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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寒毒,知恩图报

·寒毒,知恩图报

时间在飞速的流淌,转眼间已经接近了六月底,经过了上次的那件事情,南瑶对琦言涙的看法可谓是彻底的颠覆,在她的心里这就是个心机叵测的披着小孩子外衣的恶魔,她带给南瑶那份从未有过的童年的快乐也不敌自己对简夕尘的关心。

由于简夕尘的意思是不让南瑶打草惊蛇,南瑶也没有将花环做更多的处理,但是却将自己的花环扔了好远,这是她大意的代价,也是她的教训。由于上次听到了隋缘对药草的分析,南瑶绝计不让琦言涙靠近厨房,尤其是简夕尘待在风隐谷的时候,南瑶更害怕琦言涙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法。

简夕尘离开了没几天,北卿便来了,北卿今年二十五岁,比简夕尘还要大两岁,是简夕尘四大护卫之首也是年龄最大的,北卿思想成熟,心思缜密,是简夕尘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为了打消琦言涙的疑虑,南瑶对琦言涙说这是由于怕仇家追杀到这里来,所以特地让北卿过来保护她,琦言涙也没有觉得奇怪。

琦言涙最近也是出奇的安静,每天就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不时的摆弄自己的铁盒子有时候摆弄自己的花环。北卿也被这种过于安定的举动带来的违和感感到奇怪,但是,这让身经百战的他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京畿七王爷府邸

简夕尘最近身体内的寒毒爆发的十分严重,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完成自己心中心愿。

“尘王殿下,老奴求您了,这是皇上辛苦给你找来的名医,可以治疗天下奇难的绝症,您就让他看看吧,虽然隋缘神医医术高超不假,但是好歹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是不是,您就领了皇上的这份心意吧。”福禄,辛月国皇帝简景合身边的大太监,简夕尘身上的寒毒简景合也清楚,当然,简夕尘能身重寒毒跟肩简景合也脱不了干洗。

“福公公,皇上的心意,臣已经明白了,至于这医术高超的神医还是留给皇上看病吧,臣愿皇上福寿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也好享受美人的服侍,这世间的奇珍,本王累了,福公公,本王就不送了。”简夕尘躺在自己的贵妃椅上假寐,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克制住身体里的难受冲着福禄摆了摆手。

“殿下,您这般关心皇上,说明您的心里还是有皇上的,老奴也是看着您长大的,知道您心气……”

“福公公!本王累了,您老也回去歇着吧,十一,送客!”简夕尘对于福禄的这番话这么多年也都听腻了,也不想再听了,便下了逐客令,挥手,让他的贴身小厮十一走下去送走福禄。

福禄见尘王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也正是因为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才让自己进来见了一面,听了自己这么多话,但是……哎,福禄对于这件事情也只能无奈的叹息啊,毕竟当年的事情,皇上伤了尘王的心,也是父子间的感情彻底破碎。

福禄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跟随着十一的脚步,带着身边的几名大夫离开了……

简夕尘在福禄走后,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简夕尘优雅从容的躺在贵妃椅上,远远的望去,就像下凡的神仙静静地在领悟人生的真谛,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这个人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与折磨,走进一看,你都可以看见简夕尘额头间有一些晶莹的汗珠在滴滴滑落。

寒毒,是一种西域的奇毒,它只能被栽种在不满六岁的幼儿身上才会发生效力,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的自然也越来越频繁,最后全身僵硬,就像在天寒地冻的时候被冻死了一样,寒毒发作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身处千年寒冰之中,身上仿佛有千万根冰锥不断地刺痛你的身体,慢慢的寒毒退去的时候,你就又会感受到烈火焚烧的难耐,身上仿佛也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你的肉体,许多中了寒毒的人,往往不会挺到最后全身血液冰冻而死,而是自杀,因为他们忍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疼痛!

大约福禄走了有半个时辰后,十一过来通传,原来是隋缘过来了,简夕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寒毒渐渐消退,疼痛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耐了,简夕尘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夕尘,夕尘,夕尘!快来试试!”隋缘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完全打破了简夕尘所营造的清新雅致的气氛,只见隋缘张牙舞爪的跑了进来,一只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药箱,看那样子就跟地上白捡了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

隋缘看着简夕尘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身体有多么糟糕了,在外人看来简夕尘还是那个优雅的尘王,健康的很,但是这一切都逃不过隋缘的眼睛,“怎么了,夕尘,你的寒毒又……”隋缘边走边说,然后走到了简夕尘身边切脉,隋缘的眉头蹙得很紧,简夕尘的身体很不好。

不看隋缘的表情,简夕尘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的糟糕,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问了一句,“阿缘,怎么了?”

“哦,我来是因为我找到了一种药草说不定可以治疗你的寒毒,因为寒毒产自西域,所以我去年就拜托了我在西域的朋友帮我寻找一下有没有解毒的办法,果然,他说,寒毒这类毒药来源于西域王室,后妃之间的斗争牵扯到了子代,寒毒也是用来杀掉那些有威胁的皇子的,而寒毒也是一名后妃制作的,所以外界也很少有解毒的药材,不过据说用伽罗叶草来针灸可以有效地治疗寒毒。”

“你确定吗?”

“恩,我朋友说,西域皇室也是用伽罗叶草来治疗寒毒的,而伽罗叶草也是产自西域,我让他给我带了一些,这次我也带了。”隋缘自豪的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药盒,但是隋缘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了一点心虚。

“你有多少把握,阿缘,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笨一点。”隋缘小声的嘀咕着,果然他的心虚没有逃过简夕尘的眼睛,“是这样的,用伽罗叶草针灸有一定的风险,因为伽罗叶草要刺入百会穴,涌泉穴等几个人的大穴,伽罗叶草有很强的刺激性,很有可能导致经脉逆行,最后血压升高导致血崩而死……但是,但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是可以治愈寒毒的!”

“血崩而死,在西域发生过吗?你实话告诉我!”隋缘眼中的小心思让简夕尘发现了。

“有……”

“把握有几成?”

“五……五……好吧,三成。”面对简夕尘凌冽的目光,他实在是不会撒谎了,他现在心中没有害怕简夕尘,他害怕的是这个好友会离开自己。

“不行,成功的几率太少了,我剩下生命的时间足够我去完成我的事情,但是如果血崩那么我就没机会了,我不会冒那个险!”简夕尘坚定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强,你不知道寒毒越拖用伽罗叶草治愈的机会都很低了,如果,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真的就……”隋缘真的要被气炸了,固然他心中的事情分量很重,但是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别说了,我决定了!”

看着简夕尘这个样子,自己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下了阶梯准备离开,他不忍心看见这样的简夕尘,自己能做的就是去找治愈简夕尘最稳妥的办法。走到一半的时候,隋缘回头说:“小玮快回来了,几天上午他飞鸽传书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不出意外,半月左右小玮就回来了,到时候准备一下吧。”

简夕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也没有力气了,隋缘见状,摇摇头离开了,和他兴奋走进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瑶最近越来越觉得琦言涙有一点奇怪,因为最近她一直在摆弄的花环,与其说是摆弄不如说更像是研究,那个花环琦言涙最近把它经常放在阳光下暴晒,花环上的叶子花朵早已枯黄但是琦言涙依然没有扔掉它。

南瑶将这个事情也报告给了北卿,北卿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懂得医术,所以他们也很困惑,但是琦言涙除了这个举动外没有其他怪异的举动。两个人也没有去妄动琦言涙的东西生怕打草惊蛇。

这一天,阳光明媚,琦言涙坐在房间里忐忑不安,手里上拿着自己用笔写好了的东西,心中犹豫万分,到底要不要交出去,而这个时候南瑶正在准备中午的膳食,北卿正在练剑,琦言涙站了起来,推开窗户感受谷间新鲜的空气。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么明媚的春光,再也呼吸不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但是现在的一切这么美好,美好的感觉仿佛像梦境一般,琦言涙叹了口气,她心里知道简夕尘,南瑶还有后来的北卿,都不相信她,南瑶他们也在监督她,‘我的命是他救得,从小母亲就说做人要学会感恩,就算他们不相信我,我也要提下我的建议,至于如何抉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琦言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刚从厨房里出来并且手里端着午饭的南瑶,北卿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琦言涙将手上折好的纸递给了南瑶,并且又附上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希望将这封信件尽快的交到你家公子手中,越快越好,内容关于他的寒毒。’

南瑶本身不以为然,但是当她读到最后的时候双眼都睁大了,“寒毒”两个字就像一根刺刺进了南瑶的心中,南瑶也被震惊的脊背发凉。南瑶不可思议的看着琦言涙,琦言涙冲着南瑶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房间里。

“小南,怎么了?”北卿将手中的剑帅气的收回剑鞘里面,走过来看到南瑶震惊的眼神并且整个人木讷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两张纸,便不解的走了过来。

“北卿大哥,你看吧。”南瑶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北卿。

北卿看到后面的时候内心也是一震惊讶,但是却比南瑶要稳重许多,“小南,你过来下。”北卿带着南瑶走到了一旁,“你有没有告诉王奇殿下身重寒毒的事情,或者王奇可能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知道寒毒的事情,比如说,殿下和隋公子说话时无意间让王奇听到了?”

“没有,自从王奇来到了这里我就从来没有提过殿下身上寒毒的事情,而且殿下和隋缘神医谈话的时候都会避开这里,不会让王奇听到的,而且殿下他们就来过一回还是在傍晚午饭过后,谈话也是在竹屋外好远的山崖之上,应该没有可能,北卿大哥,你说王奇要干嘛,她不会想借寒毒的事情对殿下不利,这信……”

“她一个弱女子,算了,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处理的,我现在飞鸽传书将这封信立刻的传到殿下那里,你好好地看着王奇。”

南瑶点了点头,北卿立刻离开了,南瑶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隋缘神医说了,这个王奇可能会懂得医术,说不定他们琦岚帝国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或者神药可以医治好殿下一说不定啊,可是,可是……不行,没有可是!”

京畿七王爷府邸

“夕尘,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让西坪过来把我‘请’过来到底有什么急事啊?”隋缘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简夕尘的四大护卫之一的西坪。隋缘跑了进来,显然已经没有力气了,衣服还有些不整洁,头发也因匆忙赶路而有些凌乱,显然是西坪没有给隋缘任何的休息时间。

隋缘进屋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什么贵公子的架子也全然不顾了,先让自己这把老胳膊老腿休息休息,周围的小厮看了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是习惯了这个样子的隋缘,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觉得奇怪,‘隋公子也是不修边幅,好歹也是辛月国第一药品商家隋家的公子神医啊,哎,不过隋公子确实英俊,对殿下也是尽心尽力。’

“夕尘,你最好告诉我有什么大事情,不然,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说完,隋缘就感受到了一道冷冽的目光,没错,发出这种目光的人正是西坪,“万年冰山西坪,对了,夕尘,西坪今年借我吧,今年夏天着实炎热难耐,有西坪在,那我的生活可就惬意了。”说罢,还向西坪抛了个媚眼,搞得西坪全身上下一阵恶寒。

“好了,我跟你说正事,今天北卿给我传了封书信,说是王奇要给我的,你看看。”简夕尘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双手一抛信如离弦之箭飞来,隋缘也不含糊,两根手指一夹,便接住了,打开前隋缘心里还在想,是不是琦岚帝国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吗?可是越往下读越觉得心里一片震惊。

简夕尘公子:

简公子,首先请允许我表达我隆重的感谢,感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了我的生命,并且悉心照顾我。我同时也知道,您对我的突然出现抱有很大的疑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你寒毒身重十五年左右,可是我在你的行动上真心没有看出,这一方面是隋缘公子医术的高明,另外一方面,简公子,你的隐忍能力也着实让我钦佩,但是,由于寒毒太过于毒辣,你离毒发身亡之期已不远,但是很显然,现在你们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王奇不才,自幼了解一些医毒之术,寒毒也有一方面了解,也有一定的压制方法,但是至于公子是否会接受我的治疗,全权取决于简公子您,王奇言至于此。

王奇

隋缘性情恣意洒脱,是个性情中人,所有的内心想法都可以通过面目表情读出来,看到隋缘脸上的表情由之前的随意轻松变成了现在的吃惊谨慎,简夕尘并不意外,隋缘虽不是狂妄自大之辈,但是自认医术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而且古代封建社会行医基本为男子,女子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除了一些女性生产之类男子不好插手的事情才会有产婆,医女来辅助,但很显然,那些都是不入流的职业。

可是如今,琦言涙的这封信很明显,她会医术,如果真的可以治疗简夕尘的寒毒,那么琦言涙的医术可能就在隋缘之上,这对于男子的骄傲是一种磨灭。

“阿缘,你认为琦岚帝国真的有这个本事?”简夕尘不懂医术,但是求生的本能也在冲击着他清冷的心,没有一个人会甘愿赴黄泉,简夕尘也不例外。而他所相信的不是一个女子有这个本事,而是她背后的依靠——琦岚帝国。如果说琦岚帝国真的如此强大,那么也许真的会有一些古方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我不知道……”隋缘内心有些凌乱,但是必须稳下心来,因为这关乎着他挚友的生命,“我不知道王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如果她真的想加害于你,那么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她就是真的想报恩。”

一个人要想加害一个人必定有一定的利益诉求,可能是物质上,权利上,或者精神上。虽然有“损人不利己”这样的说法,但是他们的处发往往也是有一定的诉求,所以,从目的上分析反推是一种比较好的道路。

“从大了讲,琦岚帝国若是想出世图谋辛月国,她害我又能得到什么?”

“夕尘,你现在既不是太子也没有在明面上掌握实权,攻击你对于攻击辛月国没有直接的损害,若是真的想用美人计这种低俗的手段,干嘛不去找皇上啊!”隋缘说话虽然直接但是很有道理。拿蛇拿七寸,做一件事情一定针对关键地方下手,去设计皇上确实要比设计简夕尘来的直接,有效。

“从小了讲,就是为了谋害我!”简夕尘在说道这一点的时候情绪上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这也是让隋缘佩服的地方,没有变化那么敌人就不会通过你的表情找到你的弱点,但是隋缘却感觉到了宫室里的温度迅速下降:看来我不应该把西坪带回去消暑,我应该把你拐回我家啊。

“如果从不好的一面看,那么王奇谋害你个人的可能性要大于对辛月国的图谋,但是你们素未谋面,唯一一个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只有一个人。”

“米—姗—月!”不怒自威大概就可以形容现在的简夕尘了吧,简夕尘坐在正位,面容上没有一分表情,眼神中的冷酷和怒火没有丝毫的掩饰,隋缘看着这样的简夕尘,敬畏又无奈,简夕尘给隋缘的感觉就是九五之尊的感觉。

在隋缘眼中,在风隐谷中的简夕尘是简夕尘的理想,没有一个人天生喜欢和别人斗智斗勇,每天提防着身边的一切,简夕尘也如此,风隐谷中超脱物外的简夕尘是隋缘可望而不可及的谪仙般身姿,当然,简夕尘也喜欢风隐谷,在风隐谷里面总会给简夕尘带来不一样的惬意与安谧。

但是不能忘记的就是,简夕尘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外人只看到了皇家子弟光鲜的外表,但是谁又理解他们内心的痛楚,儿子谋害老子,老子设计儿子,后妃内斗,后妃害皇子,后妃害皇帝……无穷匮也,在皇宫中尽是人性恶的体现,人与人之间尽是耍阴谋,斗诡计,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简夕尘从小便学会了保护自己,让自己变强大,不得不说,隋缘觉得简夕尘就是九五之尊,他身上展现的皇帝的气质淋漓尽致,在简夕尘发怒的时候,隋缘的双腿都不禁颤抖,要不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估计他早就‘扑通’一声跪在简夕尘的面前了。

“阿缘,那你就觉得我是信还是不信呢?”简夕尘稍稍缓和了下氛围,问了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自己内心的那份不确定的问题,他不知道,她在赌,赌赢了,那就赢了,赌输了,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成了泡影。

隋缘也被问住了,他没有想到他会从简夕尘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毕竟这是他的兄弟,他的挚友,他也不好回答。

见隋缘没有答复,简夕尘也是无奈,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尤其对于他这种皇宫长大的皇子,相信别人这是他们从小就被要求抛弃的,因为皇宫里相信别人的人往往死无葬身之地,“阿缘,我问你,如果王奇在药品中做了手脚,你会发现吗?”

“一般可以,但是我们现在并不确定王奇的医毒之术究竟如何,也有可能她知道一些医药世家的独门秘方,所以我也不敢妄加言论。”

简夕尘眼神一紧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十一,西坪,你们都先下去,本王想和隋缘公子单独聊聊,西坪,我要确保这段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是!”宫室里的人也都识趣都迅速的离开了,西坪看见人都走了,自己也是最后一个撤离,西坪出门时将房门关上,向周围的暗卫使了使眼色,这就是告诉他们,如果有人打扰,无论是谁,无论存心如何,格杀勿论。西坪自己走到前门处亲自看守,不让任何人通过。

“夕尘,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不下你的仇恨,但是你又想……哎!”隋缘自然知道简夕尘的内心是怎么考量的,这么多年,两个人一起长大,隋缘即使大大咧咧一点但是简夕尘一些心思他还是懂的,简夕尘这么多年,不容易,一个孤独皇子,可以长大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要照顾自己的妹妹简夕瑶。

“阿缘,我想先办我自己现在筹谋的事情,看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如果事情顺利完成,那么我愿意去接受治疗,不管结果如何,我实现了我的计划,但是,如果我坚持不下来了,我再去找王奇治疗,就算最后死亡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简夕尘不想往下说了,毕竟他想要隋缘帮助自己完成自己的梦想,可是不是自己亲力亲为,自己也气啊,还有,刺杀当朝贵妃很有可能连累隋缘。

“夕尘,你不用说了,你怎么想的我隋缘清楚,你放心吧。”隋缘点了点头,隋缘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但是他愿意,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过他现在考虑的可不是这个事情,“夕尘,你要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很有可能耽误你最后的治疗,尤其寒毒这类的慢性毒药,现在听王奇这个口气已经是治疗期限的极限了,我怕,到最后……”

隋缘的担心不无道理,世间好多的疾病都是患者的一再拖延最后导致病情达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有时候害死自己的不单单是病情还有可能是患者对病情的不在乎,隋缘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珍惜自己身体的患者了。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与其去赌人心,我觉得我和时间打赌的胜算可能要大些。”简夕尘无奈的笑了笑,那种笑容,是没有办法的笑容,让人看了有种心碎的感觉。

隋缘不忍心看简夕尘的表情,隋缘低下头,咬着牙不想让眼泪掉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这样的简夕尘,隋缘的心,在痛,在滴血,他恨自己,恨自己学艺不精,没有办法挽回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人生。

简夕尘走了过来,拍了拍隋缘的肩膀,总有种诀别疏离的感觉,“阿缘,陪我去净初池走走吧,今天的天气甚好,净初池里的荷花也都开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摘几朵吗,今天我就允许你辣手摧花!”

隋缘勉强的在嘴角挤出了笑容,净初池是七王爷府邸的一处美景,估计辛月国内,净初池的荷花要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以前隋缘一直想‘祸害’净初池的荷花,但是一直没有简夕尘的允许他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可是如今,他已没了那份心情。

风隐谷夜

风隐谷中,三人早已用过晚膳,南瑶像平常收拾着家中大小事务,绝对的贤妻良母,北卿吃完东西就在屋外的凳子上坐着,手里捧着一本先人所著的兵书《奇门遁甲》,讲的是用兵之道中的阵法。

寂静的夜晚,我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北卿翻书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中,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存在着。读书中的北卿并没有因此而对周边的事情放松警惕,夜色中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北卿迅速起身,黑夜中凭借敏锐的听觉,凌厉的掌风,迅速找准来人的位置后果断出手,击中了来人的手臂,然后北卿一个转身,刚要出腿,就听到对方的喊叫。

“北卿,别打了,是我,是我,哎哟,痛死我了。”北卿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隋缘,北卿立马收了自己的力气,害怕再次伤了隋缘,隋缘看北卿停了手,连忙卸下了防备,用手护住了刚才被北卿击中的手臂。

“隋公子,属下不知道是您,失礼了。”北卿双手作揖。

“没事,你也是尽忠职守,只不过下次,下手轻点好不啦,我的胳膊呀。”隋缘痛的不断地揉捏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也是龇牙咧嘴,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滑稽,“医者不自医啊,我要是胳膊没了,谁给我治病啊。”

“隋公子,您这么晚了,来风隐谷有什么事情吗?”北卿也知道隋缘这脾气,哎,他没有吓死手,况且隋缘虽然打小就把自己泡在医术从里不出来,但是还是多多少少学了几招防身用的,应该不会伤到哪里,顶多就是痛一下,男子汉大丈夫……

“哦,对了,我来是找王奇的,我找她有点事情,由于我明天还有事,所以不得不这个时候过来。”北卿看了看隋缘旁边,没有发现自己主子,“你不用看了,你主子没有来,我是想和王奇讨论一些事情的。”

“王奇,是治疗主子寒毒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

“当时王奇让我帮他送信的时候,可能是怕我们送信送晚了,所以就告诉我们这封信关乎殿下寒毒,让我们不得怠慢,所以……隋公子,是不是……是不是殿下的寒毒真的可以解毒了!”北卿他们知道简夕尘承受的痛苦,如果可以,他们宁可用自己的阳寿来为简夕尘续命,如果有人可以为简夕尘解毒,那么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都愿意,哪怕用他们自己的命。

“我现在还不确定,所以我过来看一下,现在王奇方便吗?”隋缘撇过头,指了指琦言涙的房间.。

“应该没问题,我们也是刚吃了晚膳不到一个时辰,应该还没有那么早休息,况且现在屋内的灯还亮着,公子,我现在就去安排。”北卿向隋缘颔首点头,然后叫来了内室的南瑶,毕竟两个大男子谁也不好意思去叫王奇这一个孤女。

过了没一会,南瑶便带着王奇过来了,王奇和隋缘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北卿和南瑶站在一旁,南瑶已经备好了笔墨供王奇交流使用,隋缘上下打量着王奇,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王奇的好奇,一个少女真的会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吗,可是从外表看,根本不像。

“王奇,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想问你能够治疗夕尘的寒毒,是真的吗?”

琦言涙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治疗夕尘的寒毒呢,不是说我们不信任你,但是你也知道放人之心不可无,而且,我作为大夫,我被寒毒这个病症也已经困扰了十五年却没有解决办法,作为同道中人,我也希望你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奇招。”

琦言涙内心清楚,但是她不能说出他们琦岚帝国的医术配方,能说救治简夕尘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在这样破例的话……但是她的内心告诉她,你要救他,你欠他一条命,虽然你也同样没有完全信任于他,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琦言涙总感觉如果自己不救简夕尘自己会后悔一辈子。很多年以后,琦言涙回想起这个时候她都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的固执没有救治简夕尘的话,那么毁掉的就会是自己的幸福和人生。

‘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能告诉你我的配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会用到的药材以及手法,至于比例,我不可以告诉你。’

“你应该知道,一个药品的药效可以发挥到什么样的作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比例得当,一旦比例出现了问题,那么解药有可能变成毒药!”

‘如果你害怕我加害简夕尘的话,你可以找另一个身重寒毒的人,我先治疗这个人,如果你得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再治疗简夕尘,你看如何,同时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隋缘也知道,好多治病的古方是一个家族的传承的秘密,这个秘方一旦泄露那么将是一个家族生存的支柱倒塌,琦言涙可以做到这样的让步,如果是真心的话,确实是不容易的。但是隋缘细细地琢磨一下,找一个身中寒毒的人,你以为挑白菜啊,满大街都是,寒毒本身就是西域的奇方,就是因为中毒之人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大夫想要去钻研解毒的方法,因为利润不大,他上哪找一个身重寒毒的人呢?

他抬头看到了琦言涙眼中的冷酷,冷酷但不狠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就只能制造,隋缘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到了,但是当务之急也只能这么做了,人都有狠的时候,当被逼到无奈之境时,人性的恶就会闪现,哪怕再纯真的人。

‘我要救夕尘,我只能这么做,对不起!’隋缘知道这么做,他要去下毒的不是那些牢里的死刑犯,随随便便抓过来当试验品,寒毒的载体是不满六岁的孩童,那么纯真,隋缘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孩童纯真的笑脸,另一方面,他也恨啊,当时对简夕尘下手的人,他怎么可以做得出来,可是如今,他现在也要去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我答应,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所需要的药草吗?如果可以我回去给你准备。”

‘艾茉灵,天山并蒂雪莲,原始森林中罕见的药草珈蓝,伽罗叶草,还有就是我的血液。’

血液!前面的还好,只是最后琦言涙的血液作为解药着实震惊了,如果一个人的血液可以作为解药的话,天赋异禀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从小就专门培养,用各种药物浸泡,从小吞服给类药物,是药三分毒,这个过程的艰辛不想而知,听说有很多人为了追求这种百毒不侵的体质真的去尝试过,可是好多人都因为药物中毒而死,渐渐地,这种手法便被封存了。

“好,我知道了,我希望你真的可以治好夕尘,如果可以,上刀山下油锅,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是为了某种目的来加害简夕尘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有能力全身而退的。”

‘不要介怀,我只是想去报答简公子对我的恩情罢了,用我的绵薄之力来为我的恩人做一点事情。’

隋缘全过程都在观察琦言涙的表情,可以她的表情出乎意料的真诚,隋缘有点觉得琦言涙真的可以治好简夕尘,隋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天真还有坚强,这正是他们大家工资身边女人所不具有的特质。

“好!”隋缘除了一个好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隋缘没有在风隐谷多做停留,连夜赶回了自己家中找来了家中用来传递信件的信鸽,立马写了一封信,毕竟这种寒毒是西域的奇毒,辛月国是没有的,只能期待在西域的双函玮可以想办法弄到寒毒。

西域苗疆夜

西域苗疆地处高寒之地,西域昼夜温差巨大,在这个充满异族风情的地方,一个中原男子模样的人站在一个毡房前,这个人就是简夕尘和隋缘另一个从小长大的同伴,辛月国世家,双家大公子双函玮,双家在辛月国已经存在了五百多年了,侍奉君主但是却不会谄媚君主,而君主也不敢将这样的大家族连根拔起。

“少爷,这是隋家的信鸽。”同样一个身着西域衣服的小厮手里捧了个信鸽递给了双函玮,为了不让密函落入他人之手,一般大家族的信鸽脚上装信的筒都是有自己的机关和密码的,只有亲密的人才会知道。

双函玮优雅的接过信鸽,拿出了信,然后将鸽子放飞,优雅贵气这是人们对双家公子的赞美,双函玮不同于隋缘的肆意,也不同于简夕尘的超然,双函玮是典型的大家族精心培养的贵公子形象,举手投足之间都不是大家本色。

小玮

希望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还没有离开西域,情况紧急,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弄到寒毒,就是夕尘身重的寒毒,切记,不管如何,一定要弄到,一定,弄到之后立马赶回来,半个月,太长了!

阿缘

双函玮看完这封心,内心一颤,阿缘不会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如果这个是阿缘写的话,那么阿缘要寒毒干嘛?难道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最后两个句什么意思!‘半个月,太长了’难道夕尘病情恶化,不行,绝对不行!

“双粱!”

“公子,有何吩咐?”

“去,明天,不,今晚,现在,让暗线去购买寒毒,不管花多大的价钱,我要得到寒毒,还有一旦得手,立马回京畿,现在去办!”双函玮声音急促,虽然极力克制,但是还是难免内心的不安,双粱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立马着手去办。

这就是身为下属应该具备的素质,不问,执行是他们的天职。看到双粱匆忙的背影,双函玮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错在没有好好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作为双家大公子,以他的学识以及出世的作风,在双家这辈人中是绝对的翘楚,将来家住之位不出意外一定是双函玮的。

但是双函玮刚才的事情确实做得不漂亮,就算在心急也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自己的情绪极大程度上会影响其他人,适当的发怒会让别人对你敬畏,起到震慑的左右,但是你对某些事情的情绪化则会暴露你的弱点,很有可能使致命的弱点。

双函玮知道自己的命不要紧,但是自己丢命后很有可能带来的是双家的倒台,所以,他知道:他的修行还不够!

风隐谷

简夕尘不愿意在京畿中多做停留,他讨厌那个地方,而且在风隐谷生活的时候总让他感到莫名的舒心,身体中的寒毒也仿佛被减弱了一般。

简夕尘最近被寒毒的事情搅得是心烦意乱,自己在风隐谷的这片花海中练剑,简夕尘手持琉璃云霁剑,这是简夕尘从不离身的佩剑,也是自己母亲辛月国前皇后馨德皇后黎馨留给自己留下的,简夕尘也是格外珍惜。

微风拂过再加上简夕尘的剑气,花海中的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花雨,花瓣在天空中无拘无束的随着简夕尘的身姿舞动,一刚一柔,没有任何的违和感。绯红色的花瓣被简夕尘的剑气击中中心,瞬间四分五裂,化作小小的碎瓣慢慢飘落,绿叶有时候也过来凑热闹。

简夕尘时而腾空时而落地,剑在手中行云流水,好不畅快。站在一旁的南瑶,北卿,琦言涙都看呆了。

在南瑶的心中,简夕尘除了寒毒意外就是时间上最完美的杰作,自己的剑法也是简夕尘教导的,自己承认自己的刻苦程度不亚于殿下,但是二者的差距就如同泰山鸿毛,无法相比,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吧,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世界而活,就是拥有站在世界之巅的资本和能力。

北卿虽然长简夕尘两岁,在四大护卫中武功仅次于东霖,但是二者之间武力的差距也是很明显的,简夕尘就是北卿心中的王,绝对的服从,简夕尘也是他们这些属下心中的魂。

琦言涙看到简夕尘的动作也啧啧称奇,但是令她惊叹的是一个身重寒毒的人可以如此坚韧,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做得到的。前几天,隋缘已经将自己要用到治疗的药材都送到了,只是……

简夕尘一个飞剑腾空,但是由于寒毒心中一震剧痛,眉头一紧,出手收剑的时候迟疑了一秒钟,可是就是这一秒钟,简夕尘错过了收剑的绝佳机会,琉璃云霁剑直直地向琦言涙飞去,琦言涙本能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这时候空气都窒息了。简夕尘看着剑飞向琦言涙,简夕尘伸手无奈的看向前方,南瑶尝试着去抓住剑柄,可是自己实力不够,被剑气弹开,北卿立马一个飞腿踢向了剑身,虽然自己也被反震,但是剑也改变了方向,插入了一颗树上。

“嘭。”琦言涙没有感觉到预先脑海中想到的被剑毙命的场景,自己慢慢将手臂放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简夕尘也**从空中跌落到地上,身上的剧痛让他没有办法隐忍,鼻息也逐渐粗重起来,甚至发出了慢慢的闷哼声。

琦言涙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南瑶和北卿也赶紧挺着身上的痛站起来跑了过去,琦言涙把住简夕尘的上身让他平躺,把了他的脉搏,又解开了他的上衣检查他的胸口。

“你在干什么!……”南瑶被琦言涙这个动作震惊了,古代哪个女子敢在青天白日的时候扒开男子的上衣观察胸口,别说陌生人了就是夫妻之间这也是让人耻笑的,南瑶想上前阻止却被北卿拦下来,北卿冲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没事。”简夕尘想坐起来自己走回去休息一下,每次寒毒发作的时候自己都是这么解决的,可是琦言涙强硬的摇了摇头,倔强的摁住了简夕尘的肩膀,严重的气势不容许任何人违背她的意思,但是也不难从怒火中看出对简夕尘的关心。

琦言涙又气有怜,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知身重寒毒,却还要逞英雄装作没事人一样,还有寒毒毒发至此,他居然没有痛到昏迷,还可以很清醒的和自己对话,也实属不易。

琦言涙冲着北卿,指了指简夕尘,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小竹屋,意思是让北卿将简夕尘抱回竹屋,琦言涙用手轻轻的压了压意思是说要慢慢的。

北卿走上前来抱起简夕尘,虽说两个大男人公主抱画面有点美,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回到竹屋里,琦言涙就去自己的屋子里把隋缘给自己拿来的药材,艾茉灵,天山并蒂雪莲,珈蓝,伽罗叶草一一整理好带到了简夕尘的房间。

“你要干什么?”南瑶明知道琦言涙拿着这么多的药材就是要治疗简夕尘,但是忠心也让她不放心琦言涙的目的,更何况发生过之前的那些事情。

琦言涙无奈的先将药品放到了屋内的桌子上,然后也不顾什么拿起毛笔就在纸上草草地写道,‘信我,生,不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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