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越来越黄了……许是受到了秋风狠辣的摧杀,许是遭到了树木无情的遗弃,它们渐渐被抽去了生机,肌肤逐渐泛黄干枯,无力地垂挂在枝条上,苟延残喘。已经躺在地上的叶子,也只能木然地抬着头,或许下一秒就有一只大脚当面踩下,或许下一秒就有一个巨轮从它们的身上碾过。可是它们又能如何呢?只能可笑地祈盼那狠辣的秋风,能够稍稍卷起一些尘土,草草地将它们埋葬,也好早些化作尘泥,免了受这些罪;之后再好生地伺候着将它们遗弃了的树木。它们早已见惯了这样的轮回,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宿命。
杨晓风并不信总是被欺压的轮回,并不信总是会败北的宿命。所以他接下了亦非凡下达的命令——随军出征!
在牢狱里的那些不安定的日子里,外面倒是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是东方紫修族人来南越国的金銮殿上要人讨鸟——要找杀害紫岚和叶成的凶手,以及讨回拥有青鸾血脉的风灵鸟!凶手的话,说叶紫二人死于险地,紫修族人又怎么可能会信?而刘世锦也早已逃之夭夭,锦衣卫无论如何都搜寻不到他,所以亦庄也给不了紫修族什么交代。至于风灵鸟……一只未来的青鸾神兽啊,他会拱手相让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你南越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紫修族人怒而拂袖离开。他们并没有回去东方搬来大量援兵攻打南越国,而是去找了西夏、女真和辽国。毕竟远水难解近火,若是举族南行而攻南越,倒是可以灭了这一小国。但之后呢?族内空虚,怕是给了他族可乘之机;而征伐过后的紫修族怕也是大伤元气。实在是不划算呐!所以倒还不如以利诱为主威压为辅去说得西夏、女真和辽国联军伐南越!
西夏与南越素来和谐相处,亦有联姻,早些年便有西夏的公主嫁与大皇子亦非凡。所以联军之中,只有女真和辽国,以及紫修族的一些高阶修灵者。但是,有密探回报,西夏虽未出兵,却已在秣兵历马,也不知是在准备解南越之危,还是要趁火打劫。南越有派使者去过西夏,看看西夏是怎么一个意思。而西夏的回答则含含糊糊,说什么国内不稳等等不着边际的话。
南越国地处炎天之下的南边,女真在南越的北边,西夏在南越的西边,而辽国,则在西夏西北方。也就是说,辽军若要攻南越,抄近路的话,就得经过西夏。如果西夏为友,则可阻断辽国的进军,这也就是南越以前会和西夏联姻的长远打算。而现在呢?辽国与女真会合的路线,便是横穿西夏!在这件事上,西夏给南越的回复是——形势所逼,无可奈何。
好好好!既然你西夏不助我,那我南越便以一国之力,灭了你等乌合之众!真当我南越无人么?!南越对外的态度极其强硬,然而南越的城池却并没有多强硬。也不过三天,联军却已攻下了五座城池,登时南越人心惶惶,近得西夏与女真的南越国人纷纷往南奔逃。
亦庄勃然大怒,高高地坐在皇椅上,环视着下面颤颤巍巍的大臣皇子们,怒斥着南越尽养着一些酒囊饭桶!而就在这时,亦非凡站了出来,表示愿意戴罪立功。亦庄大喜,登时下旨让亦非凡挂帅出征,而亦非凡也应时地提出了让杨晓风也戴罪立功的请求。
亦非凡的太子府还是那个太子府,只是门庭已不再若市。他还是他的大皇子……也只是大皇子。此时端坐在紫藤木椅上的他,虽说少了些许精气,却多了几分从容——一旨废黜,跌落尘土;少些依附,添些自如。
这座府邸,那个男人,以及自己,以后该是怎样的命运,全靠这次的征战了!杨晓风看着亦非凡,感慨万千。不仅是因为前路的莫测,还因为往事的坎坷——因为那个叫做宋如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