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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牛

三藏终于走到了连天山脉,在连天山脉外围二十里就没有了人烟,楚国人轻易是不会来此的,只有一些猎户偶尔会进入外围捕猎。三藏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山脉,心中没有一丝畏惧,在世间行走,体量天地,感悟其中禅道,是佛家修行的一种方法,自然是奇妙的,演变的万千变化更是瑰丽莫测的,身处期间,用心感悟,方能让佛心真正圆满。

在山脉外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三藏正式踏入了连天山脉,这片广袤山脉对于三藏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切依旧。不过在深处一个大湖里,一头巨大的青牛从湖底探出牛头,两只牛角竟是有三丈多长,牛角尖上的水珠在朝阳下闪烁着光芒,青牛的眼睛正看向西南方,那里正是三藏走入连天山脉的方向,青牛的眼珠子转了一转,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青牛突然从湖泊中跃起,巨大的身躯在湖泊上投下一片阴影,近乎覆盖了一半的湖面,青牛跃至高空,却没有落下,而是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后脚不停地摆动似在摩擦空气一般,鼻子中也喷出两股浓浓的鼻息。

一声低沉而声巨的牛哞声响起,一群燕雀从林间惊慌飞起,下一刻青牛就在半空中狂奔起来,向着西南方冲去,所到之处百兽都颤抖地伏在地上,就连妖兽也吓得不敢动作,心中暗自猜测着,这头牛魔王怎么出来了。

在湖泊东北不远处,银月和熊霸也是飞到空中,看向飞奔而去的青牛,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在这连天山脉若是论实力,这青牛绝对是无可争议的第一,青牛常年潜伏在水下,轻易不会现身,但是每次他现身,连天山脉都会有一段动荡的时期,期间妖兽都可能会死亡,只因此青牛根本就不像其他牛一样吃草,而是只吃肉。一般来说兽成妖后,不会改变原来的饮食习惯,也就是说草食的依然吃草,肉食的依然吃肉,而且妖兽吸收妖力,越到后来对于食物的需求越小,可这青牛却是享受进食的快感,每隔十年二十年都会从湖底钻出大开杀戒,一般猛兽根本逃脱不了他的魔掌,就是妖兽若是被他发现也难逃一死,好在他一次最多只杀一个妖兽,这才没有引发众怒。这次现身离上次只不过九年而已,难道这青牛的胃口又变大了。

银月与熊霸正在思索间,青牛已经奔至三藏的头顶上方,三藏被这突然奔袭而至的巨型青牛着实吓了一跳,这青牛的巨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难道就是妖兽。紧接着青牛竟然开口吐人言,三藏惊骇之余也确定这就是妖了。

青牛开口道:“人类,你身上有本王感兴趣的东西,教出来,饶你不死。”

“我身上除了一些干粮和银两外并无他物,若是你需要干粮和银两,我都可以给你。”三藏边说边打开包袱,将几包干粮和一包银两拿了出来。

“小子,你在耍本王吗!”青牛一个鼻息将三藏手中的东西都吹落在地上,巨大的身躯也落在地上,震的三藏不住地左右前后摇晃,青牛又一个鼻息将三藏身上的长褂吹开,巨眼也将三藏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眼珠子不禁转了又转,又闭上眼感应了一遍,还是那种感觉,而且更加强烈,这人类身上绝对有令他痴狂的东西,难道,难道不是东西,这人类本身就是令他痴狂的原因吗?想到此,青牛睁开双眼,看向三藏,口里都不觉流出了口水,身体越想说明越需要,对他的好处可想而知,这顿美餐他可不会错过。

青牛突然张开大嘴,一个猛吸,一阵飓风就卷着三藏向青牛的口中飞去,青牛看着即将入口的美味,口水又流了下来,从远处看,倒像是瀑布了。

在此时,飞在空中的三藏却不显慌乱,双腿盘坐,双手合十,念起了《大藏经》,牛为佛教神灵,如来也称牛王,可见一斑,牛被佛家认为最具灵性的动物,也最通佛性。随着三藏的诵念,三藏周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一个个有如实质的梵文向着青牛飞去。青牛不知是何物,用牛角去顶撞,可是梵文一碰触到牛角竟是没入其中,青牛也渐渐地向着了魔一样定在原地,巨口也不觉合上,卷着三藏的飓风也就消失,可是三藏却依然盘旋在半空中,不紧不慢地念着佛经。

青牛的牛角渐渐被染成了金色,眼神也更加迷茫,青牛只觉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世界,周围都是光着头的人类还有兽类夹杂期间,他们都笑着看向他,他也觉得莫名的亲切,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在某一刻,他突然听懂了周围的谈话声,先从迷茫,然后到有了些感触,最后竟是福至心灵,有了一丝感悟,心中愉快不已。正在此时,青牛发现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之间的模样,那个人类也站在了他的身前,面带笑容地看着他,青牛觉得别扭,但也知道自此他再也无法奈何这个人类了。

三藏看着青牛显然领悟了佛道,心中欣然,开口道:“我叫三藏,师傅给我取的,你既然也入了佛门,之前的名字也该忘掉,我看你杀气浓郁,以后要好生修行,弥补杀孽,就叫你弥杀吧,你也算我的徒弟了,刚才传授与你的是《大藏经》,好生领悟,早悟佛道真谛。”

“弟子弥杀谨遵教诲。”弥杀别扭地跪下前腿,巨大的牛头也伏到地上,他虽然不知道三藏所说佛门具体是什么,但刚刚所看到那个世界时他向往的,那里一片祥和,人和兽的脸上都是满足之色,似乎一切都可以满足,他修行至今已有五百年岁月,早就厌倦了在这连天山脉的生活,只是他又不敢随意出去,那些仙总喜欢收服他们牛类妖兽作为坐骑,都是那个李耳害的,他的大哥就是李耳坐下那头青牛,现今也不知载着李耳去向何方。

三藏伸手摸了摸和他人一样高的牛鼻,“弥杀,你刚才所看世界是为极乐净土,是我佛如来以大法力创造的世界,只要一心向佛,终有一日可以去往极乐净土,我佛门中人不仅要自身前往极乐世界,还要度天下苦难众生去往极乐净土,造就一个真正地极乐世界。你可知道以后责任重大。”

“弟子知道。”

“好,那就先从这连天山脉开始,度一切可度生灵。”三藏进入连天山脉之前就有了这个打算,自从走火入魔后领悟一花一世界,三藏的佛法已经极其高深,这在一般佛门中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不过一来有灵光上师的醍醐灌顶,二来三藏佛性通灵,更重要的是,三藏其实是佛陀转世,而且已经是第三世了,历经三生三世,那佛陀当年发大宏愿,当经三生三世尘世浮沉,佛心不变,历经沧桑,觉佛心圆满,是为真正功德圆满,到那时他一人成佛,天下众生只要口念他的名号,皆可成佛,此佛陀即是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当年如六道轮回经三生三世红尘,是封闭了记忆的,只待佛心圆满,万源归宗,立地成佛,现在的三藏也就是阿弥陀佛的第三世,离佛心圆满只差最后一步,一树一菩提而已。三藏的佛法高深可以想见。三藏进入连天山脉就是要度化一切可度化的妖兽,壮大佛门的力量,也可以为佛门收集更多气运,妖兽是天地宠儿,身上都有大气运,这些信息自然也是阿弥陀佛的记忆认识,三藏现在已经有所感悟,不过他没有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三藏坐上弥杀的背上,向着山脉深处飞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弥杀之前所在的湖泊,这时湖泊上已经聚集了十二只妖兽,这些妖兽中还有三个化为人形的,都是女性,月影就在其中,熊霸自然在她身旁,这十二只妖兽可以说是连天山脉最强大的存在了,他们看向弥杀的眼神显然不是友好。

弥杀看着这阵势,并没有害怕,反倒是三藏被这番阵势震撼住了,九只和弥杀一样体型的妖兽散发出的威压确实恐怖,连他们下方的湖水都凹陷了下去,三藏毕竟只是十六的少年,刚经历过弥杀的震撼,这一下又来一个如此宏大的阵势,即算他佛法高深,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内心里还是起了波澜,弥杀感应到三藏的波动,身体里散发出一股直冲云霄的妖气,将三藏护在其中,并开口向众妖兽询问道:“诸位怎么都到弥杀这来了?”

“弥杀?牛魔你脑子坏了?怎么改了这个破名字。”一头巨型野猪开口道。

“猪彪,你想试试吗?”弥杀向着猪彪一步踏去,只见两者之间的湖面一下激起一层三丈高的波浪向着猪彪拍去,其他妖兽见势,一齐发力,将波浪从底部斩断。

“弥杀,我们没有恶意,只是你突然出关,又带回这个人类少年,我们有所疑惑才过来询问的。”月影身边的一个****这时站了出来。

“羽凰,询问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弥杀,不可乱动嗔怒。”三藏平复心情,默念佛经,终于可以平视眼前众妖,“诸位,弥杀已经入我佛门,是我的弟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弟子,哈哈哈!”一阵笑声从一只巨虎妖兽口中发出,打断了三藏的话,其他妖兽也大都笑出了声,有几个也和巨虎一样笑成了一团,熊霸就是其中之一。也难怪,三藏所说确实太过震撼滑稽,而且三藏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是真的一般。众妖笑了一阵,渐渐意识到不对,牛魔怎么不吃了这个吹牛皮不打草稿的狂妄小子呢,难道,难道?众妖这时笑不出来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滑稽的事实。

“哼,一帮山野莽夫。”弥杀内心里是恨不得生撕了眼前这群嘲笑他的妖兽,不过,他还是极力克制住,脑中也默默念起三藏所传的《大藏经》,内心也真的渐渐平静下来。

“诸位,弥杀确实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第一个徒弟,我来此连天山脉就是要弘扬佛法,度化诸位的,诸位不妨听在下念一段佛经,自己体会,若是与我佛有缘,皆可入我佛门。”说罢,三藏就欲念《大藏经》,这时月影上前打断了三藏,说道:“佛法我也听说过,是楚国从西土引来的,那天的金色法相诸位想必也看到过,小兄弟,我们这些妖兽都只是弥杀所言的山野莽夫,怕是理解不了佛法的高深,既然我们的疑惑已经解开,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诸位还不离开吗?”

月影说完就向着东南方飞去,熊霸也紧跟着飞走了,其他的妖兽也相继离去,他们都不傻,牛魔才和少年待了不到一刻,就成了对方的徒弟,他们自认不如牛魔,还是趁早离去的好。其实他们想多了,即使三藏念了《大藏经》,他们中也不会有谁像弥杀一样领悟佛法,进入佛门,弥杀的情况其实和三藏有些相似,若是归本溯源,他们本就是一起的,至于具体情况,要等三藏再次成佛,才会真正清晰。

众妖离去后,三藏一脸苦恼,为什么他们对佛法避之有恐不及呢,他又不是要害他们。

“师傅,他们都没有佛缘,也不可强求。”

“弥杀,想不到你刚入佛门,就有如此心境,为师不如你多矣。”

“师傅,这是在骂徒儿,徒儿下次不敢了。”

“不,弥杀,我虽传你佛法,是你的师傅,但佛家不拘泥于形式,师傅对,徒弟听师傅的,徒弟对,师傅也要听徒弟的,师徒只是称呼而已,你可知晓。”

“弟子知道。”

三藏看了看天空,成佛路还很遥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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