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雅芷来说,其实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她为什麽躲着?其实她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如果巧哥真的跟祝林掰了,她也不可能再跟祝臻在一起,这样的话自己心里好受不少。都说爱是自私的,我已经无私那麽久了,也是时候自私了。
周末于祝林来说,是平日里的期待,当日时不舍的牵挂。跟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在同一个时间点跑去书店。在她常待的位置并没有见到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寻遍整个书店,还是没有。没道理呀,不在书店,那她能去哪?糟糕,不会她知道了什麽吧?
我背着沉甸甸的满满一包书走下小区口的楼梯,路过小店,路过他,头也没抬,任凭他在背後叫唤。我没有那麽坚强,能够一直淡定的面对所有,就在背过他的那刻,忍着的酸,终於化作泪水,绝提般的洒落,敲在水泥地面上,砸出种种的声响,痛在心上。真不要脸,还好意思一脸无辜的表情来找我,我才是被劈腿的好不好。他并没有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追上来,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你追上来愧疚的向我道歉,说不定我那颗混沌了的头脑还可能会不计前嫌地原谅你。可是你没有,你安静的看着我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你的视野里。
我太高估了自己,我以为自己会把他恨到骨子里,可是当自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等在小区门口时,心就软了。就算你什麽都没有解释,看到你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有些落寞的身影,我竟然连怨也没了。但你的反应,却种种的伤到我,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并不是那麽的重要,不管我是伤心也好,难过也好,还是怎样,你都可以冷冷的看在眼里默然在一旁。曾经的我那麽相信我们的爱,结果它却如此不堪一击。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好像只是梦一场,不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曾经那麽高估自己,以为自己会成为你们心中的谁,而事实上,你们的世界里有没有我,都一样的转。而我,竟然会有这麽多的难过。
手中的笔,桌上的纸,开始变得那麽无力。我以为我可以,可以把我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落寞,和所有的幽怨化着锋利的文字,就算刺痛不到你,也可以深深地烙在我心里。但事实上,不管我握着的笔在手里有多久,就是落不下几行字。同桌叶茂时不时从他那厚如啤酒瓶底的镜片後面投过来不解的眼神,好像想说什麽,最终却什麽都没有说。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了,慢慢的,身上的衣服也越换越薄。其实我讨厌冬天,虽然我生在冬天,脱下厚装才发现,原来冬天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衣着单薄时会让人没有安全感,而冬天,裹在厚厚的衣裳里,就算在人群人被人种种的撞一下也不觉得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日,每天的行尸走肉,机械的做着周而复始的事情,上课,吃饭,睡觉。如果不是偶尔的心痛和泪水提醒着,我会有错觉,我是个被人派来顶替调皮逃课小子上课的机器人。曾经想的念的写的那麽多的美好,那麽深的爱的难忘的感情,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温柔的滚远离了我的世界。如若我能淡然坦阔的面对也就罢了,可时间都过去这麽久了,怎麽还会有那麽多的疼和痛,不定时不定点的放肆的骚扰我?
这些日子的其他人,过得并没有有多好。雅芷在开学后看到巧哥的焦躁不安得知是因为一时拿不出一千块的学费时就在计划,反正自己也觉得读书没啥意思,还不如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出去打工还能赚钱,也不无聊。虽然现在的自己可以用压岁钱来为她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可是以後呢?以後她要上大学,可能还要考研,那时的自己用什麽来为她解围?虽然只过了2周她就把学费还给了我,可在这2周里,她的煎熬透过她的眼神,不仅伤了她自己,也伤了我。所以她就在着手计划出去上班的事情,一遍在学校各种跟老师们打通关系,一遍在各种说服爸妈和哥哥,让爸妈同意她出去上班,撒娇让哥哥为她找好工作。後来就发生了些乱七八糟的插曲,但还是没有打消她出去闯的念头,反而让她加快的脚步,只是很可惜,走也不能亲口告诉她。一个人收拾行李,南下,奔往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地方,开始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祝臻,在突然的一天,就找不到雅芷了,不管他如何问如何找,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乾乾净净,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告诉他她什麽时候会回来。原本以为自己找到努力和奋斗的目标了,可还没等自己努力出成果时,她就不见了。不管自己跑了多少遍她的教室,那个位置还是不曾出现她的身影,不管守在她的小区门口多久,总是等不来她的脚步声。不管周围有多少追随者,不管身边有多少个声音,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叶茂小同学有好多个问号在脑海里纠结着,好长好长时间都不曾看到过巧哥回家了,也没有再看到过她坐她哥哥的後座,她总是在左手边的位置上发呆,呆着呆着就莫名其妙的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书页上,还能听得见“啪嗒”的声音。很想问问她到底怎麽了,可是每次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咽了回去,总是开不了口。
只有祝林,他像什麽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还一样的上课时听讲,下课时看高二高三的书,周天下午时去书店看书,虽然不再看见她有来,他还是每个周日照旧,去他们曾经一起坐的位置,安静的看她曾捧过的书,似乎她还在自己的身边。我想,这就是无情吧。
这一天,天气异常的焦躁,空气里弥漫的全都是让人不安的闷热,夏天估计就是这样被逼过来的吧。自习课上,我左手拿着练习本当扇子扇着,一只手握着笔,低着头皱着眉正苦思悯想地在想卷子上的函数怎麽解。这时班主任走到同桌的位置旁,停下来,同桌用手肘推了推我,示意我老师在叫我。我抬起头来看见班主任正四只眼看着我,心里一阵疑惑,最近好像都很乖,没有请假也没有上课睡觉,找我干嘛?
“巧哥,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然後就看见他转身走出教室。不是吧,让我去干嘛?最近我有做什麽不该做的事情吗?还是不敢相信,问问同桌。
“我最近有做什麽违规的事情吗?还是我成绩退步了,班主任要给上政治课?”
“不知道,去吧,祝你好运!”汗,你不会在幸灾乐祸吧?!
走到教室门外,发现班主任等在走廊上,我装着忐忑走到他旁边,不敢问找我干嘛。“巧哥,你叔叔来看你了,在我办公室,你去吧!”
我叔叔?我哪个叔叔?一头雾水的硬着头皮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推开门,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坐在班主任的位置上,手里拿着报纸,端坐着看报。这是我哪位叔叔?我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有见过?他听见推门的声音,抬起头来,脸上立马挂起了和蔼的笑容。
“巧哥吧?我是祝叔叔,祝林的爸爸,哦,祝臻的爸爸”还伸出手来跟我握手,我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才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是左手,根本就没法握,於是又赶紧缩回来,再次伸出右手,礼貌性的跟他握了握手。他看着我的手忙脚乱,和蔼的笑出了声。
“巧哥,不要紧张,叔叔只是来找你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几句话!”汗,我能不紧张吗?该不会是我之前跟祝臻在学校谈恋爱被他知道了,现在来拆散我们的吧?都不用你拆散了,我们早就散了。
“祝叔叔好”我试探性的礼貌跟他打个招呼,看看他接下来要说什麽。
“看到你,我终於知道为什麽祝林总是提起你了,果然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这都哪跟哪啊?叔叔到底要说什麽?害我心跳不能正常,脸都红了。
“你坐下吧,我跟你聊聊祝林”不是,你说了三遍祝林,祝林是谁?可是我不敢问,还是等他说。
“陪你一起下课放学去书店看书的男生,是祝林,并不是祝臻!”
“什麽?!!!”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瞬间感觉这闷热的空间里被灌进了千万吨冰块,冷得只打哆嗦。不禁的惊叫起来。
“是的,我知道你会很惊讶,因为你认识的一直是祝臻。”这个消息,不对应该是惊讶对我来说冲击不小,平时换牙膏牙刷都会让我感觉别扭,要适应好长一段时间,你现在告诉我,我爱的人是别人不是祝臻,换了爱人这种事,虽然他现在不是我爱人了,但还是很接受不了。
“你先别惊讶,听我慢慢跟你说。祝臻,就是你初中的同学,祝林,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因为我年轻时一直没结婚,年龄很大了才找了你现在的婶婶,婶婶因为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有办法生育,所以我弟弟也就是祝臻的爸爸,就把他刚出生不久的双胞胎儿子分开了,过继了一位给我抚养,也就是现在的祝林。他小时候,我们两人都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他,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上学从来也没有好好上过课,放在老家的学校总是惹是生非,调到县城里来也不得消停,不是在游戏厅里就是在网吧里,我都记不起被学校老师叫去学校多少次了,但就是拿他没办法。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班主任叫我去学校,我以为他又闯什麽祸了,心里还在想等我回家怎麽收拾他,结果老师叫我过去,是当面来表扬他,说他最近成绩突飞猛进,还跟老师说,自己以前的课本都丢掉了,想跟老师要初一初二的课本,快要中考了,他要把落下的课本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我听了当然高兴,只是很好奇他为什麽突然有这样的转变。经过半年的努力,他最终还是没能如愿的考上他想上的县一中,也就是这所学校。我跟他说,如果你想上,我可以让你进去呀!他竟然跟我说,他要凭自己的实力进去,不要靠我的关系。所以就选择复读了一年,在他拿到成绩单的那刻,我比他还要高兴。後来我才在祝臻那里知道了,他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想,什麽时候要见见你,但是一直忙,都没能得空来”祝叔叔停顿了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又接着说:
“这次是祝林亲口跟我讲,要我来看看你,他说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实话说,你们小孩子间的那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我就这麽个宝贝儿子,他的不开心和难过,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作为父亲,我已经欠他太多,总想为他多做点什麽,来弥补曾经的不够用心。而对你,我只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原谅他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他是祝林。”
看着祝叔叔满脸慈祥的微笑,我想,祝臻,哦不,祝林他是幸福的,至少,他爸爸知道守护他的梦和尊重他的所有。只是,为什麽,他不是祝臻,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祝臻有个双胞胎弟弟,我一直以为跟自己相处的对象实际上是自己曾深深暗恋的祝臻的弟弟祝林,等等,怎麽感觉这麽乱?要让我怎麽整理?
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班主任办公室的,回到教室的我,已经没有脑细胞还可以消耗在题海上了。我需要更多的脑细胞来消化这件事情。然後第二天,我就看见祝臻,可是,到底是祝臻还是祝林?听说祝臻也来了这里,跟祝林一个班,他来到我们班的门口,跟我们班在教室外休息的同学说了些什麽,然後就看见那同学走进教室来,站在门口朝里面喊“巧哥,出来,有人找!”我看见他是祝,但不知道是祝臻还是祝林,但不管是谁,现在我都不想面对。太乱了,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让我理顺了再说?
我当着没听见同学的叫喊,低下头假装看书,课间也没多少时间,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看着他走了我才抬起头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你跟你哥哥吵架了?”叶茂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到座位的,冷不丁的来了这麽句,把我从凌乱的思绪中叫了回来。
“没!”我掩饰着,说了谎话脸也没红。不管我们俩怎麽了,好像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些什麽,这跟别人没什麽关系,我也不想自己过在太多的闲言碎语里。
“哦!”他也很识趣的,不再说什麽。拿出下节课要上的课本,开始预习起来。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麽办?我是真的有看见两个祝臻,不,应该是长得一模一样的祝臻和祝林同时出现在眼界里,现在不是换牙膏牙刷那麽简单,现在是被人告知我的爱人被换了……
夏天还没到,可是我却感觉身上已经长满了痱子般的难受