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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吴起之死

这天魏武侯巡视吴起驻守的西河郡,吴起陪同他顺西河而下,不知道游西河是观光游玩还是巡视。他们走着走着,不觉得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魏武侯感叹道:“稳固的山河可真是秀丽。这真真是咱大魏国的国宝!”身边的吴起回答说:“你这么说是不对的,真正的国宝是德政,而不是险要的地势。当初三苗氏部落,左面有洞庭湖,右面有彭蠡湖,但他们不修德义,被禹消灭了。夏朝君王桀的居住之地,左边是黄河、济水,右边是泰华山,伊阙山在其南面,羊肠阪在其北面,但因朝政不仁,也被商朝汤王驱逐了。商朝纣王的都城,左边是孟门,右边是太行山,常山在其北面,黄河经过其南面,因他施政不德,被周武王杀了。由此可见,国宝在于德政而不在于地势险要。如果君主您不修德政,恐怕就是这条船上的人,也要成为您的敌人。”

吴起这么说自然有吴起的道理,然而魏武侯只是随口夸了一下景色而已,吴起就这么一番大道理,作为下级是不是话有些多了?口头上承认这个事实的魏武侯,在心里是不是也这么认为,不得而知。吴起说这些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这些话,尤其是最后一句,很有威胁的意思,显然说的很不高明。毕竟跟过世的父亲比,魏武侯还欠火候。这不得不让上级对前朝大将吴起重新进行审评。

通过魏国任用礼贤下士的田文为国相,便可知道,魏武侯开始有意的制衡吴起来了。任用国相这件事,让自视甚高的吴起有点不满意,按理说,不满意你可以找国君说,既然不对国君说,那就不要说了。一旦说了,起不了啥好作用,有些话若再被添油加醋的传到国君耳朵里,不是让国君更忌惮你吴起吗?可是吴起偏偏找到已为国相的田文要和他比功劳。田文也不回避,听吴起说,吴起一连说了三条功劳:第一,统帅三军上,士兵愿意以死报国,这让别的国家不敢谋算魏国。第二,整治百官,亲善百姓,并使仓库充实。第三,在镇守西河的时候,秦兵不敢侵犯,韩国和赵国俯首领命。面对这三条,田文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吴起。吴起见田文承认不如自己,马上用质问的口气说:“既然你不如我,又为啥比我官大?”

吴起这样说其实就很没有意思了,毕竟田文这个国相是魏武侯给的,还是那句话,要问也只能问武侯才是。他问田文只能证明,第一,吴起根本就看不起田文,第二,吴起恃功而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件事也充分显示出吴起人品上很有问题。在追求功名上可以杀掉妻子的人,面对不如自己,而又在职位上超越自己的人,吴起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理直气壮的质问别人,可想作为大将军的吴起气量也不怎么大,此时他除了揶揄几句,心里是有多么不痛快呀!

面对吴起的质问,田文肯定也有气,但是田文也不是吃素的,只一句话便让吴起心惊胆战,他说:“如今国君年幼,国事上有很多疑难,大臣们不真心实意归附,老百姓对国君也有怀疑。你觉得这时候这个国相咱们谁当合适呢?”田文这些话是有针对性的,国君年幼,对国事不太懂,而你吴起功劳那么大,不用一个人制衡你的权利,你还不反天了。说大臣不归附,不就是指现在的吴起吗?老百姓对国君怀疑什么,还不是怕国君制不住你们这些居功自傲的大臣。

《通鉴》此处描写吴起是“起默然良久”。田文这么说就是要对吴起敲一棒子,可见起到了一定效果,想了许久的吴起,似乎想明白了其中原委,于是说道:“看来还是你当合适啊!”通过这件事,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魏武侯对吴起是有所防范的。

过了很久,田文死了,按理说这回该到吴起当国相了吧,依然没有,当魏国国相的是公叔,这个人也不简单,他不但当了国相,还要娶了公主为妻,可见这个人在国君那里是很吃得开的。然而这样身份的一个人竟然要害吴起,原因在哪,书上没有说。我揣测,吴起原本就是一个不怎么惹人喜欢的主儿,平时或许和这个公叔有过节,想当初田文当国相时,就被他直接挑战一番,如今又来了个公叔,依然还轮不到他,吴起必然会对公叔做些出格的事儿,再者,吴起是一个好色的人,这早在他归附魏文帝时,李克就说过的。大胆推理一下,吴起是不是对公主早就垂涎三尺呢?甚至吴起还亲自求过亲也说不定,然而作为一个有杀妻前科的人,或许国君就没往这边想过。如今公叔一个人就占了吴起觊觎已久的两桩事,你说此时的吴起,会不会因为心里不平衡,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呢?这简直就是一定的。你公叔是什么东西,竟然比我吴起得到的还多。由此推理公叔想害他,就顺理成章了。公叔陷害吴起的方法很简单,他先找到国君说:“吴起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愿意久居魏国,国君你何不让公主嫁给他,试探一下,就知道他愿不愿意久留在此了。”

在国君尚未决断之前,公叔又拉着吴起去见公主,想必公主已经听说此事,肯定也知道吴起这个人以前的恶劣历史,同着吴起的面数落了一顿公叔。这时候即便是你公主国色天香,心高气傲的吴起也不会再自取其辱了。于是在魏武侯询问吴起愿不愿娶公主时,吴起拒绝了。可惜百战百胜的吴起,不想在朝堂宫闱内中了别人的反间计。由此魏武侯开始怀疑吴起,吴起也不是笨蛋,当他察觉出来之后,害怕被诛杀,及时逃离魏国到了楚国。魏国开始由盛而衰。

楚国的国君楚悼王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但是在公元前401年,楚悼王继位时,国内外形势几乎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公元前400年,赵国、魏国、韩国联合败楚师于乘丘,公元前391年,赵国、魏国、韩国三国联军又大败楚师于大梁、榆关。楚国不仅丢失了这两处重要的战略要地,连楚国侵占郑国的大梁等地也被魏国夺去,弄得楚国无法招架,楚悼王极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但自己又拿不出良策。手底下的大臣也都是平庸之辈。正当他亟需一个能人的时候,吴起不期而至。真是久旱逢甘霖啊,楚悼王直接就拜吴起为国相。在魏国得不到的,在楚国得到了,此时的吴起若不拿出点看家本领,想必是要被人耻笑的。于是上任不久的吴起开始变法改革。他严明法纪号令,裁减一些不重要的闲官,废除了王族中远亲疏戚,用来安抚奖励征战之士,大力增强军队、破除合纵连横游说言论。这种做法立竿见影,卓有成效,短短几年内楚国向南平定百越,向北抵挡住韩、魏、赵三国的扩张,向西征讨秦国,这下子让各诸侯国都害怕起楚国来了,足见吴起之能。吴起的变法对楚国虽有作用,但是却触及了许多王亲贵族的利益,他们中不少人都怨恨吴起。

公元前381年,楚悼王病逝。国内那些怨恨吴起的人,趁乱要杀吴起,他们用箭射他,吴起逃也无处逃,躲也无处躲,没办法只有跑到楚悼王的尸体边,用楚悼王的尸体当挡箭牌。最终未能幸免于难,可怜的一代将才吴起就此陨落。

吴起的死与自己的人品有一定的关系,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心胸不甚阔达,看不起甚至怨恨不如自己的上级,更把追名逐利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试想,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学富五车,满腹韬略,运筹帷幄,又有谁敢长久的用他呢?一个人品上劣迹斑斑的人,任凭你有多大能耐,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公元前387年,秦惠公逝世,其子秦出公继位。赵武侯逝世,国人拥立赵烈侯的儿子赵章继位,是为赵敬侯,韩烈侯逝世,其子韩猷继位,是为韩文侯。公元前386年,齐国大夫田和被任命为诸侯国君。赵国公子赵朝作乱,没有成功,奔逃到魏国,并协助魏国攻打赵国的邯郸,不克!

公元前385年,秦国庶长改杀死了执政的秦出公,迎回河西的秦献公嬴连,并拥立为国君,齐国攻打鲁国,韩国攻打郑国,夺取阳城,又攻打宋国,俘虏了宋国国君。齐太公田和于同一年逝世,其子田午继位,人称齐桓公。也就是那个讳疾忌医,不听扁鹊话的那个人。

公元前383年,魏国在兔台打败了赵国。

公元前382年,出现了奇观日全食。与上一次日食出现差了15年之久。

公元前381年,楚悼王和吴起一同死了,不同的是楚悼王病逝,吴起被射杀!

公元前380年,齐国夺取燕国桑丘,魏国,韩国,赵国又攻打齐国到桑丘。

公元前379年,赵国攻打卫国,不克!被流放的齐康公逝世,可能是齐康公生育能力有问题,也或许被迫害,总之他没有孩子,于是齐国被田家人全部霸占了。这一年还死了齐桓公,他的儿子田因齐继位,是为齐威王。

公元前378年,魏国被狄人在浍山打败。魏国,韩国,赵国又打齐国,一直到灵丘。晋孝公逝世,儿子姬俱酒继位,是为晋靖公!

公元前377年,蜀人攻打楚国,夺取兹方。

这十来年,真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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