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冬暖摒除杂念敛下心事,只专心给老太太治病,见她身体逐渐好转,也放下心来。只等赴了季蓉之约,然后离开季府,她还要继续去找夏凉。
这天,冬暖偷的半日闲,悠然的品起了茶,吃起了点心。正昏昏欲睡时,外头丫头来报,“三小姐在外头候着呢。”
“你且让她进来就是了,这是她家,让她候着像什么样子。”
“嗯,奴婢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她一定得让奴婢来通报您一声。”
“好吧,请她进来。”冬暖心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儿可是悠闲自在的很呢。”季蓉一袭鹅黄色儒裙,白色大氅。倒添了些许优雅。
“你进自家院子还要人通报,这肚子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冬暖给她倒了一杯茶。
“什么打鬼主意,什么自家院子?这院子让你住便是你的,至于这通报嘛……”季蓉揉了揉额头,一脸难为情。
“怎的,你说?”
“今早我没有通报,咋咋呼呼的跑进母亲房里,想让她同意明日让我出府。没想到母亲当时居然在换衣服,我真真是有些难为情了。”
“喔,你是怕我在换衣服?”冬暖忍不住逗她。
“哪有,基本的礼节罢了。”
“那夫人可同意了,你如何说的?”
“我说,冬暖自进季府以来,便没有出过府,我怕她憋坏了,想陪她明日上街上逛逛。如此,母亲就同意了。”季蓉一脸骄傲。
“合着你把我当枪使。”
“当什么使?”
“咳咳,没什么。明日你只管来找我,我等着你。”冬暖敷衍着。
“好的,明日用完早点以后,我就来寻你。那我走了。”季蓉饮尽杯中茶水,袖子一抹嘴,翩然而去。
“冬暖姐,你可准备好了?”季蓉在碧月阁外面唤着。
“好了,来了。”冬暖身着简单的细绣蓝色裙衫,内里不知裹了几件夹衣,不臃肿,既温暖又显的清雅美丽,只绾了一个斜斜的发髻,发间几点浅蓝珠花,不觉寒酸只觉清新。
季蓉却是换去了居家的儒裙,红色的短衫短裙,黑裤长靴,还穿了一件皮质的披风,别了一根鞭子束着腰,显的活泼可爱,神采飞扬,还有一股子煞气。
“你这打扮真真是好看。”冬暖由衷的夸赞。却不是羡慕,自己对衣着一向是不怎么在意的,不冷便好了。
“是吧。我也觉着好看,我娘可不这么认为,她说我这样穿出去吓人。”
“这样甚好。”
“我娘还给我俩派了侍卫呢,被我回绝了。看我这样,谁还敢欺负你。”季蓉一脸豪气。
“那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季府,向西华街而去。一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拥挤非常,不一会儿,两人就被挤散了。
冬暖四处张望,想找到季蓉,奈何人太多,根本看不清。而且,前方有侍卫将人群往街道两旁疏散,五步一位将士立在路旁,想必是星华公主快要经过此处。
只见前面先行来几百武士,铁甲银枪,尽显严杀气,后有奴仆千百拥锦绣华贵的华盖缓缓而来,想里面做着的就是星华公主了。
顿时,万民蹲身下跪,口中直喊“公主千岁!”声音响彻皇城。
冬暖已经被挤到了里侧,哪看得到什么皇家仪仗,只是见众人下跪,自己一人鹤立鸡群,也赶快蹲下。这刚一起身,口鼻便被人从身后用手帕捂住,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众人只顾观瞻公主威仪,哪里知晓冬暖被掳走了。
只是,冬暖若晚一刻被掳,能得见轿中人,她便会发现星华公主,竟是她千寻万寻之人。
冬暖醒来,不过是一刻以后。她讨厌眼前一黑的感觉,自己这是经历的第三次了。
她睁开眼打量,这是一个陌生的屋子,富丽华贵,不似寻常人家。动了一下身体,也没有缺胳膊少腿,难道自己无意中又得罪了哪位达官显贵,可是到了江阳城以后,接触的富贵人家就只有忠义侯府,冬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屋子里有人说话了:
“姑娘可是醒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充满蛊惑。
冬暖询着声音,发现那人在窗边站着,隐在一片阴影之中,若是不出声,真是难以察觉,冬暖不语,只是望着他。
“难不成是个哑巴?”那男子缓步走近冬暖,竟是一个形貌俊美,温润中透着些清高,身穿大红色的绣金锦衣,又有些妖冶的公子。
“你劫我来所为何事。”冬暖望着他竟然有些痴了,急忙压下杂念,心里吐槽到“这哪是人,分明是妖孽。”
“听说,季府的老太婆是你医治的?那个老太婆的病可是寻遍了名医都没用的,你是如何做到的?”那公子抬眼问她,嘴角却含着嘲讽的笑:与那些女子一个样。
“与你何干?放我出去!”
“你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既然掳了我。便与劫匪盗贼无异!”冬暖忍不住叫嚣,不知为何,看着他就来气。
“没想到性子到是个泼辣的,你可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足够你死一百次了。”他恐吓到。
“我只知道你若想我死,我便活不到现在。”
“倒是个聪明的。听说,你在找人?”
“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还可以帮你找。”
“条件是什么?”
“爽快。我要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
“当今后宫之主,宁皇后。”
“若我拒绝?”师父不让她来江阳,她来了,师父不让她进皇宫,她便不进。可是,若要她死呢?
“这可由不得你。若你答应,我便可以帮你找人,而且事成以后,保你衣食无忧。若是你不答应,不仅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连带你找的那个小妹妹。”他步步逼近,嘴巴轻启,若无其事的说着冬暖的生死。
“好。容我向季家告辞。”师父,你说过,若是悠关性命,便可以进皇宫。冬暖不想死,她还没找到夏凉。
“不用,我以帮你留了书信。”
“你当真能帮我找到夏凉?”冬暖一脸不置信。
“既然交易已经生成,我自当尽力而为。”他起身离开。
“你是谁?”还未出门,冬暖便在身后询问到。
“安国公之子,阳武第一公子——封宇。”
今天真是一点精神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