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杨烨凌明白了几件事情。
一是王天宝比自己大了两岁,比自己早进山半年。他是个富商的儿子,又是唯一的根苗。从小便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里上上下下对他是百依百顺,唯一不如意的便是他的老爹总拿他和大伯的儿子做比较。大伯的儿子比大了五岁,聪明,懂事,讲礼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说将来是要进朝廷当大官的人,前途无限。大伯也常拿这一点来奚落王天宝的亲爹,奈何王天宝就是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老爹什么都好炫耀,就是这件事情只能吃哑巴亏。
后来故事就翻转了,一天家里来了个老头,看见王天宝就喜出望外,把他像个木偶一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告诉王天宝的老爹,这孩子有大造化,可以修行,将来是可以当神仙的。
这老头是个远近闻名的半仙,他说的话自然可信。别人家供奉的八方神仙,都不沾亲不带故的,唯有自己家,将来子子孙孙供奉的神仙可是真真的老祖宗。
王天宝的老爹自动的以神仙的视角来考虑问题,立刻便视金钱官爵如无物,当神仙可比当什么大官要威风千百倍。在大肆庆祝之后,王天宝便被老爹以及其强硬的态度送出了家门。才走了半天的功夫,就有消息传进了耳朵,他爹已经开始四处张罗着要娶个三房了。
二是这里就是个文武学校,上午由山魈亲自授课,讲授各种修行典籍以及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别看山魈看着五大三粗,实则是满腹经纶。杨烨凌手中薄薄的一本小册子,随便翻到哪一页,山魈都能旁征博引,举一反三的诠释,讲一天都没有问题。而且山魈授课也很有技巧,所以上课的氛围很轻松,在三个人看似闲谈的过程中便已经完成了知识的传授。
到了下午就悲催了,山魈带着他俩直接就往山里钻,而且绝对不走寻常路。哪里看着根本不是路,哪里就有极大的可能是他们要走的路。两个月的训练,杨烨凌的身体不知道比以前强壮了多少倍。
对于这一点,杨烨凌在最初是很不理解的。因为只要凝弦成功,自然就能吸收天地精华,借助天地之力便可洗髓换骨,使自己的肉身具有非凡的力量,完全没有必要像这样通过纯粹身体的锻炼来提升力量。
对于杨烨凌的不解,山魈只是呵呵一笑,反身就从背后拿出了一大一小两个水壶放在杨烨凌面前。
“哪个水壶装的水多?”
杨烨凌愣了一下,觉得这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但是老师问了,就必须回答。
“大的装得多。”
“修行说到底,是以我们的身体为媒介调动天地之力。身体就好比这水壶,只有自身的容量不断增加,你能存储的能量便越多,能借由身体施展的神通也会越强。我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要你们把自己变成尽可能大的水壶。这个道理,你们懂了吗?”
杨烨凌恍然大悟,看看王天宝也是这个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明两个人以前都没有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
“谢谢老师解惑!”
“呵呵,既然说到这里,那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既然修行之后可以调动天地之力用以远距离攻防,为何我现在还要求你们苦修近身格斗之术?”
王天宝当时就蒙了,不到十岁的娃娃考虑这个问题还是早了些。杨烨凌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眉头紧锁,是一副及其认真的样子。山魈也不着急,就默默的看着他俩,不催促也不提示什么。自己领悟的远比别人告诉的要透彻一些。
“老师,弟子认为攻击无论远近,使用常规的兵器攻击还是利用虚幻的神通攻击,最终都要落到被攻击的人身上。而且在真正的大能面前,所谓攻击距离的远近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一切的战斗本质上都接近于贴身肉搏,这就要求我们能够利用对方的漏洞和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
在与人战斗之中,是没有时间来给你思考如何出手的,靠的更多的是一种直觉和本能,而这种直觉和本能就必须依靠我们现在的每日近乎实战的格斗训练。
这是弟子的一点愚见,还请老师指正。”
山魈的嘴角都要咧到脖子后面了,杨烨凌的分析远超他的预期,越往后听便越高兴。等到杨烨凌说完,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高兴便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王天宝听杨烨凌说完,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脑子确实不行,不管是读书还是修行。
第三件事情便是他们的大师兄,虽然现在王天宝变成了大师兄,实际上死的有点冤。按照清净堂的规矩,进入三弦境才能出师,因为这时才算经历了一个境界内各阶段的提升,掌握了进入下一境界的方法,同时也完整经历了身体修行和神通修行两种不同的过程。在出师之前,徒弟的生活起居,人身安全都由导师负责,说起来比养个孩子都要费心。
进入双弦境便可由导师带着徒弟执行一些低难度的任务,以练代训。那次意外其实就发生在杨烨凌进山前一个月,任务出了意外。因为情报有误,任务难度上升了几个级别,山魈拼尽全力也只带回了大师兄的尸体。
清净堂虽然隶属军部,但其实是一个超然的存在,并不直接归军部管辖。清净堂堂主之下,共有两位副堂主和十二位坛主。十二坛分别按照暗、阴、雨、雪、冰、雾、露、霜、风、沙、雷、电等“十二天象”进行区别,分别在清净堂内处理不同的事物。
风坛在清静堂内主要负责情报的收集处理工作,正所谓风能听得,我便听得。大师兄的死亡,惹得清净堂堂主大怒,风坛内部从上到下被处理了一大批人。山魈从此对风坛的提供的情报也是嗤之以鼻,见了风坛的人也是爱答不理,永远都是一副你欠我一条命的表情。
两个月时间,杨烨凌明白了三件事情,却有一件事情一直搞不明白,那就是自己凝弦怎么会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