,把他的头一把拽了下来,奋力一抛,三哥的头颅在空中便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越过房屋,越过小巷,最后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一个土匪看了一眼空中摇晃的头颅,哇的大喊了一声,转身就往村子外面跑。其他土匪凡是还能动弹的,几乎是前后脚也扔了兵器,撒腿就跑。本来威风的皮甲现在也成了累赘,边跑边脱,扔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